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齊走了,宮夜爵這個吻卻並沒有停止,依然纏着她不停地深入,洛千意又急又氣,趁他不備,猛地擡起膝蓋就攻向他的下盤。
宮夜爵的反應多快啊,身體立馬就急速的後退,避開了她的攻勢,可這樣一來,他就不得不鬆開了她。
而一得到自由,洛千意立馬就扯着嗓子尖叫了起來,“來人啊!龍雲齊!救命!”圖的,就是龍雲齊也許還沒有走遠,能聽到她的求救聲。
宮夜爵被她氣的臉都黑了,身體的反應遠比腦子的反應還要快,在她出聲求救的同時,狠狠地一掌就劈了過去。
啪的一聲,她根本來不及躲,那幾乎帶着千鈞力道的一個巴掌就甩上了她的臉頰,她直接被他給甩了出去,無比狼狽的摔在了地上,嘴角,慢慢地溢出了一縷鮮血,耳朵裡,也是嗡嗡作響,一時間竟是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宮夜爵自己也愣了一下,那隻打了她巴掌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握成了拳。
門外,腳步聲竟然去而復返,宮夜爵警覺的一把攥起了她,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摁在了自己胸前。
“王爺,外面有很多兵將,以防萬一,是不是先撤?”
聽到是自己手下侍衛的聲音,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撤吧,買些吃食帶上。”
出門的時候,他特意點上了洛千意的啞穴,將她摟在了自己的右手臂彎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她臉上的巴掌印。
因爲易了容,他們的樣子和普通的夫妻也沒什麼區別,竟也沒有引人注意,很順利就上了馬車。
失去了這麼好的機會,洛千意一時間也有些心灰意冷,一上車就推開他躲進了被窩裡。
臉上疼,頭皮也疼,耳朵裡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嗡嗡亂叫,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可是,最難受的,還是她的心。
她是多想回家啊,父親死了,她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就連遺體,也已經見不着了,她不知道宮夜爵帶她回北漠是要做什麼,她甚至覺得,她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再也見不到厲連城了!
這麼一想,一顆心就空落落的難受,一滴淚,就那麼慢慢地滑出了眼眶,沾溼了身下的枕頭。爲什麼?她只是想找一個對她好的男人,想一家人在一起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這麼簡單的願望,爲什麼會那麼難?
宮夜爵一直在專注的查看着外面的情勢,大街上巡邏的士兵比以往要多出許多,想必是爲了洛千意失蹤一事,也就是說,龍在天已經猜到她是被擄往北漠了,想必,越接近邊境,卡口的檢查就會越緊!
一聲微弱的抽泣聲傳入他的耳朵,他有些訝異的轉過身來看了過去,從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她的臉,可是,他還是能感覺的到,她在哭!
他抿了抿脣,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她這是自找的,不是嗎?一年前,她那樣的欺騙他,背叛他,他沒有直接殺了她已經是
對她格外開恩了,再說了,這些日子他對她還不夠寬容嗎?她竟然還想着逃走,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可是,爲什麼,想到她背對着他在默默地掉着眼淚,他這心裡就堵得慌?那隻打了她巴掌的手,火辣辣的一般,竟也是灼痛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她的呼吸聲變得規律平穩下來,猜測她是睡着了,他才輕輕地挪了過去,小心的放平了她的身子。
她的眼角還掛着一滴晶瑩的淚水,鼻尖也紅通通的,嘴角的鮮血被拭掉了,只剩下了一條淡淡的紅痕,而左半邊臉頰,卻比之前腫得更厲害了,那一個巴掌印,清晰可見,印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格外觸目驚心。
他的心,猛地顫了一下,隱隱的疼。
抿了抿脣,他轉身從包裹裡拿出了一個藥盒,打開,用小手指拈了一點藥膏,輕輕的抹在了她的臉上,淡淡的芙蓉花香,盈滿了整個車廂。
大概才半個時辰左右,洛千意就醒了,然後也不說話,也不看他,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晚餐沒有出去吃,是侍衛買了送到車上的,以往,就算是在車上吃,這丫頭也總是嫌東嫌西的,一肚子的牢騷,可今日卻是一點兒意見都沒有,給什麼吃什麼,而且只吃了一點兒就放下了。
宮夜爵的眉頭不由得微微蹙了起來,可想來想去,他還是隨她去了,還是安靜點聽話點好,快到北漠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希望出任何的意外。
一直到深夜,馬車纔在宋城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距離上次離開宋城已經一年多了,這裡比以前倒是繁榮了許多,只是,依然是那麼冷。
和過去的大半個月一樣,他們只要了一個房間,然後洛千意睡在內側,宮夜爵睡在外側,但以前他們睡兩個被窩裡她都很有意見,今日他故意只要了一牀被子,她竟然也沒有說過半個不字!
背對着他躺在牀的內側,洛千意的心裡其實挺難受的,還記得上次離開宋城的時候是和厲連城在一起,時過境遷,不過才一年多而已,她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活着回去,還能見到他,還能和他在一起!
第二日的中午,他們便到了南陽國的最後一道關卡,只要出了宋城,他們就正式進入北漠國了。
怕她又像昨日那樣大喊大叫,以防萬一,宮夜爵點了她的啞穴,然後攬着她下車接受檢查。
這裡是邊境,檢查也比之前的城鎮更爲嚴格一些,輪到他們的時候,宮夜爵向手下使了一個眼色,下面立刻有人給負責給他們檢查的士兵偷偷的塞了一疊銀票。
果然是財可通神,那個士兵手腳俐落的把銀票塞進了衣袖,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例行公事一般的問道,“到哪兒去?”
“我家夫人病了,聽說漠河有位大夫醫術高明,所以公子想帶她去求醫。”
“嗯。”士兵
只掃了他們一眼,並未多加盤問,裝模作樣的上車檢查了一遍,就衝他們揮了揮手,“行了,走吧。”
出了宋城,宮夜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視線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洛千意,卻見她的臉色依然是淡淡的,看不出開心,也看不出不開心,一顆心,竟是沉了沉。
這人啊,還真是很賤的生物,之前她每天唧唧歪歪,他嫌煩,可這會兒她倒是真安靜了,可是,他卻又更煩了,可煩什麼,自己卻又說不上來。
雖說是進了北漠,可距離皇城還有大半個月的行程,於是,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還是不得不在馬車上度過。
可畢竟是自己的地盤了,所以宮夜爵沒有再給她易容,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急匆匆的趕路了,他們的行程慢了許多,一日三餐都會下車去吃,入夜就去客棧投宿。
可是,洛千意卻始終不說話,不管他是哄,還是罵,一律不做聲,該吃飯時吃飯,該睡覺時睡覺,有時候他惱極了,真恨不得能一巴掌呼死她,可是,看着她那張沒有生氣的臉,卻怎麼也下不去手,更何況,他沒有忘記,她的反常,正是從他的一巴掌開始的!
他本也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可每次難得說幾句話,卻總得不到迴應,這心裡就像是憋着一捧火,燒心燒肺。
於是,那一羣侍衛就發現了,原本已經夠嚇人的秦王殿下變的更恐怖了,好像他們做什麼都不對,都要捱罵,所以,除了車伕悲催躲不掉之外,其餘的全都能躲則躲,能避則避,恨不得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這日中午,他們是在當地一家頗負盛名的酒樓吃的,宮夜爵見洛千意只顧着埋頭扒飯,鬼使神差一般的往她碗裡夾了一筷子菜。
可是,那丫頭卻絲毫不給面子,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把他夾到碗裡的菜給撥到了一邊,繼續吃白飯。
其實她倒不是故意不給他面子,只是這幾日喉嚨疼的厲害,別說這些鹹的辣的了,就是白飯,嚥下去也有些困難,若不是肚子餓得難受,她其實真不想吃東西的。
宮夜爵惱了,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今兒個的飯菜哪個廚師做的?斬了!”
門口伺候着的侍衛愣了一下,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的試探了一聲,“王爺?”
這幾個侍衛都在他身邊伺候了十幾年了,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心腹,對他的脾氣自然不陌生,可是,他脾氣雖然不好,像這樣無緣無故就砍人的事情卻還真的沒有過。
見他們沒有反應,宮夜爵的臉色變的更難看了,“本王說的話你們都聽不懂嗎?把那個廚子給本王砍了!”
侍衛們哪還敢說什麼?趕緊點頭應下,“是!”王爺發怒了,管他要砍誰呢,只要不是砍他們就行了。
洛千意翻了個白眼,怎麼會看不出來他這是在殺雞儆猴?自然,這隻猴子,就是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