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赴宴
一家人打扮停當,白致遠便左手右手各牽着一個赴鄭王府的宴席。鄭王是先帝唯一活下來的弟弟,因之先帝當年問鼎大寶的時候,鄭王可謂立下汗馬功勞,到慶帝登基時,鄭王亦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之一。因而幾十年來榮寵不斷。
今日是老王妃的生辰,慶帝早早命人賞下各種金銀珠寶。太后更是派了長公主前來賀壽。長安街整條街都架起了帷幕,來往的官家車馬絡繹不絕。不過這一日的熱鬧更勝往日,因之從來不再這種場合下出現的神王殿下和天師都來了。
聽到消息,就連老王妃都覺得驚訝。宴席尚未開始,王府門口的賓客已然成衆。鄭王爺膝下共有三子一女。外人看來,個個文武雙全。四人皆以成家。三子膝下都已兒女成羣。長子鄭明朗同次子鄭明日、三子鄭明道在前廳伴客。三個兒媳則在花廳招待女眷。四女鄭明月一大早從夫家趕來,正在暖閣中陪着母親說些體己話。
聽聞神王殿下和天師一道來了,正在喝茶的鄭明月不禁猛地擡頭,看向了身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雲想容。老王妃自然沒有錯過鄭明月的神色,知女莫若母,她淡淡道:“想容快要及笄了。”
鄭明月充滿希冀的看向自家母親,沒錯,她的確是看上了龍千璽。鄭明月自信,放眼上京之中,論才貌論家世恐怕還沒有幾個能比得過自家女兒想容的。
鄭明月十五嫁與雲王府的長子云戰,先後育有一兒一女。女兒雲想容完全繼承了鄭明月大氣端莊的氣質和容貌,年過十三便出落的天仙一般。她是王府嫡女,母家又是鄭王府,這份尊貴只有宮中的公主方能匹敵了。
在鄭明月的心中,就該是龍千璽這樣的小王爺方能匹配的。不過這薑還是老的辣,老王妃活了半輩子,看得通透。她這個女兒什麼都好,但是偏生了男兒爭強好勝的性格。龍千璽那小娃娃出身才貌皆是上佳人選,但若是對想容不好,潑天的富貴能如何呢?
不過老王妃明智的選擇了閉嘴,自家的女兒她瞭解的很,八匹馬拉不回來的犟驢。只要是鄭明月決定的事情,不撞南牆她是不回頭的。老王妃目光越過鄭明月,落在雲想容的身上,只見她臉上泛着粉紅,正紅的鮫綃紗裙外頭套了件水紅的半袖,已然展現出成**孩的身形。這孩子只怕性格全然繼承了她的母親。
白致遠一家早早來了王府,白致遠一來,就被幾個同僚熟絡的拉去了前廳。他忙不迭回頭看了眼安氏,只見安氏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轉身離開。白流蘇攙着安氏,在王府嬤嬤的引領下自去了後廳。
因之家中嬤嬤教導了白流蘇和白澤言好些上京的規矩,安氏帶着她二人來到後廳,同貴婦們見禮也並沒有出什麼差錯。大家都聽說這是新晉吏部郎中家的妻兒,便紛紛上前來攀談。幾個六品官員家的夫人爲了上來,說的熱鬧。
白流蘇同白澤言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安氏強打着精神同幾位夫人交談。因她本來就生的漂亮,加之性格又溫婉,談吐不俗。幾位夫人更是聊得起勁。
隔着一道屏風,鄭王府的兒媳們正在後頭的隔間裡陪着長公主懷玉說話。說起這懷玉長公主,乃是當今太后所出,唯一一個沒有遠嫁和親的小公主,自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幾年招了新科狀元做駙馬,可惜這位狀元命薄福淺,去年竟病重辭世了。如今長公主獨居公主府,人也從原來的活潑變得如今這般深沉了。
幾位王府兒媳陪着小心,紛紛想着法逗樂懷玉長公主。突然外間傳來笑聲,聲音雖小,還是讓懷玉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一個老嬤嬤打了簾子進來稟告道:“參見公主殿下,稟公主、夫人,宴席開始了,老王妃請公主和夫人們過去。”
長媳百里氏點點頭,轉身對懷玉長公主恭敬道:“公主,既然宴席開始了,不如我們現在過去吧。”
懷玉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外間同樣有個老嬤嬤也向衆夫人傳話,丞相府錢夫人領頭,衆女眷孩童們跟着一道去往前廳。
在大慶,勳貴人家,無論是什麼樣的宴席,男女皆不可同席。所以一般都把宴席設在廳閣之中,一層主廳安置男賓,而二樓的閣樓放下紗簾,安置女賓。安氏牽着白流蘇和白澤言,同衆人站在一側,讓着懷玉長公主入席。懷玉經過的時候,突然擡頭看了安氏一眼,叫安氏不由得心中一突。
白流蘇握着安氏的手,自然覺察到了母親的異樣,不由得順着母親的目光眼去,落在了懷玉長公主的身上。此時白流蘇只能看到長公主的一個背影。雖然她衣着華麗,妝容嚴正,但是那副清瘦依然逃不過衆人的眼睛。
白流蘇不由得想起,昨日嬤嬤在家中介紹起上京的貴人時說過,懷玉長公主自從喪夫之後,人便消沉了許多。現在看來嬤嬤所言非虛。懷玉落座之後,其他夫人們便依照品級紛紛落座。
隔着一道紗簾,坐在首席的龍千璽忍不住偏頭向某個方向望去,而一旁的未央表情同龍千璽幾乎如出一轍。緊挨着龍千璽坐着的老王爺,順着兩個少年的目光望去,只見二樓閣樓的角落處端坐着一個穿白紗的女娃娃,正襟危坐,隔着簾子看不真切。
宴席開始,衆人紛紛按着順序來給樓上的老王妃賀壽,說着吉祥話。老王妃笑着應和。一輪酒足飯飽,男賓們便聚在席上談天說地。老王妃則帶着女眷們去花廳看戲。安氏有些體力不支,白流蘇連忙取出定心丸給母親服用。
雖然她們不是今日的主賓,但是提前離席可是對老王妃的大不敬。便是身子沉重也是要撐下去的。
男賓們席上說的熱鬧,此刻首席上的龍千璽和未央卻悄悄離了衆人的視線。兩人步入鄭王府的花園,未央徑直走到兒時的那座白玉橋,將簫放到了嘴邊,悠揚四起。
龍千璽靠着橋下的假山,目光空遠。他也不明白自己,今日爲什麼回來參加這無聊至極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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