14個小時後,穆天爵抵達非洲大陸。
下飛機後,他第一時間撥打顧晚的手機,卻仍然無人接聽。
無奈,他只好撥通譚助理的電話。
“譚閱,你把當地所有有名的景點和古蹟,還有近期非洲發生的大事的地點,都整理成資料給我。”
顧晚沒說,但他在去宴會那一晚已經查明。
他知道,她在找自己的母親,而徐文月是她母親的好友。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查清她母親的下落,她就失蹤了。
想必,她是在溫泉會館的時候,得到母親的消息,便來了非洲。
若是樂於晴真的在非洲,他必然會知道。
而他沒有收到消息,那麼,這個消息必然有蹊蹺!
沒有任何線索,顧晚漫無目的地尋找母親,他漫無目的地尋找顧晚。
而她與她母親都是記者,若是尋找,肯定會先循着近期大事的發生地點去找!
穆天爵此刻竟是慶幸,他們總有這樣的職業需求。
“好的。”譚閱掛了電話,以最快的速度去整理資料。
穆天爵在機場附近的商場買了旅行用包,又到藥店準備了常用的藥品,還有突發狀況常用的救生用品。
非洲不比國內,美則美矣,處處都是危險。
多年的生存狀況,培養了他不同一般的嗅覺——
對危險的嗅覺。
何況,有人故意傳播假消息,勢必想對顧晚不利!
譚閱很快將資料傳到他手機上,大致瀏覽後,他選擇了最近的地點出發。
與此同時,顧晚早已抵達了非洲大陸。近期非洲恰好有大事發生,與雨林中熱帶珍稀動物有關。在當地買了一張地圖,問清了記者的駐地,她便匆忙上路。
幾經周折,終於穿入叢林,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密密麻麻的原始叢林,陽光很毒,經過樹枝篩漏,倒也沒那麼熱。
叢林中,水分充足,風吹過,是清涼的。
可顧晚還是出了一身的汗水。她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了,可這裡荒無人煙,樹木遮住了天空,她無法分清東南西北,地圖失去作用。
她拾了一根木棒當柺杖,在叢林中行走沒那麼費力。
顧晚飄逸的長髮高高束起,清秀的臉龐,眉間卻緊蹙。
有消息後,她不顧一切地趕來,卻因爲沒有確切的消息,只能循着近來發生的大事的地點尋來,一不小心,竟在叢林中迷了路。
這樣的環境中,連手機都沒了信號,更別說gps了。
只好憑着直覺在叢林中漫無目的地尋找。
遠方,嫋嫋升起的輕煙,是有人住的證明,她循着煙找去,殊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踏入危險……
徒步一個小時,終於找到了輕煙升起的地方。放眼望去,果然,那裡是一個類似部落的地方。
欣喜地跑過去,正好有三人結伴而行。
他們毛髮凌亂地散着,身上穿着獸皮裙,裙子也只是堪堪將下半身圍住,手中握着骨頭一般的東西,犀利的雙眸密切地關注着四周。
三人裸露的上半身顯示,是男性。
腳踩在斷裂的樹枝上,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
三人聞聲,警覺着轉頭,放低身子重心,舉着那根骨頭,注視着她。
察覺他們的警惕,顧晚放慢腳步,雙手舉於胸前,嘴臉揚起微笑,表示自己並無惡意。
“你們好。”顧晚不知道和他們能否溝通,但選擇用通用的英語試一試。
幾人明顯地放鬆,直起身子,上下打量她的全身,雙眸倏爾閃過驚喜。
顧晚以爲他們聽懂了,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問話:“那個……請問,我想出叢林應該怎麼走?”
幾人面面相覷,不解的看着她,步伐卻一步步逼近。
目光,從未從她的身上移開。
顧晚沒注意,只覺得泄氣。
他們聽不懂。
這應該是非洲的原始部落,他們的語言還僅限於他們之間的溝通,似乎無法與外人交流。
顧晚心急,若是肢體語言呢?應該都能懂吧?
她匆忙指了指叢林深處,又以二指作出“走”的動作,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努力想讓他們理解。
幾人卻沒關注她的動作,眼神似乎在交流什麼。幾個人走到她面前,打量她的目光更急切。下一秒,有人突然伸出手,粗暴地想抓住她的臂膀。
顧晚下意識地後退。
踩空的腳在空隙處崴了一下,再擡眸,立馬看懂幾人眸中的不善,他們的動作,有些粗魯,行爲舉止也頗爲奇怪。
顧晚快速在腦海裡搜索,大腦出現兩個字——
野人!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轉身欲跑,卻發現,她已經被圍住。
這三個男性死死地盯着她,流露出明顯的垂涎。
顧晚絕對不自戀地以爲自己的魅力能夠征服野人,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道下酒菜。
非洲有許多部落,是非洲獨特的文化。但部落分很多種,很多部落已經融入了社會,有的仍保持原始的模樣,而原始部落中,最危險的,便是野人部落。野人部落中,最恐怖而殘忍的,便是食人族!
她竟然遇上了食人族!
她想也不想,她瞬間將包砸向野人,趁着他往旁邊躲去的片刻,她溜了出去。
身後,幾個野人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吼了一句,追了上來。
顧晚心瘋狂地跳着。
慌亂出聲祈求:“別追我!求你們別追我!”
可她忘了,食人族聽不懂她的祈求。
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往前跑,可身後凌亂的步伐越來越近,粗狂的聲音不停地叫囂,甚至帶着愉悅。
食人族天性使然,越是反抗,他們越是興奮。
“嗚霍!”野人揮舞着手中的骨頭,歡愉地追着她,像是捕食的獵人,在和自己圈養的獵物嬉戲。
他們手裡的東西,也許就是人骨……
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更顧不得噁心,或覺得殘忍。
或許,下一秒,她將面臨絕望,成爲他們飽腹之物!
可上天似乎不願讓她那麼簡單地死去,就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眼前竟出現了一個洞穴。沒有片刻猶豫,她剝開樹葉鑽了進去。
“嘿!”
“嘿!”洞穴外,傳來野人的聲音。
強硬而粗狂的聲音,像利爪,抓住她的心臟,她幾乎無法呼吸。
那根骨頭,一下又一下地戳進洞裡,正巧停在她的眼前。
雙眸倏地瞪大,心臟不安地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