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歌當然也看到了那帶着厚重魔氣向自己襲來的乾坤八極陣旗,還有被陣旗護在最中心向自己刺來的那柄淬了毒的飛劍。 但此刻,她已經看到腳下那籠罩着數千名修士的結界,因爲白骨羅盤受到攻擊而產生了虛晃。看來,果然不出她所料,白骨羅盤和這結界是有關係的! 甚至很有可能,那操控着結界攝取被困者的神魂之力,那被衆多神魂溫養着的魔宗寶貝,就是她懷中的這個白骨羅盤。 既然如此,這羅盤就更不能還回魔修手中了。 比起下面五千弟子的性命來講,她自己的安危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更何況,她有把握自己不會因此殞命。 最多,不過是重傷而已......... 摒除了腦海中對魔氣的那細微懼意,洛傾歌集中起全服心神專心對付起懷中的白骨羅盤。 此刻她的身體已經被雷電包裹住,從遠處看,就像一顆巨大的雷球,她那纖細的身影已經被層層織起的雷網遮擋住了。 這些雷電,有的是匯聚而來的暴虐靈氣形成的,有的是洛傾歌自身的雷靈力爆發而產生的。而在這些雷電的最中心,懷抱着白骨羅盤的洛傾歌此刻也並不好受。 哪怕她本是先天雷體,但在這雷電的中心,承受着無數雷電的攻擊,還要壓制住懷中隨時想要竄離的白骨羅盤,她也有些不堪承受......... 就在這時,陣旗和飛劍也已經刺向了雷球。 魔氣的力量被層層雷電消退了不少,但那柄飛劍卻在乾坤八極的協助下刺入了層層雷網的內部,直指洛傾歌刺去。 洛傾歌此刻根本來不及閃躲,被雷電固定在中心的她,也無處可躲,那飛劍便這麼刺入了她的腹部。 渾身一顫,她覺得身體僵硬起來,控制着體內的靈力將那侵入身體的毒控制在腹部的位置,以免其再繼續擴散。 就在此刻,白骨羅盤終於產生了一條裂縫,洛傾歌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終於也支撐不住,雙手垂了下去,失去控制的身體也隨之從空中墜落。 沒了洛傾歌的控制,空中的雷電自然也消散而去。 司徒玄一早就得了洛傾歌的囑託,只要困住五千修士的結界發生變化,就全力攻擊結界,一看到那結界閃爍了下,司徒玄和他身旁的緣修長老便一同使出了十成的力量攻向結界。 果不其然,原本牢不可破的結界上也產生了裂痕。 結界碎裂的聲音響起,司徒玄便擡頭看去,搜尋着洛傾歌的身影,正巧那團雷電消散開來,他定睛一看,卻不禁瞳孔放大...... 他那心愛的女孩,此刻身影正急速下落,一柄飛劍刺在她的腹部,隱約還能看到那穿透身體的劍尖上,被毒淬成了烏黑色 雙目瞬間染上了紅色,司徒玄拼了命的攻向空中被獨孤罌設下的結界。 無數的風刃從他手中發出。 接着,清風尺便出現在了他手中,凝聚起全身的力量,他揚起清風尺狠狠擊上了這無形的屏障,這一下,他終於擊碎了結界,飛身而起,將洛傾歌接入懷中。 不遠處,一直端坐於龍椅上的獨孤罌此時卻笑出了聲,嚴浩渺已經拿着重新奪回手中的白骨羅盤站回了他的身後。 “啪、啪、啪........” “勝負已分,真是精彩呢。”獨孤罌拍了拍手掌,嘴角掛着一抹邪笑。 司徒玄神色鐵青的抱着洛傾歌緩緩落在地面,連忙取出一顆解毒丹塞入傾歌口中,試了兩次卻沒將丹藥成功喂進去。 傾歌的雙眼緊閉,嘴脣也抿得緊緊的,人卻已經陷入了昏迷。 顧不得其他,饒是現在有上萬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司徒玄也不在乎了。將解毒丹放入自己口中,司徒玄便俯下身,靠近了洛傾歌柔軟的嘴脣。 雙脣相觸,司徒玄將口中的解毒丹渡到了洛傾歌口中。 接着,他牢牢環抱住洛傾歌的身軀,擡起頭向獨孤罌的方向看去,那一向毫無波瀾的目光,此刻卻滿是怒火。 “嘖嘖,真是對苦命鴛鴦呢。”獨孤罌撇了撇嘴,接着輕輕拍了兩下手,方纔佈置結界的那一隊黑衣人便從下方飛回了烏雲上,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 沒人知道獨孤罌想要做什麼。 本以爲他會重新對下方剛從結界中解救出來的五千修士動手,又或是乘勝追擊的派大軍掃平仙緣城。 可這時,獨孤罌卻是擺了擺手,他那兩隻幡鬼和手下的元嬰魔修們便都停了下來,不再與正道幾位長老們纏鬥。 兩位老祖先是一愣,隨後便連忙退出了戰局,飛身回到仙緣城一側,護在那五千弟子身旁。 先前與元嬰魔修們纏鬥的聯盟長老們也俱都是如此反應。 這時,獨孤罌朝着滄淵老祖的方向丟出一個竹卷,仔細一看,和先前嚴浩渺拿出的竹卷似乎是一樣的。 接着,便聽他開口說道:“三日之後,帶上這名單上的人頭。不然,魔宗大軍將會一一蕩平你們每一個宗門。” 獨孤罌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是戲虐,就好似這涉及了無數人的正魔之戰,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供他嬉鬧的遊戲。這樣的漫不經心深深刺痛了在場的每一位正道修士。 說完這話,他也沒在停留,而是帶着他那五萬魔修直接像着來時的方向撤回了數裡,直到消失在了仙緣城這邊正道聯盟衆人的眼中。 滄淵老祖沉默地看着魔宗撤軍,待那一片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半響,纔打開手中的竹卷。 映入眼簾的一行行名字,赫然是這些年正道各宗中的後起之秀,無一不是資質卓越的弟子! 獨孤罌,這是想將正道中的好苗子一鍋端了啊....... 倒吸一口冷氣,滄淵老祖悄然將竹卷收入袖中,下令讓衆人回城。 司徒玄抱起洛傾歌,面無表情的跟在幾位聯盟長老身後返回了城中聯盟駐地,看到洛傾歌臉上漸漸泛起青色,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