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譽了,”米衫不眨痕跡地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說着不着邊際又無比真誠的話,“那天你送的糕點,味道不錯。”
“我只是一個幫忙的,糕點是七皇子送的,你要是喜歡,下次我見到七皇子了,讓他多送你一些。”
米衫擺了擺手:“不用了,好的東西若是吃多了就會膩了,還不如將美好的味道記在心裡,時時地回想,才能顯得彌足可貴,成爲你記憶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就像是她的人生。
曾經在七皇子府有美好的記憶,可那隻存在記憶中。
她不想用現實的殘酷將那些美好的記憶一點一點的破碎掉。
最後化爲虛無。
方緋胭也只是隨便一說,說她在米衫和七皇子之間什麼貓膩都沒有看出來是不可能的。
米衫什麼心思方緋胭不太確定,但她跟過七皇子一段時間,肯定對七皇子有一定的感情,這個感情可能是愛情,也可能是主僕之情,也可能是朋友、知己之情。
但七皇子對米衫絕對不一般。
否則,試問一個主子去送一個已經不跟隨他的曾經的婢女一份專門買的糕點是什麼意思?
他堂堂一個皇子,吃飽了沒事幹了?
七皇子對米衫有一定的深沉的感情。
不過七皇子對米衫的這種情愫太過理智了。
是埋在心裡面不外露的。
除了託人送東西之外,他甚至都沒有怎麼表現出來。
也許除了觀察及其細膩的人,就連米衫可能都不知道七皇子對她是不同的。
她轉而一想。
武凌墨爲何要將米衫給叫過去?
想到剛纔冬風說的七皇子也來了,方緋胭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七皇子這次來說不定也是得知了睿王府的人半路上遇到刺客,他擔心米衫的安危,想要確定一下米衫的安全,所以就親自來了。
他來了,在睿王府中,肯定不能明目張膽地去睿王府後院看武凌墨的女眷,會傳出去對他將來繼位不利的流言。
肯定需要尋一個由頭讓米衫過去,他纔好見她。
若真的是這樣,七皇子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作爲一個爭權奪利的皇子不容易,作爲一個在感情方面理智、剋制自己感情的皇子更加地不容易。
方緋胭看向米衫剛纔不時擺弄的袖子,隱約可以看到裡面的一些傷疤。
但是看不大真切。
米衫肯定受傷了。
只是像她說的那樣,不太嚴重。
兩人閒談着走到書房,南桑就等在外面。
伸出手勢讓兩人進去。
武凌墨正在書案前坐着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
七皇子武卓英就斜靠在書案前。
姿勢有些慵懶且隨意。
他聽到開門的聲音,瞧了過去。
在看到走過來的米衫時,武卓英眸光一亮,又很快地將視線移向了方緋胭,溫和一笑:“恭喜緋胭夫人安然無恙地回來,沒有受傷吧?”
“一些輕傷而已,沒什麼要緊,”方緋胭輕聲回答,偏頭看了一眼從她進來便沒有擡頭看她的武凌墨,她對武卓英道:“七皇子,聽說米衫曾經是您府上的婢女,和您應該也挺熟悉的吧,這府中七皇子肯定也有不少沒有去過的地方,要不讓米衫帶您四處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