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還記得你那會兒剛從彼岸花花苞裡出現時的情景嗎？那個時候的你……就只有拇指大小，真的是非常可愛。”
說着，若水揚脣輕笑一聲，“當你那個時候睜開那雙淺金色的眼眸時，我便覺得，眸若星辰，也就是如此。”
“哥哥……”沙華心中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直覺告訴她，若水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噓。”若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眸子一柔，“小華，你先聽我說完，我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你也不必太過憂心，這一切，是我心甘情願所爲的，但也不想讓你心中產生負擔。”
若水抿脣一笑，在這一刻卻是倏地將魔疏狂的元神禁錮在身體深處，繼而又道：“我看着你一天一天的長大——
我承認，在當初的時候，我對你產生過一種，想要把你據爲己有的心思。”
若水那明朗的嗓音不斷響起，完全不給人插話的機會，“只是當後來……曼珠修得人身出去之後，你便開始奮發圖強的修煉，以十六年的速度趕了上來。
在那個時候，我似乎就知道了……你，註定不是屬於靈勻之地的人，而我，也是絕對不能夠將你困在靈勻之地中，只讓你屬於我一個人。”
若水微微斂眸，沙華想要從他手中抽回手，在下一秒手腕卻被驀地握緊，那力度大的讓她沒有辦法掙脫。
“那個時候，我只能依照聖尊的計劃，將你交給楓桓的第七世，也就是北岄攝政王墨何楓。
我原以爲，有翎翊在，他定然是會阻止你們相戀，卻是疏忽了，這是命定的事情，我們兩個妖獸，又有什麼資格去改變？”
若水悶哼一聲，從那薄脣脣角處滑落一絲殷紅色的鮮血，只是他卻擡手抹去，牽扯出一抹讓沙華放心的笑容。
後者那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中泛起一絲水霧，清麗的聲音現在帶着一絲沙啞，輕顫道：“別說了……若水，你別說了……我不會開槍的……”
“如果要用你的命換得我們的安寧，那麼我寧可不要！”說着，沙華手腕一轉，打着就算是扭斷自己的手腕，也要掙脫若水的束縛。
而後者自然是順其自然的放開了手，只是卻在沙華要將那手槍收起來的那一剎那，將東西轉移到自己的手中。
若水輕嘆一聲，一臉無奈，“小華……就當是幫我最後一個忙，都不可以嗎？”
“不幫！”沙華搖頭，一臉斬釘截鐵。
而此時，墨何楓揹着雙手上前兩步，道：“別說華兒，就連我也不會這麼做。”
“爲什麼，你就不怕我真的和魔疏狂聯手，將小華奪走？”若水挑眉，沒有想到……當初的楓桓仙君現在竟然會爲了她而對自己處處忍讓？
也算是這數千年來，難得的見聞了吧。
“你不會。”墨何楓淡淡擡眸，看向若水那一雙一直在湛藍色和紫色之間搖擺的雙眸。
“但是我現在知道，只有聽你的，才能夠將魔疏狂殺死。”墨何楓將自己的視線放在沙華的面上。
見到那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中滑落一滴淚珠，讓墨何楓心中一陣絞痛。
若非不是因爲若水在這一世對待沙華的照顧，他的死活，與他又有何干？
只是他不能夠見死不救，畢竟沙華在這一世可是將若水這隻狐狸當作親人一般。
墨何楓微微皺眉，伸手握住了沙華輕顫的雙手，道：“小華，放心開槍，我有辦法護住他。”
“阿楓？”沙華呆滯擡眸，那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中閃爍着希冀的光芒。
就連若水都詫異的看着他，“你……有什麼辦法？”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若水並沒有對墨何楓的方法抱什麼期望，他微微搖頭，輕嘆一聲，“小華，我記得當初有次，你問我‘若水’這名的寓意，你還記得嗎？”
“啊？”沙華還處於之前那巨大的驚喜中不曾回神，手中便被塞了一樣東西。
若水抓着沙華的手，讓她正確的握住手槍，隨後又將那黑黝黝的洞口對準自己的眉心。
若水的右眼此時已經隱隱邁着紫色的穩定方向而去，從他的嘴中倏地傳來一聲怒吼：“若水！！！！！！”
魔疏狂衝破了若水給他下的禁制，想要重新奪得這一副身軀的掌控權，只是無奈於若水在用自己的元神來將他包裹，讓他除了說話之外，連手也不能動。
若水顯然是用自己的生命在阻止魔疏狂，想要將他困在這一副身軀裡面。
當然，他也知道這種情況並不能堅持很久，他的實力與魔疏狂根本就不能夠成正比，現在能夠將他困住一時，也不過只是仗着他先下手爲強罷了。
若水悶哼一聲，脣角再一次滑下的痕跡，只是這一回他卻是疼的沒有力氣去擦。
那一隻湛藍色的眼眸緊緊注視着眼前的沙華，在看到她還處於震驚之中不曾回神，若水卻是微微勾脣，輕聲道，“心若止水，這便是‘若水’的寓意。”
只是對她心若止水……他始終是做不到……
湛藍色的眸中溢滿了愛慕之色，只有在這會兒，若水才能夠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情緒。
“若……”沙華張脣，才發出一個音，小手便被一帶。
“砰——”
“若水！！！”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沙華，手中倏地一鬆，那把手槍筆直掉落在地面上，彈了兩下不知丟在什麼地方去了。
沙華眼睛緊緊盯着若水，更準確點，是盯着若水眉心的窟窿。
從那裡面不斷有着鮮血汩汩流出，而在這一刻，若水另外一隻眼睛也開始染成了紫色。
“啊啊啊啊啊！！！！！若水！！！你個賤人！！！！”
魔疏狂怒吼出聲，眉心的疼痛將他困在這一副身軀之中，就連元神脫離都做不到。
“你在騙我！你從頭到尾就一直在騙我！！！！”‘若水’的面容上是一片猙獰的表情，魔疏狂已經感受到自己元神的力量正在隨着眉心的鮮血而逐漸散去。
那一顆子彈，很顯然是被若水動過手腳了！！！
不然憑藉他魔神主的實力與身份，怎麼可能會逃脫不了這一副螻蟻的身軀？！
賤人！
若水這個該死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