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說來話長。”墨何楓反手捏了捏沙華的手心,墨眸之中是一片複雜的神色。
當初在見到蕭遙和蕭夜的時候,他們自然都還只是孩提,雖然他自己也不過只是一個少年而已。
在那個時候……
“說起來,當初本主是在蕭族的管轄地中發現的這兩人,那時他們賣身爲奴,本主見他們資質不錯就買了回來,隨後就一直培育着他們。”
“就這樣?”
“嗯。”
沙華:“……”原以爲還會有什麼陳年往事的,結果就是這個樣子???
這不是和曼珠從前給她講過什麼裡的情節很相似嗎?話說既然這麼簡單,爲什麼前面還要加一個說來話長?
沙華有些無奈地擡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想到了這個人平日裡除了她的事情外可真的不曾說過這麼長的話。
而沙華不知道的是,墨何楓這段措辭,只不過是長話短說罷了。
一旁就猶如透明人的四位族長中,蕭勁單錯愕看着墨何楓,出聲道:“樓主是在我蕭族的管轄地中看見這兩個孩子的?
本族長能否問問……樓主當初是在哪個城池中見到他們?”
“年代久遠,記不得了。”墨何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隨後將自己的視線再一次落在蕭夜的身上,“爹,蕭夜如今怎麼樣了?”
東方重錦:“……”
“誰是你爹,小子,你別亂叫!!!你爹在珩靈大陸上呢!!!”
東方重錦低吼一聲,卻聽站在門口的楓洪宵輕笑道:“誒我說聖尊大人吶,我大哥喊得也沒錯啊,我們老爹,可是非常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你的親家了吶。”
“滾滾滾,你們都滾!”
對着他們兩人翻了個白眼,東方重錦最終開始出聲解釋,對着他們聳了聳肩:“他沒什麼大事,就是會疼一段時間。”
在說完後,他就不再管事,只是雙手環胸站在一旁。
穆羌仍然處於震驚之中沒有回神,他的視線緊緊盯着蕭夜的面容,只見他臉上的青色確實有了那麼一絲淡去的趨勢。
雖然這速度慢了點,但也切切實實的在退去。
這種毒素若是放在他的世界之中,那些個庸醫可都是束手無策的情況,怎麼到了這邊……
眼前這個人竟然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就給解了?
果真還是兩個世界的鴻溝麼?還是說……他們世界中的東西在這裡還真的不算是什麼?
但若是後者,他這一身的蠱術又怎麼會是傳聞中的東西?
在穆羌身體中的那些蠱蟲啃食的愈發肆意,那恐懼害怕的感覺一直在穆羌體內揮之不去,他再一次悶哼一聲,將這種痛楚死死忍下。
穆羌面上有些泛白,只是外人卻不能夠看出他究竟在承受着怎樣的痛苦。
不過即便是看出來了,他們也不會對其抱有絲毫的同情心,畢竟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這大廳之中沉靜了許久,很快的,那蕭夜悶哼一聲,逐漸轉醒,而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竟然被一個人抱在懷中???
艱難的轉回頭望去,便見蕭遙一臉擔憂的表情。
蕭夜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並不太喜歡這樣的靠近,伸手將蕭遙推開之後,他右手握拳放在心口處,對着東方重錦單膝下跪,道:“多謝……聖尊大人。”
“嗯哼。”東方重錦擡了擡下巴,“想起你自己的身世了?”
“……近乎一半吧,還要多虧聖尊大人的血液。”蕭夜垂着腦袋,語氣之中是前所未有的恭敬之色。
但東方重錦聽到這句話,卻是從鼻間發出一聲輕哼,“如果你並非是我丫頭所識之人,本尊還懶得用自己的血來救你。”
可並非是東方重錦誇大其詞,他的血液與常人可是不同,對於人類來說,若是飲了他的血液,少說也得躺上十天半個月。
不爲別的,只因爲他血液中那股天地靈氣太過霸道,但蕭夜的身份是靈,便就沒有這股阻礙。
想前世他家丫頭還小的時候,他可沒少拿自己的鮮血兌水稀釋再稀釋地來喂她呢,雖然每次都被嫌棄。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不能夠被她知道吧?若是知道了……
想想這個後果,東方重錦在心中猛地打了個寒顫。
丫頭應該會不理他了吧?現在想想,他當初這麼做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喪心病狂的樣子?
只是在那當初……丫頭的身體可不算是太好,還是後來被他被補起來的。
思及此,東方重錦在心中輕嘆一聲,那一雙視線落在沙華的身上,眼底帶着一絲欣慰。
蕭夜在聽到他的話後,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只是緩緩站起身,那一雙手握了握拳頭,那一雙眼眸便看向穆羌的方向。
在看見後者面色並不是那麼好的時候,卻是諷刺一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穆羌,我勸你也別太將自己那一身蠱術當回事,雖然之前我昏了過去,但你們的談話卻一字不落的在我耳中。
既然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麼你就需要知道,不管在什麼地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話語微微一頓,蕭夜抿了抿脣,“你給我下蠱的事情,我就不同你計較,只是——蕭勁單。”
蕭夜看向蕭勁單,那視線之中是一片冷漠,沒有蕭勁單所期待的絲毫情緒,“我蕭夜,還有他蕭遙,的確並非是你蕭族的子弟,從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是!”
“滴血驗親的結果,其實你說斷就斷的?你們兩人不想要認我沒關係,但我們之間的那點血脈,是絕對不能夠斷掉的!”
蕭勁單在這一點上是非常的堅持,他揹着雙手,目光之中是不容拒絕。
而他的話中,也有一點是非常明確,不相認沒關係,但他們卻不能夠否定他們是蕭家子弟的這件事情。
聞言,蕭夜皺了皺眉,怎麼這個人就是不聽勸?
“我所說的是事實,並非是虛造的,也不存在血緣一說。”蕭夜眉頭蹙成小小的山峰,在衆人疑惑的視線中,繼而再一次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