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星擦乾臉上的淚水,偷看了一眼無殤,好像比昨天捱得鞭子少一點,她趕回來的還很及時。王文玉在前邊走,她馬上追了上去。還安撫的說:“小姐,我就是個奴婢,她是夫人教訓我是應該的,小姐就別去了。別因爲奴婢傷了你們的和氣。”
王文玉柳眉倒豎,氣沖沖的說:“誰和她有和氣?不過是靠着一點姿色爬上來的。我告訴你,別以爲佔了七夫人的名號就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你是我的丫鬟,我今天得讓整個府上的人都知道。”
陸晚星是應該高興呢?還是幸災樂禍呢?有一個如此偏袒自己的主子。要真做丫鬟那倒是一件快事。可惜,雖說只來了一天,她已經把王文玉看的八.九不離十。
之所以袒護她,還不是因爲她能夠爲虎作倀,幫着她折磨無殤嗎?
二來她這幅尊容實在是沒眼看,也免得讓她起戒心。
香芹昨天才被扶正,今天就噁心像是懷孕。這倒是快了點兒,像她這樣上位的人,應該低調再低調纔對。不僅讓別人以爲她懷孕,還膽大妄爲的教訓王文玉的丫鬟。要是換成別人,陸晚星會認爲她作的一手好死。可香芹是可用之人,絕不會那麼大意。
看來今天這些事,絕對不是巧合。
她倒拭目以待,王文玉和新上位的七夫人之間,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王文玉氣沖沖的走在路上,半路撞見的丫鬟和家丁全都低頭讓路,恨不得退避三舍。陸晚星跟着她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足見王文玉平日給這些人留下多麼大的陰影。
不一會兒就到了香芹的房門外,綠萍拎着食盒剛要往外走。看見黑着一張臉的王文玉,像是見了鬼似地飛快的跑進屋裡。
王文玉還沒到房門就把鞭子摘了下來,前腳剛踏進門口,就喝道:“是誰動手打我的丫鬟了?還不出來受死?”
綠萍渾身發抖的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起來。陸晚星追進去指着綠萍說:“就是她!”
話音一落王文玉的鞭子啪的一聲甩下去,抽在綠萍的肩膀上,綠萍啊的一聲,肩頭便滲出了血。
香芹聞言在裡間走出來,邊走邊繫着腰帶,衣衫不整有些慌張的說:“小姐,小姐,這是怎麼回事?綠萍犯了什麼錯?”
王文玉見到她可沒有什麼恭敬心,扯着嘴角上下打量她一下,目光冷冷的落在她的小腹上,香芹下意識的捂住肚子往後退了一步說:“小姐,這個新來的丫鬟不懂規矩,我便讓綠萍教教她。咱們王家是慶元大戶,現在莊上貴客盈門,可不能有差錯。我教訓她,也是爲了咱們王家的門面。”
王文玉冷哼一聲道:“咱們王家,你也配?”
香芹聞言臉色稍稍變了變,倒不像丫鬟時候那麼唯唯諾諾,不卑不亢的說:“不管小姐如何看我,現在我都是你父親的妾侍,希望小姐看在咱們都是一家人的份上,繞了綠萍。”
她說了幾句,就好像很疲憊似的捂着嘴打了個哈欠說:“要是沒別的事,我得午睡了。這幾日睏乏的很。”
王文玉咬着銀牙,盯着她的背影突然說道:“賤人,你當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說是一家人。”
說着她揚起鞭子照着香芹的後背打了過去。香芹似乎意識到她會有此一招,剛剛轉身鞭子就落在了半邊臉上,頓時從臉頰到肩頭出現一大條血痕。
香芹捂着臉頰欲哭無淚的說:“文玉小姐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相處,你爲何這樣咄咄逼人?”
王文玉正在氣頭上,揚起鞭子又要打,鞭子甩開落在了半空中,她定睛一看,王樹貴鐵青着臉抓着鞭梢。
“畜生,王家怎麼會有你這樣長幼不分的人?”
陸晚星在一旁這才明白,香芹新晉的夫人,自然要跟王樹貴溫存些,她故意把陸晚星打了,引來王文玉。就是爲了挑撥她們父女之間的關係。
王文玉見到王樹貴很是驚訝,再看他的外衣鬆散的披在身上,不用腦子都知道他是在香芹這休息。以前她背地裡打罵這些小妾,王樹貴沒有親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就是個女人,不能給他傳宗接代,打死也不多餘。
可今天不一樣,一早上就聽說香芹可能有喜了。對於六十歲的王樹貴來講這真是天大的好事。馬上就是他的六十大壽,小妾再懷孕這不是雙喜臨門麼?忙完上午的事,他就帶了很多禮物過來看香芹,卻沒想到剛和香芹親熱一下,就遇上這麼堵心的一件事。
他看着香芹臉上的血痕,十分的心疼。不是心疼這個相貌並不出衆的通房丫鬟,而是心疼她肚子裡的骨肉。
他氣的用力的奪過鞭子丟在地上罵道:“你這畜生,還不給香芹道歉?你看看你是什麼樣子?一天到晚在家裡對下人非打即罵。你以爲你是誰,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王文玉在震驚裡回過神,很不服氣的說:“我是畜生對啊!要不是你,我娘怎麼會死?我哥哥怎麼會死?我是畜生,那也是你這個畜生爹生的。”
王樹貴聽她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拾起鞭子對着她就打了下去。
陸晚星現在是王文玉的丫鬟,人家還是爲了給她出氣纔來找麻煩的。她總不能眼看着王文玉捱打。馬上上前拉着王樹貴說:“老爺息怒,老爺息怒。”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香芹在一邊哭哭啼啼的勸道:“老爺,你千萬不要懲罰小姐,以後我在府上的日子還長着呢,小姐年輕一時說錯了話,你別動氣,身體要緊。”
她表現的越是大度,王樹貴越是生氣,“香芹,你還給這畜生求情,我還在這都能打你,我要是不再,說不定會怎麼對你。今天我非得讓她知道老幼尊卑不可。”揮着鞭子打了好幾下。王文玉也不躲,陸晚星咬着牙抱住她,把後背對着王樹貴。
香芹見了上前拉住王樹貴說:“老爺別打了,小姐身子嬌柔,打壞了還是你心疼。”
王樹貴這才放下鞭子安慰香芹說道:“還是你懂事,文玉我不打你,但是罰你在我壽誕之前這些天不許離開你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