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天敵就是讓她夠不到摸不着的天辛了。
她點了點頭:“來過。”
她微微垂眸,遮住了溼潤的眼睛。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武凌墨,”她從武凌墨的懷中擡頭看向他的眼睛,就像是在陳述遺言般說道:“我做了一個決定,也許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是我哪怕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我也會記得你這個人的。”
她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她能夠自由支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因爲她一直與系統的對抗,天辛對她失望之極,他不能源源不斷地通過她得到外界的力量來增加他自己的能力,等對她的容忍到了極限,肯定會有爆發的那一天。
他還會想出別的辦法來對付她的。
她沒有別的可選擇的道路,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押注上,背水一戰。
就算她什麼都不做,等天辛忍夠她的那一天也就是她的滅亡之日。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與他對抗到底,哪怕與他同歸於盡,讓他永世都不得翻身,也免得他禍害天下蒼生。
武凌墨摸了摸她的頭,不悅地訓斥她:“說的什麼鬼話你會好好的,最近我在研究你那本修煉心法,也取得了一些成就,也許很快就能找到救你的方法,你自己可千萬不能放棄。”
雖然是呵斥的話,卻讓方緋胭感動地一塌糊塗。
方緋胭壓下了心底的波濤洶涌,故作輕鬆道:“你能爲我做到這一步,還說出安慰我的話,真的好不可思議啊我說世子大人,您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啊”
她最後一句是調侃的語句。
她也沒曾想讓武凌墨回答。
沒想到武凌墨還是認真地回答了她:“我不討厭你,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可以勉強同意你成爲我的伴侶。”
“伴侶”方緋胭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玩意”
“你那本修煉心法上所述,男女雙修之法可以在短時間之內提高各自的修爲,互稱爲伴侶。”武凌墨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方緋胭。
心中默默地流淚。
她收回自己的問題行嗎
“世子大人,我在修行方面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少不了會拖您的後腿,您要是實在很想找一位伴侶,相信以您爲男神的那些老少女性們肯定都會願意與您在一起做任何事情的。”方緋胭就差發誓了。
“如果我非你不可呢”
“世子大人您英武蓋世,是不會做出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的。”方緋胭拍起了馬屁。
“不,我恰恰相反。”武凌墨脣角似笑非笑。
他伸手握住方緋胭的手:“要不要試一試”
“試試什麼”方緋胭結結巴巴地說道。
她感覺到自己被武凌墨握着的手都變成了一團火球了。
她想用力地掙脫開,結果太過用力,她人倒在了牀上。
連帶着武凌墨也倒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呼吸就離她只有零點零零一公分那麼近。
“起起來。”方緋胭臉感覺更燒了。
她僵着身體,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
就怕她動一下會讓俯倒在她身上的武凌墨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
在這時候的男人是最危險的。
“阿胭,”武凌墨眸光微深,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噴薄在她的臉上,“你爲什麼會出現”
他問得讓方緋胭感覺莫名其妙。
他問她爲什麼出現,她還想自己爲什麼會重生在這個世界呢。
冥冥之中似乎有天註定。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重生在這個世界,但是上天應該也有上天的理由吧。
“你你先起來,起來,好不好起來我們再說。”方緋胭低聲說道。
靠得這麼近,她有壓力啊
似乎有什麼撲通撲通地跳動。
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尤爲明顯。
“你緊張還是在期待”武凌墨低笑出聲。
他磁性的聲音似乎帶着一種無邊的魔力。
方緋胭差點就沉溺在他的聲音之中不能自拔。
她就說這個人危險吧。
說着要遠離,遠離,結果還是沒能避免得了。
“我什麼都沒”
她一句解釋的話尚未說完,武凌墨火熱的脣就覆了上來。
方緋胭盯着他漆黑的眸中映照出來的自己的倒影,她呆愣當場,一時忘記了所有的反應。
武凌墨沒有加深這個吻,很快地就放開了她,他放開了她,微微一笑,他很少笑,但一笑之下就如同百花綻放,溫暖了萬物,令天下萬物都失了風華,他說道:“你對我是有感覺的,承認吧,我的夫人。”
“少來”方緋胭反應過來,往裡面窩了窩,那被子蓋住自己,她反駁:“我纔沒有,剛纔我是沒有意識到,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就算有感覺,也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她是被他撩的。
武凌墨脣邊的笑容消失:“對我沒有任何感覺”
“是”方緋胭剛說一個字,再次被他吻上。
這一次,他沒有很快地就放開她。
方緋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再次被強吻了。
偏偏每一次她的反應都還這麼遲鈍。
她想將他給推開。
可是他的力氣太大。
她的大力氣在他的身前絲毫無用武之地。
他現在的表現就像是一個老手。
吻得霸道又強勢。
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到了最後他放開她的時候。
方緋胭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兩個人一起滾在了牀上。
牀單被子都被滾成了一團,可見戰況是多麼地激烈。
方緋胭心跳如麻。
連忙放開武凌墨:“混蛋你乘人之危”
武凌墨笑出聲來,側躺在一旁,看着她,說不出的誘惑:“我如何乘人之危了”
“走啊”方緋胭拿起旁邊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快走,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武凌墨輕輕鬆鬆地就將枕頭接了過來,枕在他的頭下:“你這麼好心贈送我枕頭,我就當你默認我留下了。”
“”
方緋胭氣得直要吐血。
她是趕人好嗎
這人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
他的耍賴皮的手段,方緋胭不是沒有見過。
“那我走,總行了吧今晚留你在這裡,我去找冬風”方緋胭打了一個呵欠,說着就要從牀上坐起。
武凌墨眼疾手快地在她的脖間點了一下。
方緋胭只感覺眼前一陣黑,接着就沒有任何的知覺了。
武凌墨將昏迷的方緋胭接在懷中。
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卻無端地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動作小心地讓她躺好。
伸出手在點在她額頭正中間。
有點點的白光從他的指尖散發出來。
如同夜空之中明亮的星星。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她的身體裡面”他淡淡地開口。
他低頭看向閉着眼睛的方緋胭,眸中閃過凝重之色:“誰讓你是第一次讓我不討厭的人呢天下那麼多人,既然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看順眼的,我就不會讓你死的,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傷害你。”
同時另外一隻手在方緋胭的幾處穴道之上點過。
隨着他手中道道白光的輸出。
有絲絲的黑氣隨着白光從方緋胭的身體之中溢了出來。
正在方緋胭身體之中修煉的天辛突然之間感覺到全身都像是被捆綁了一樣難受。
他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感受着外界對他的力量。
他眼中閃過震驚之色。
是他
他也來了。
這種力量他太熟悉了。
沒錯,就是他
真沒想到,他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說他怎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原來除了他之外,還有與他同世界的那個害得他如今只得依附於一具肉體凡胎的仇人啊在啊
天助他也啊
因爲那個人,他纔有今日的不得不委曲求全,功力全失,就連肉體也都粉身碎骨不知道碎成多少塊了。
他本來還想怎麼回到他原來的世界去報仇。
可是以他現在的連元神都難以維持的狀態別說是報仇了。
他連奪舍都是難上加難。
他爲了存活不得不暫時依靠一具肉體凡胎。
等到他有了足夠的力量才能脫離肉體凡胎,去找一具適合他元神的肉體重生。
想回到以前的世界更是難於上青天。
如今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上天直接將他派到了他的面前。
他試着用法術感知了一下那力量的來源。
就要快要感知到力量是來自誰的時候,那股力量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他只有感知對方,才能通過對方的記憶得知對方的基本信息。
感知到對方的喜怒哀樂。
只要對方有一點負面情緒都能被他感知到。
他就可以通過宿主來將那負面情緒的力量化爲己用。
增強他的力量。
剛纔那種被束縛的感覺蕩然無存。
可他心中並沒有任何放鬆的感覺。
“剛纔那人一定是他,他是想幫着方緋胭來對付我,不知道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什麼還是隻是一縷飄蕩的遊魂”
想要奪舍,首先得需要有一具和你魂體各個特質都吻合的身體。
一般要斷氣還沒斷氣的這種成功率最大。
但需要機緣巧合。
運氣差點的根本就找不到合適自己的,有的活的好好的人你想奪舍,沒有那個能力反而還可能被反噬,你自己可能就會消失。
天辛想到此,他化作一道黑氣從方緋胭的身體之中鑽了出來。
武凌墨正好一道白光打了過來,他眸光犀利地盯着化作虛影倒在地上的天辛:“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認識我”天辛捂着被打地沉悶的胸口,驚愕地反問道。
他腦海中閃過什麼,哈哈一笑:“沒想到你是失憶了,真是太好不過了,我本來還以爲你是隱藏了實力,原來也只是繡花枕頭不值一提啊”
武凌墨如今的修爲還不足他以前的百分之一。
不過現在他們兩人各自都折損了自己的修爲,也算是半斤八兩了,他們和凡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誰也不能將誰給消滅。
可惜卻是以一肉體凡胎,一元神的形態存在。
若是那個人失憶,那就對他太有利了。
“怪不得,”他盯着武凌墨,嘆息地搖了搖頭,一直在重複這一句話,“怪不得我總覺得睿王世子武凌墨變得有些不對勁,原來本質上換了一個人。”
他看向牀上昏迷着的方緋胭,伸手指向她,脣角浮現冷笑和殘忍的笑容:“還有她,我在找到她的時候,她並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可是後來她就變了,當時我沒有想太多是因爲什麼原因,現在我知道了,她也是借體重生的,這樣才能解釋一個人前後短時間內爲何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武凌墨神色淡然。
一雙修長的手慢慢地擡起。
有白光在他的手中聚集。
“我不陪你玩了。”天辛一揮手化作了一道黑光進入了方緋胭的身體之中。
武凌墨想要伸出手去阻止。
但是他想到天辛會對方緋胭身體做什麼,他還不清楚。
萬一天辛拿方緋胭來做籌碼,他什麼都不能做。
天辛想要做什麼,他完全阻止不了。
他將手放下。
幫方緋胭蓋上了被子,將被角給掖了掖。
順勢躺在了她的身邊。
靜靜地瞧着她沉睡的恬靜容顏。
他在方緋胭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聲音低沉:“睡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明日我帶你去看一場貓和老鼠的好戲,你肯定會喜歡的。”
方緋胭似乎是覺得躺着有些不舒服。
動了動身體。
翻了一個身,直接一下子撞進了武凌墨的懷中。
軟玉抱懷。
相互的靠近讓武凌墨身體都快僵硬成石頭了。
他緩了一會兒,慢慢地伸出手摟住方緋胭的腰身。
自己卻不敢動。
嘴角露出苦笑。
只能看別的卻什麼都不能做。
偏偏方緋胭又是一個喜歡好動的。
武凌墨在她不斷亂動的情況下好幾次都差點破功。
他只有將方緋胭緊緊地摟住,讓她不要亂動。
“小姐,起來了。”外面傳來冬風的聲音。
方緋胭伸展了一下胳膊,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身旁。
是涼的。
她還以爲昨天晚上武凌墨留下來了呢。
原來只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