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領了錢買些什麼,陸晚星都不在意。
她前幾天在市場打聽過,真有人賣稻苗,今天遇上了。就跟他定下兩天後來取稻苗。
買了一條豬肉,和十斤大米。
又僱了十個壯丁,談好價錢一天每人五百文錢,不管吃喝。約好明天一早就去槐樹坡幹活。
大伯猜想她僱那些人是幫着種地,心想勸勸她別亂花錢,那些地大傢伙一起很快就能收拾出來。但一想現在都分家了,陸晚星又不願意把地租出來。他也就不參言,抱着看熱鬧的心態。
一個毛丫頭,手裡有點錢不知道怎麼得瑟好了。等到把這點錢折騰沒了,就該聽話把地租出來。
歲數小,就讓她撞了南牆纔好。
陸晚星坐上馬車,準備回槐樹坡,正巧有遇到了羅四虎。
他大老遠的就和她打招呼,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
“陸姑娘,可下見到你了。”
“羅大哥,有什麼事嗎?”
羅四虎緩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養了一隻白狗?”
“是呀!羅大哥問這個幹什麼?”
“陸姑娘你真是咱們太平鎮的女英雄!”羅四虎突然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的說:“昨天……不對,前天陸姑娘是不是帶着狗往鐵皮鎮走過?”
陸晚星一下明白他要說的一定是人販子那件事。
她和黎天朗趕着馬車把人販子和小孩送回太平鎮,在路上聊天的時候,不經意的叫過她的名字。一定是被有心的人記住了。
她點頭承認,卻又推脫的說:“那就是巧合,要是換成別人也會這麼做的。”
“姑娘,你太謙虛了,這可是給咱們衙門立了一件大功。”
大伯、四叔、三嬸面面相覷,不知道羅四虎這麼興高彩烈說的是什麼。大伯認得羅四虎,就對着他抱拳說道:“羅大人,我家侄女做了什麼事嗎?”
羅四虎十分驚訝的看着大伯,又看看陸晚星,完全不敢相信,陸江山會有這樣的侄女。他和陸江山打交道沒有十年也有八年。還不都是因爲陸成材,在鎮上吃個嫖賭,坑蒙拐騙。時常被扭送到衙門。
雖然對陸成材印象不好,但並不影響他此刻的心情,他像自家有人中了狀元一樣樂的合不攏嘴說:“陸姑娘前天抓了兩個人販子,救下八個孩子。她做好事不留名,害的我們調查了兩天才找到她。”
“那兩個人販子在鄰縣還作案好幾起,手上還有人命呢!多虧了姑娘把他們抓住,不僅如此還解救了八個孩子。姑娘智勇雙全,高風亮節,扶危救困,真是女中豪傑!”
他說完這件事,還不忘了拍馬屁。
大伯他們聽的是愣住了神,都把目光投向陸晚星。還覺得不可思議的問:“五丫,真的是你?”
陸晚星還納悶呢,另一個人是黎天朗,難道沒人知道?把功勞都記在她一個人的頭上了?
換個角度想,衙門也只能把功勞都記在她的頭上,總不能對着百姓交代,清風寨的賊寇捉了人販子,救了孩子。那真是啪啪的打自己的臉。
再說,黎天朗是後來趕到的,救那些孩子,真正出力的人還是陸晚星。
“呦!我家五丫這麼厲害,那是不是有賞賜啊?”三嬸笑眯眯的問,兩隻眼珠子都變成了銅錢的樣子。
羅四虎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鎮長的賞賜當然有,並且這次救了那八個孩子,他們家裡也爲了表示感謝,給姑娘準備了厚禮呢!正巧今天遇上了,我就不用特意往槐樹坡找一趟了。”
說着對着陸晚星做了請的手勢,“姑娘,跟我回衙門一趟吧!”
陸晚星雖然知道這次去衙門會是好事,可是聽他說出這句話,還有點不適應。前兩天還是被扣上勾結匪徒的罪名,四處躲藏的人。今天搖身一變就成了英雄。這樣的反差真是太大了。
讓她獨自去領賞?
大伯他們三個眼神交流了一下,由四叔出面說道:“晚星畢竟是個孩子,跟鎮長打交道沒個長輩不行,我們也跟着去一趟。”
羅四虎詢問的看了看陸晚星,陸晚星知道雖說是分了家,可是聽說有賞賜,三嬸他們要是不看到是不會安心的。甚至陸晚星都想到了,事情發生在兩天前,要是三嬸不講理,都得讓她把賞賜拿出來分了。
可沒真的走到那一步,誰又能知道呢?
幾人趕着馬車,跟着羅四虎到了衙門。
一個鎮上的衙門沒有多大的門面,更跟氣派不沾邊,但還是古樸莊、嚴。門外站着兩隊嚴陣以待的衛兵。
陸晚星瞥了一眼衛兵的官服,和羅四虎的顏色有些不同,她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才記起這些衛兵的衣服是劉長生手下的那些人。她心裡泛着疑惑。
羅四虎直接就領着她們去了大堂。她垂眼看着地面。
站在大堂中央,大伯他們紛紛下跪,陸晚星也正要跪下的時候。便聽見正前方有人說道:“晚星,免禮,賜座。”
她這才擡眼看向前方,還真是猜對了,劉長生穿着他硃紅色的官服坐在正位上。在他下手坐着穿着鑲紅官服的中年,應該纔是鎮長。
劉長生淡笑的看着她,擡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她很是詫異的眨眨眼,難不成讓她坐在鎮長的對面?那可是重要人物才能坐的。
見她沒動,劉長生對她招招手說:“叫你過來。”
“哦!”陸晚星一臉茫然的坐到他右邊。
羅四虎肚子裡憋着笑,站在邊上,感覺比押寶還要開心。
大伯他們也紛紛落座,這對他們可真是天大的榮幸,能進入衙門,和鎮長平起平坐,這要是回到槐樹坡,那在村民面前可是高人一等的事。夠他們炫耀一年了。
劉長生很溫柔的側目看着陸晚星,看了幾秒才說,“這幾天你又瘦了。”
陸晚星聽他的話,怎麼都覺得後脊背發涼。
綜合他之前的表現,怎麼感覺這麼彆扭呢?在宗祠的時候,就覺得劉長生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
現在不單單的是奇怪,她更加敏感的發覺,劉長生這是在搞曖昧啊!又讓她坐在高位,又關心她,在外人看來,她們之間的關係說不定多麼密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