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璟心回到空蕩蕩的房間,她的內心也變得空落落的。似乎剛纔所經歷的只是一場夢境,她想從裡面掙脫出來,卻發現這場“夢境”早已融入了現實之中,再也“出”不去了。
正在溫璟心發愣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喂,何西……是啊,我已經回家了。”溫璟心用一語雙關的口吻說道。
電話那頭,何西無奈而又戲謔地說道:“沒事,您並不孤獨。我和卓言還有另外的一批人,都和您一樣,被‘請’回家來了。”
溫璟心皺眉道:“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其實,早在會議開始之前溫璟心打給何西的那個電話裡,她就暗示了自己要被罷免的可能。她用暗語告訴何西:一定不要輕舉妄動,儘量不要受她的牽連。可是沒想到“改革派”早已有所準備,他們早就列出了“林凡派系”的人員名單,何西、卓言自然都在其中。
正所謂“斬草除根”,光把溫璟心趕走是遠遠不夠的,她的這些“朋黨”和“親信”也同樣是“改革派”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連他們一塊解僱,“改革派”們就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聽到溫璟心向自己表達歉意,何西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您快這麼說!這輩子能爲您和裴總效力,是我何西最大的光榮!無論以後再遇到什麼困難,我們依然會堅定地站在您的身後,爲您做事!”
溫璟心感動道:“何西,謝謝你。以後我們只是朋友,不再是上下級關係了。別再說‘爲我效力’這種話了,我承受不起。”
何西急切地否定道:“不!在我心裡,您和裴總永遠都是我的上司!我永遠都是您的下屬!”
現在一提及裴寒臨,溫璟心就開始止不住地心痛。爲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她趕緊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何西,你現在手底下還剩多少人?”
“大概還有原來的十分之一,他們都是我的死黨,我到哪裡他們就會跟到哪裡。”
溫璟心點頭道:“好,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加強調查的強度,從掌握的現有情報入手,尋找出寒臨可能的去處。”
“沒問題!只是溫總,現在我們能用的資源,可比不上以前在裴氏集團的時候了。這樣調查的效率會比以前慢一點,您可千萬要有耐心呀!”
溫璟心答應道:“是,我明白。怨天不如靠自己,只要努力做到最好,我相信咱們就一定有所收穫!”
“是!溫總,我這就去開始調查!”何西說完,便結束了通話。
溫璟心放下手機,眼前盡是何西與卓言盡心盡力工作的樣子。她不禁想到:“人家爲了我們那麼拼命,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在家裡呆着?溫璟心,你已經不是裴氏集團的人了,你應該爲了自己、爲了寒臨親自去出一份力了!”
想到這裡,溫璟心打定了主意,她要親自出馬,按照自
己的思路去調查出裴寒臨的下落。
於是,溫璟心略做裝扮,出門前往一切事情的源頭之處——裴寒臨失蹤的那間酒吧。
此時正值一天之中客人最少的時候,酒吧裡只是三三兩兩地坐着幾個人。溫璟心來到吧檯,點了一杯茶味飲料。
酒保盯着溫璟心看了半天,饒有興致地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您好像是第一次光臨本店吧?”
溫璟心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剛來本市沒多久,還不知道這兒的酒吧水準如何。有朋友推薦我來這家店看一看,他覺得這裡還不錯。”
“那您的朋友可真算是很有眼光的了!不是吹牛,別看本市的酒吧數不勝數,可真要說是有品位、有格調的,咱這裡絕對是頭一份兒!您要不信,可以等晚上再來光顧。我們這裡哪晚都是高朋滿座,您要是來得稍微遲了些,恐怕連座位都找不到了。”
溫璟心微微一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這是你們的店,你們肯定要給它做廣告了。只是我怎麼聽說,你們這裡的客人還經常丟東西啊?難道你們店沒有相應的防範措施嗎?”
酒保一聽這話可有點急了:“謠言!絕對的謠言!誰說在我們這兒丟過東西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
溫璟心問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呢?”
酒保自信滿滿地回答說:“跟您直說了吧,只要您進了我們店的門,您隨身攜帶的財物就等於進了保險櫃了!爲什麼這麼說呢?您看見沒有?在我們店的各個角落裡,全都安裝了高清的監控攝像頭!我們專門安排了人,全天二十四小時守着監控!”
酒保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着安裝攝像頭的地方給溫璟心一一介紹。
“怎麼樣?您看我們店防範得夠嚴密的吧?不是我吹,現在有的超市、商場都沒有我們家的監控多。誰敢在這兒偷東西?那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一邊聽着酒保口若懸河地吹噓,溫璟心一邊暗自點頭,心想:“這家店的監控既然這樣完備,又怎麼會恰巧在寒臨失蹤那晚集體出現故障呢?與其說這是巧合,還不如說這是有人故意爲之!”
溫璟心從調查的一開始就有這個想法,現在經過實地考察,她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
“小姐?小姐?現在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了吧?我們這裡不僅是本地最好的酒吧,更是本地最安全的酒吧!您來我們這裡消費,絕對是最有格調、最有品味的選擇了!”
溫璟心喝了一口面前的飲料,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既然你們這裡丟不了東西,那有沒有可能把人給弄丟了呢?”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酒保讓溫璟心突如其來的話語給噎得夠嗆。
溫璟心笑了笑,起身順手結清了賬目:“沒什麼意思。我以後還會再來的,回見。”
酒保看着溫璟心離去的背影,滿心全是茫然。
整整一個白天,溫璟心一直在本市的各個酒吧來回穿梭。她試圖尋找到另外一條具有可能性的調查路徑,來挖掘裴寒臨失蹤背後的真因。可是,勢單力孤的滋味並不好受。離開了裴氏集團,這個城市的樣子似乎一下子變得不同了。
就這樣,連續好幾天的調查,溫璟心依然沒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同樣的,何西與卓言那邊也仍舊沒什麼收穫。
傍晚,何西打來電話,就下一步的行動和溫璟心展開商討。
“溫總,裴氏集團那幫人簡直是一羣忘恩負義的畜生!”一開口,何西直接向溫璟心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滿。
“你冷靜點,到底怎麼了?”溫璟心問道。
何西強壓住怒氣,介紹道:“這幾天我們一直在本市開展調查活動,沒想到裴氏集團專門派了一幫人,各種給我們使絆子!您說,裴總好歹也在公司領導了他們那麼多年,怎麼就沒在他們那裡落一點好呢?”
溫璟心嘆息道:“你別生氣了,‘人情似紙’……世上的事,不都是如此嗎?”
“是啊裴總,這些天我算是明白了,你身居高位時的朋友,根本就算不上是朋友!比如說我以前在公司的時候,本市有幾個小子見了我就叫大哥,什麼香的辣的整天給我送。現在可好,一聽說我離職了,那幾個兔崽子立刻就像是不認識我一樣,我一去就躲得我遠遠的!”
聽着溫璟心的敘述,溫璟心想起了自己事業最低谷那些日子。往事如風,只剩回憶。她早已經覺悟,這些屢遭白眼的磨難,都是生活帶給人生的考驗和歷練。只有想通了、看破了、吃透了,方能鼓起勇氣繼續前進。
電話那頭,何西接着說道:“溫總,我看這樣莽撞地調查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咱們現在沒有人脈、沒有幫手,有些關鍵的地方沒辦法深入地去了解。要想讓調查有所突破,還是得重新打造我們的自己的關係網。有了這張網作爲依靠,我們的調查才能更加有效率。”
溫璟心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們接下來要當作重點去做好。我會專門開闢一個賬戶,作爲我們調查資金的存放處。以後你和卓言,可以根據你們的需要來支配這筆款項。這個賬戶的管理權在於你們,動用的時候可以不必爭取我的同意。”
“謝謝您裴總!謝謝您的信任!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更廣的路子可以走了!”何西激動地說道。
再探討完其他的事項之後,溫璟心與何西結束了通話。她望着窗外隨風擺動的枝條,思考着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想辦法把‘網’織起來……這確實是之後的重中之重。除了錢的方面,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注意啊……”
正在這時,溫璟心的手機又響了。來電的是個陌生的號碼,溫璟心從來沒有見過。
“喂,璟心!是我!我已經回國了!怎麼?聽不出我的聲音嗎?我是戴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