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走來,遇見了很多人,那些人非常警惕的盯着身邊的所有人,生怕他們來和自己搶奪寶物,他們溜得飛快,四處尋找着那寶物的蹤跡。
若水卻帶着沙華慢悠悠的走在樹林中,很是細心的替她拂開面前與頭頂的那些落葉,這兩人閒情逸致,彷彿並不是來與這些人爭奪寶物,而是來此觀光旅遊一般。
沙華跟着若水的腳步,他們越走越偏,到最後竟沒有在四周看見一個人,沙華眯了眯眼,腳步微微一頓,後者側目,開口關心的詢問:“怎麼了?”
“沒事,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哥哥你說,這次出世的會是何種寶物?”沙華勾脣,對着他眨眨眼,開口道。
無奈莞爾,他道:“這個答案,或許要等你找到那寶物之後,纔會……”話還未完,他錯愕低頭,只見那白色的衣袍上染上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擡眸,在頃刻間對上了那一雙冰冷的琥珀色眼眸,他對自己腹部的傷口與汩汩流出的鮮血毫不在意,反道對着她挑眉笑道:“你這是作甚?”
沙華眼眸冰冷,嘴角卻同樣勾着一抹燦爛的笑容,她道:“我啊……我不作甚,只是……你的演技還可以啊,竟然將我騙了這麼久。”
“何爲演技?”他眯着眼睛,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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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哼一聲,喝道:“裝模作樣。”話音一落,她便朝着眼前這人猛然攻擊,後者擡手便化解了她的招式,抿下脣角,道:“你要對我出手嗎?你可是我看着長大的,有何事是我不曾知曉的?”
沙華甩了甩手,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那你可曾知曉,我又有什麼習慣呢?”
“你生性好玩,對修煉極爲懈怠,我曾讓你好生修煉,你卻愣是不聽,有次甚至還讓自己落了水,可曾記得?”眼前這人湛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無奈,他緩緩開口。
沙華黛眉微蹙,這個人演的戲真是毫無破綻,不過,他又是如何知曉自己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靈勻之地可是遍佈妖獸,沒有人能夠穿過那邊緣,來到靈勻山頂的醉戈府中,還能不被其內的妖獸所察覺。
這樣一想,這個人似是與真的若水毫無二致,只不過,沙華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人,不是若水。
“那你可曾知曉,我姐姐給過我何物?”沙華對着他挑眉,有個別都是曼珠隱秘留給她的,並沒有經過若水的手。
他嘆息一聲,似是在爲她的不信任而煩惱憂愁,“我自是記得,曼珠曾留給你一個八音盒,裡面播放的歌曲好像是叫……天空之城?”沉吟片刻,他又道:“她還給你留了銀槍……”他說了很多曼珠留給沙華的東西,甚至就連那些若水不知道的也說了出口,而這其中卻沒有那樣極爲重要的。
待他的話音一落,沙華忽的笑出聲來,她擡手,從她的指縫間掉下一塊血紅色的東西,那東西輕輕晃盪,赫然便是那枚血玉!
“你怎麼,沒說這個?”
眼前那人嘴角的笑容一僵,湛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惱怒,他不曾想,原來這樣東西也是曼珠所賦,可惜如今爲時已晚,他乾笑兩聲,道:“這不,說了太多,便把這樣給忘了,我自是記得這枚血玉,是曼珠之物。”
沙華聞言勾起脣角,眼前這人終於露出了破綻,現在,她只需要再激一激,就能夠撕破他的僞裝,“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塊血玉,是我姐姐何時送給我的?”
那人渾身一僵,隨即他的身影便漸漸淡去,這處森林中再次剩下她一人,她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環境,數棵蒼天大樹在此地被排列的非常整齊,摻雜有度,也就是這樣,讓她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這種場景,就像是別人刻意做的一般,那人用這些樹,擺出了一個迷幻陣,只要有人身處陣心,這個陣法便會自動讀取那人的記憶,從而塑造出一個與其記憶中一模一樣卻有着自己思想的人物出來,想必也不止這裡,這座森林中還遍佈着許多相同的陣法,因爲方纔的若水,可不是在這個地方纔出現的。
這樣一來,也就難辦了,這座森林裡如此難辨真僞,一切事物不能單靠肉眼去分辨,而是得靠心纔可以看清,只有看清了眼前的人事爲真爲假,才得以破陣,而方纔那種情況,若是她沒有這種直覺,那麼想必她也會上當。
輕輕舒了口氣,沙華就地而坐,絲毫未曾嫌棄這邊的泥土,她摩挲着手中那塊血玉,呢喃道:“這裡到底是哪啊——”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有些後悔,當時她幹嘛要跑的那麼快呢?好好等那些人將這寶物雙手奉上不就好了嗎?
將血玉重新掛回脖子上,沙華一手託着下巴,一手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着,約過半晌,四周突兀的傳來一道聲音,似是一個人踩在落葉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腳步聲。
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沙華心下警惕起來,不管來者是誰,她都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畢竟,誰知她是否又入了另一個迷幻陣呢?
腳步聲越來越響,那人已經走到她的跟前,沙華並沒有擡起雙眸,反而眼前所觸及的,是一片雪白的衣襬,那上面沒有沾惹上任何灰塵,就連那白靴子都乾淨的如同剛清洗過一般。
沙華沒有任何動作,來者卻輕笑了一聲,那熟悉的嗓音令她猛然擡頭,只見一雙湛藍色眼眸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眸中是她不曾看懂的情緒。
“怎麼,你何時開始怕我了?”溫潤的嗓音響徹在她耳旁,就如同是一個迷路的人找到主心骨一般,令她的眼中氤氳起水霧。
“哥哥。”一見到他,沙華心中想說的千言萬語,全都化在這兩個字裡,她站起身子,目光怔怔的望着他。
她知道,眼前這個人一定是真實的,否則,她定然是先發制人,連給他開口的機會也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