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雲威

202、雲威(一更)

太子選妃一時間成了上京最重要的大事。各府待字閨中的小姐,紛紛高興的籌備起來。畢竟當上了太子側妃,那可是潑天的榮耀和富貴。

聖旨一降下來,如雪就慶幸的說道:“幸虧小姐您在那之前就訂親了,否則也得應詔入宮,參加選妃呢。”

白流蘇手拿鬼谷子的絕筆天書,細細看着。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耽誤了功課。昨天師父拷問的時候,她什麼都答不上來。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她可不想屢屢失敗。這會兒如雪一邊說着話一邊將熱茶遞到白流蘇手邊。

“聽說思妍也在其中?”白流蘇接過茶來問道。因之大仇已報,爲了避免羅網被發現,白流蘇吩咐白牛,近日只收集消息,不必來報。有些事情她並沒有那麼快就知道。

“思妍小姐及笄了,正在此列。不過王郎中一家倒是非常高興,昨個兒我去街上買綢緞,還見王夫人帶着思妍小姐訂做衣裳呢。”如雪繼續說道。

白流蘇點了點頭,如果這是思妍願意的,那就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對了,小姐。昨個兒我還看見雲四爺回來了。”如雪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昨天看到的事情稟明白流蘇。

“雲四爺?”白流蘇疑惑的看着如雪。如雪繼續說道:“雲四爺是雲王爺的第四個兒子,名叫雲威。常年鎮守邊疆,如今雲王府只有雲四爺手握兵權。如今也是雲家官位最大的一個。據說雲四爺這次是回京述職,聽說雲王爺可能會請求皇上降旨,讓雲四爺留在上京不再回去了。”

“爲什麼?他既是鎮守邊疆的大將,又年紀輕輕,皇上怎會同意?”白流蘇搖了搖頭。如雪又解釋道:“小姐有所不知,這位雲四爺不惑之年,尚未娶親。”

“原來如此。那雲王爺這是是想給雲四爺好好找一門親事了?”白流蘇推斷道。如風這時候在一旁插話道:“恐怕很難,聽說這位雲四爺眼光極高,當年正是爲了逃避成親,才自請鎮守邊疆的。”

“這個人,的確是有些不同。”白流蘇陷入了沉思。

而此時,上京最大的銷金窟麗春院最頂樓,這一樓層僅有一個房間,名曰逐雲軒。平日裡從來沒有人能進入,傳說這是麗春院第一位花魁的居所,自從她死了之後,這一層樓便再不允許別人涉足半步。

說起來這麗春院也十分神秘,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資格來麗春院,這裡彙集了上京最美的女子,而能來這裡揮金如土的,也只能是達官貴人,還有家財萬貫的豪門大戶。雖然人們對於麗春院十分好奇,但是從始至終人們都不知曉它背後的東家,究竟是誰。

不過此刻,昨日風光歸來的雲四爺正在逐雲軒中坐着,哼着小調,自斟自飲。

這房中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其他人。而他今天出現在這裡,是爲了等一個女子。這是一個讓他心情頗好的原因。

突然雲威面前的書架發生了響動,雲威動作一停,嘴角勾起了微笑。原本貼着牆的書架突然轉動,連帶着背後的一面牆也轉動過來,而暗門背後,站着一個頭戴黑紗,身着綠衫的女子。雲威上下打量着那個綠衫女子,喃喃道:“阿雲,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美。”

綠衫女子從門後走出,做到桌前。雲威自然的替綠衫女子斟酒,做了個請的姿勢:“嚐嚐看,絕對比你宮中所有的佳釀都要醇香。”

“雲威,你別想再像當年那樣騙我了,我是不會上當的!”綠衫女子一推酒杯,酒水悉數灑在桌上,很快順着桌沿流到了地上。雲威眼神一閃,那黑色眸子中的陰鶩一閃而過。又笑道:“當年怎麼能說是我騙了你?阿雲,你可冤枉我了。那天的酒是你自願喝下去的。我們共赴巫山,那一夜底賬纏綿我還記憶猶新吶!”

綠衫女子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站起來,猛地一拍桌案:“夠了!不必再說了!我今天找你來不是爲了說這個!”

雲威從容的站起來走到綠衫女子身邊,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稍稍用力:“阿雲,別發怒,你還是跟當年一樣的急脾氣,你不想聽我不說就是了。你看只要你一聲命令,我這不是就來了麼?”

綠衫女子的情緒好不容易緩和下來,依着雲威的話又重新坐了下來。雲威的手卻似乎十分眷戀不肯離開,一點一點的由肩膀向前移動,慢慢掀開綠衫女子的斗笠,露出了黑紗之下的真面目,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良妃!

“你看你在屋裡頭帶着斗笠多累,況且我又不是不認識你,出了什麼大事?你自從當年那一晚就不肯見我,這次來見我定是發生了你料理不了的事,告訴我,我替你解決。”雲威彎腰湊在良妃的耳邊說話,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癡情的郎君。

然而只有良妃知道,這個人是來自地獄的閻羅,若不是爲了太子,她決計不會再來找他!“太后爲太子選妃這件事情,你可知道了?”

雲威點點頭道:“這是件好事,那小子都是太子了,是該選立側妃,拉攏勢力了。”

“可是雲想容也在名冊之列!你我都知道雲想容絕對不可以當太子的妃子!”良妃越說越激動,漲紅的眼睛側過身瞪着雲威。

雲威卻轉過身來,同良妃面對面,笑的邪惡:“我當然知道,不過阿雲,我要你親口說出來,說雲想容爲什麼不能當太子的妃子?恩?”他一邊輕聲蠱惑着良妃,一邊輕輕用手撫摸良妃的臉來。

儘管歲月已經在良妃的臉上留下不少的痕跡,但是這張臉對雲威來說依舊有着強大的吸引力。“說出來,阿雲,你若是不說出來,我怎麼幫你,恩?”

良妃強忍着眼淚和屈辱,一個字一個字咬着牙說道:“因爲太子和雲想容是血親,因爲太子是我和你生下的孽種!”

“啊!”

良妃失聲慘叫起來,只因她剛一說完話,雲威便迅速咬上了她的脖子,良妃奮力掙扎,奈何一個女流之輩如何能抵抗一個常年鎮守邊疆的將軍,更可況是一個嗜血爲樂的將軍。

不過雲威可捨不得咬死良妃,他只是用牙齒反覆在良妃雪白的脖子上輕輕噬咬,像是貓一般調戲着快死的老鼠。這種感覺喚醒了良妃可怕的記憶,讓她失控。見掙扎不能,良妃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來,抵在自己的胸口道:“雲威!你再不停下,本宮立刻死在你面前!”

果然以死相逼是最有用的辦法,雲威動作一頓,撤回身子,往良妃旁邊一坐。一邊頗爲回味的擦了擦嘴角,一邊懶洋洋的說道:“你想讓我阻止想容入宮,還是你想讓我就這麼讓想容去死?”

良妃厭惡的拿出手帕不斷的擦拭方纔雲威碰過的脖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本宮只要雲想容不能當上太子的妃子!”

雲威又拿起一個杯子,斟了杯酒放在良妃面前:“依我看,讓想容當上太子的側妃沒什麼不好,太子的纔能有限,有想容在他身邊出謀劃策,能讓太子少走不少彎路呢。”

良妃瞪大了眼睛看向雲威:“你瘋了嗎!”

雲威不以爲意的回答道:“阿雲,不過是兄妹而已,有什麼關係。只要太子登上皇位,想容就沒有價值了,只要想容一直懷不上孩子,到時候再把她殺了,誰知道他們是兄妹?”

良妃不可置信的望着雲威,她一直沒錯,雲威的確是來自地獄的閻羅。這樣陰損的辦法只有他才能想得到。雲威撓了撓頭,對着良妃皺眉道:“阿雲,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你明明知道,你和我都是一丘之貉,否則怎麼能鑽進一個被窩?”

良妃害怕的站了起來,強作鎮定的反駁道:“你錯了!本宮永遠跟你不一樣!”雲威跟着站了起來,雙手一張,靠近良妃:“得了吧,你在自己宮裡乾的那些事,你難道都忘記了嗎?那麼多跟沈君如長得相似的姑娘,阿雲,折磨人的滋味是不是特別的好?”

“不要再說了!”良妃步步後退,雲威就步步緊跟,直到把良妃逼到了牆角。雲威的眼睛閃着嗜血的光芒:“阿雲,在邊關這麼多年,我以爲我快把你忘了,但是原來沒有。今晚你不該出現的,你應該知道,只要你出現了,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手了。”

良妃正要拿出匕首反抗,卻被雲威點中睡穴,昏迷了過去。整個人癱軟倒在雲威的身上。雲威摟着良妃,將頭埋進良妃的頸窩之中,無限貪婪道:“阿雲,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的美,既然那個老傢伙不知道珍惜你,那就讓我來吧。”

逐雲軒的鴛鴦帳落了下來,紅燭高掛,映着帳中交纏的身影,那細微靡靡之聲逐漸淹沒在整個麗春院的紙醉金迷之中。

良妃這一生犯下最大的錯誤,便是中了雲威的圈套,還生下了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