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這七號洞府的魚池子,赫然就是由一座上品靈泉所改建的......
這洞府的建造很是特別,只有中心約莫三丈大的地方留有了空地,上面放着塊蒲團,而四周則都是被改造成了水池,裡面成羣的紅尾玲瓏魚游來游去。
那鮮豔的紅色,好不壯觀。
洛傾歌環顧了四周,最終將視線落在了那中心的平底上。她明白了,原來這上品靈泉的泉眼竟是被藏在了臺子下方,和周圍的池水隔斷開來。
這真是一舉兩得,既避免了泉眼被紅尾玲瓏魚污染,又能讓在泉眼上方修煉之人感受到最活躍的靈氣,修煉時事半功倍。
至於這些紅尾玲瓏魚,洛傾歌看着這些宛如鮮血般紅豔的魚兒,不禁漸漸瞪大了雙眼。她先前還道這是普通的紅尾玲瓏魚,如今來看,卻不是這麼回事。
這裡面可不單單隻有一階靈獸品階,那種初生的小魚苗.....
她彷彿看到,在魚羣中,有幾條魚兒已經有了手臂般長度......紅尾玲瓏魚百年長一寸,這麼一算,池子裡的紅尾玲瓏魚竟是已經有了上千年的修爲。
洛傾歌面帶震驚之色,用神識籠罩住這片池塘,這麼一看,她竟是發現原來潛伏在池塘底部的還有幾條更大的紅尾玲瓏魚......按照這個大小來推算,莫不是已經活了上萬年了吧?
洛傾歌悄悄嚥了口口水,這麼大的紅尾玲瓏魚,要是烹煮出來一定是時間難尋的美味......
不過她也就敢想想罷了,這裡到底是君祈前輩的洞府而不是她的,人家也不過是暫時借給她幾個月閉關所用,她又怎麼好隨便吃人家洞府裡養的魚呢?
“咦,這小女娃是誰家的,我怎的記得這七號洞府已經歸了君祈那小子?”一道蒼老又有些沙啞地聲音從洛傾歌背後響起。
洛傾歌聽着人聲,不禁一愣,隨即忙回頭看過去。
只見那山間小路上正有兩道身影結伴緩緩走下,這是一對看上去有些年邁的老者,方纔開口的正是其中那位老婆婆。看兩人手挽手的姿態,這應該是一對道侶無疑。
看樣子,這對老者也是仙彌山上的洞府主人。
“晚輩洛傾歌見過兩位前輩。”在這樣的長者面前,洛傾歌可不敢倨傲,忙謙遜的問候道。
那老婆婆的背脊已經有些彎曲,她細細打量了洛傾歌幾眼,隨後點點頭道:“小姑娘真是年輕有爲,老身已經許久沒見到這麼出色的小輩了呢,你是君祈小子的後人?”
洛傾歌本以爲不過是打個招呼,這兩位老者便會離開,沒曾想這老婆婆的好奇心倒是十分旺盛。當下竟是往她面前一站,看樣子準備長談似的。
洛傾歌不禁有幾分尷尬,按說這種情形,她理應將人請進洞府再泡上一壺靈茶好生招待,不過吧,這七號洞府內的佈置實在是太過奇葩........別說是招待客人了,裡面那可是連一張桌子一張凳子都沒有呢!
“晚輩並非君祈前輩的後人,只是機緣巧合,得君祈前輩相助來此藉助閉關一段時日。”洛傾歌老實地答道。
那老婆婆許是很久沒見到外人,對洛傾歌顯然很有些興趣,她看出洛傾歌面上的窘迫,隨即哈哈一笑。
老婆婆伸手指指洛傾歌背後的七號洞府,神色瞭然地說道:“這七號洞府是君祈小子之前那位佈置的,那老東西是個貪吃的,尤其喜好這紅尾玲瓏魚。按我說啊,好好的洞府佈置成這個樣子,還真是糟蹋了。”
老婆婆說着說着,還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好似滿臉寫着‘暴遣天物’四個字。
她身旁並肩而立的那位老者只是含笑默默聽着,等她話音落下,這才衝着洛傾歌抱歉的笑了笑,解釋道:“我們久居仙彌山許久未曾外出,她啊,難得見到位閤眼緣的小輩,不由多囉嗦了幾句,小友莫要見怪。”
洛傾歌沒想到,面前這對老者竟是如此客氣,也忙擺了擺手說道:“前輩客氣了.......”
“老頭子說的不錯,老身看你甚閤眼緣,也莫要再喚什麼前輩了,你喚我一聲路婆婆,喚老頭子聲秦爺爺即可。”老婆婆渾濁的雙眼中透出慈愛的神色,她說起話來很是隨意,就好似面對的是自家晚輩一般。
這般神態讓洛傾歌不由得心底一暖,忙開口順着老婆婆的話喊了一聲:“路婆婆,秦爺爺。”
“好孩子,婆婆就不打擾你修煉了,我們住在三號洞府,待你出關時莫要忘了來看看婆婆。”路婆婆眉眼彎彎,笑着道。
說罷,這對老者又結伴沿着山路向遠處走去。
洛傾歌看着他們挽在一起的手臂,嘴角也不由得上翹了幾分。她倒是沒想到,來到仙彌山的第一日,便遇到這麼一對和善的老前輩。
回想着方纔路婆婆說話時,秦爺爺看着她那無可奈何又滿是縱容的眼神,洛傾歌心底不禁有了幾分羨慕,路婆婆和秦爺爺必定是相伴多年的道侶,而這麼成百上千年的相伴下來,兩人的感情依舊那般深厚。
也不知,等到數千年後,她和司徒師兄,會不會也如今日的路婆婆和秦爺爺一樣?
想到司徒玄,洛傾歌眉頭一皺,臉上不禁浮現一絲悵然。也不知師兄如今在那邊如何了,不知他在天魔界究竟過的好不好.......
洛傾歌呆呆的望着天際,心中暗道,如今的他們還太過渺小,無論是聖地還是天魔界,都不是他們能夠反抗的。但總歸有一日,她會愈加強大,強大到足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強大到不必再懼怕任何人,不必再爲掩蓋秘密而小心翼翼........強大到,不必再和心愛的人分離。
長長的指甲摳着手心,直到手掌心傳來陣陣痛覺,洛傾歌才鬆開雙手,背過身走進了七號洞府。
厚重的石門在她身後合上。
她腳尖在地面輕輕一踏,便躍過水麪,牢牢停駐在水池中心的臺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