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眼睛迷惘地在三人身上轉了許久，步子邁了半步，卻不知該走向誰。
李康和負責人，似乎……並不認識？
現場片刻的尷尬，李康一個機靈，“還愣着幹嘛？請穆總進去參觀啊！”
眼神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穆天爵所在的位置。
幸好負責人上前了一步，不然，他也不清楚，這幾個穿着西服的人，到底哪個纔是負責人。
“是，李總，是我失誤了。”負責人這纔將目光定格在李康身上，笑臉盈盈，轉而勾着腰，請了穆天爵，“穆總，裡面去。”
不經意間，穆天爵扯了扯脣角，沒讓任何人發現。
工廠裡，基本設施都在進行運作。
前來迎接的，大多是工廠的管理階層，基層員工都還在機器上忙着，就像是往常一樣，但又有幾分刻意。
似乎所有的人都更爲機械化，連抱歉都是。
穆天爵虛了虛眸子，縱覽整個工廠格局，表面看來似乎也沒什麼安全隱患，而機器和周邊環境都十分不錯，的確算得上工廠裡的上乘。
“穆總，你看看，我就說過，我們工廠絕對品質優良，你看看，這機器設備，這員工效率，還有這環境！”
李總大手揮向空中，頗爲自得，“絕對是加工廠裡頂尖的！”
他豎起了大拇指。
穆天爵似肯定地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他走在最前面，李康與他並肩而行，邁着沉穩的步伐，眼眸隨意地掃向四周，分明是同行，他宛如帝王駕臨般，傲視一切，似乎是來巡查民情的。
而李康，奈何他如何挺胸擡頭，撐起一把氣勢，也像是帝王身邊的……太監。
加工車間的盡頭，有一道加固了的鑰匙和密碼鎖雙保險的沉厚大門。
顯然，這不尋常。
穆天爵在此站定，“李總，這邊是……”
李康哪兒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來，甚至是第一次來安城！
眼神趕緊示意身後的負責人，負責人立即撥開人羣，“穆總，這裡就是倉庫了。”
“哦？那我們能否參觀參觀？”
“這……”
“這個……”
李康和負責人相視，有了幾分爲難。
倉庫裡可裝滿了珠寶，可那批珠寶……
“怎麼？不行嗎？”穆天爵疑惑地問，“畢竟珠寶可不能兒戲，倉庫的安全性也是我們需要考覈的。”
“穆總，可我們向來沒這樣的規定啊。”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忍不住拿出手帕，擦了擦。
李康臉色也異常難看，顯然，也沒有想到穆天爵會有這樣的要求。
“規定都是人定的。”
眸光流轉，他幾分陰冷地看向李康，“你說是嗎，李總？”
一聲冷意的反問，讓李康這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都忍不住顫了顫。
他是總經理，這開與不開，自然是他說了算。
“穆總，你這來工廠已是破例了，這倉庫嘛……”
李康壓下了聲調，儘量保持淡然和底氣，卻停停頓頓，說不出所以然來。
見狀，負責人急中生智，“穆總，這倉庫還裝着別家公司的珠寶呢，若是開了倉庫讓您進去，那珠寶少了多了，我們也不好解釋不是？”
“哦？你的意思是，我和凌若，會順手牽羊？”
“不，當然不是！”
負責人失聲反駁，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們是擔心別人順手牽羊，但你們今天進去過，難保我們的合作公司不會懷疑到你們身上去，您說是不是？”
一臉討好，恭敬之態，明顯比對李康更甚。
“穆總，還是別進去的好吧。”李康沉色。
“李總，怎麼？裡面有見不得人的東西？”磁性的聲音掩着幾分笑意。
嘴角一抹打趣的弧度。
“怎麼會？”李康有些心虛，卻腆着臉面，頂足了底氣。
“這倉庫可是最保密的地方，穆總，你如此咄咄逼人，也實在不好吧？我李康是個粗人，你若是執意要查看，我看，穆總也是不相信我，我們這合作就算了！”
說罷，他欲霸氣地轉身，餘光卻偏向後方觀察穆天爵的神色。
他那兒敢真的推了這合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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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若真是如此，不能彼此信任……”穆天爵拖長了語氣，“凌若，再聯繫聯繫其他工廠！”
“是！”
如此果斷地決定，李康都愣了。
擡起的腳步蹲在了半空中，再踩下的時候，已然變換了方向。
“穆總！”負責人趕緊跟上，“我們都好商量！這個倉庫不可以看，但我們工廠的安全性向來是有保障的！”
“你看我們的倉庫有雙保險鎖，而且，合同上也會標明，若是珠寶有少缺，我們公司會負責到底！”
穆天爵頓住腳步，回眸，“如此，那也還能接受。”
李康和負責人同時舒了一口氣。
硬氣是硬氣了，若是搞砸了合作，陰狠如唐明瑞，還不知道該如何對付他們倆呢！
門口，倏爾走進一道黑影。
李康鬆了的氣，轉而又提起來。
黑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來查看貨物嗎？
怎麼偏偏就選擇了這個點兒呢？
此時，穆天爵和凌若都背對着黑子，而李康和負責人是正對着的，眼看着穆天爵要轉身離去，李康瞬間慌了。
“穆總！”
他倏地出聲叫住，還提高了聲調，整個工廠都能聽到。
門口的黑子，聞聲，目光轉過來，也發現了異樣。
竟然和穆天爵他們撞上了！
沒想到，他們還把這一套套地做得如此逼真……
迅速閃向門後，奈何，他的視線早已對上穆天爵的餘光，無奈一笑，只要那一位以爲他沒看見，就行了。
穆天爵轉身的腳步頓住，疑惑地看向李康，打趣道，“怎麼？李總難道又願意讓我們看庫房了？”
“呵呵……”李總乾笑兩聲，“穆總，我雖然是個粗人，還是說一不二的。我只是想問一問，穆總是否還記得，我們第一日見面時候說的話？”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捏了捏自己西裝衣袖上的袖釦。
穆天爵瞭然地半揚起下巴，“自然。”
凌若冷冷一笑，這話題轉得生硬，可偏偏這不是李總第一次提起了，還曾打聽過，穆天爵訂做西裝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