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今夜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調開宮中的巡邏禁軍,不僅是爲了讓楚縱歌順利進入皇后宮中,更是爲了之後的走水,那些禁軍離得太遠,就沒有辦法過去救火了。
乾正宮裡,皇上由兩個影衛看管,因爲他們都帶着面紗,所以也看不出這兩個影衛是不是當年看管楚縱歌和秦朗的那兩位。
皇上見到楚縱歌的時候,很激動,道,“縱歌真是朕的好兒子,不枉費朕對你多年的悉心栽培。”好像那些父子相爭的場景從未出現過,皇上還是那個受人景仰的父親,楚縱歌依舊是那個讓人省心的好兒子。
只是,皇上希望沒有出現過的日子,楚縱歌卻是一天都不會忘記,他看着迎過來的皇上退了幾步,道,“請陛下恕罪,臣救駕來遲。”如今,他是連面子上的工作也不肯做了。
皇上訕訕的收回將要去扶楚縱歌的手,道,“皇后呢?朕自認爲待她不薄,沒想到國難之時她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打定主意要將皇后嚴懲一番,如果不是因爲現在國家大亂,只怕他會立時將皇后打入天牢,株連九族,將奉歌和踏歌貶爲庶人。
楚縱歌道,“宮中走水,禁軍來不及去救火,只怕現在娘娘已經歿了。”
正說着,禁軍副統領已經直接闖進了乾正宮,,見到皇上就口中大叫道,“陛下,宮中走水,,歿了!”他並非不知道控制了宮禁,只是上位者的事又豈是他這樣地位低下的人可以議論的。
皇上愣了一下,道,“那就將皇后按照的禮遇,辦喪事吧。”他對皇后還是有情誼的,年少結髮爲夫妻,縱然不愛,可是還是很敬重的。
禁軍副統領應聲而去,楚縱歌將皇后交給自己的可以號令影衛的令牌呈給皇上,道,“陛下,此物是給我的,如今,應該是物歸原主了。”
皇上看到那枚令牌,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收回自己手中了,道,“你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有些地方妃不熟悉了,朕聽說皇后將你安排在貴妃宮中,你就先住在那裡吧,至於你帶來的那些人,就先安排在禁軍營中。”
楚縱歌沒有說別的什麼,只是點頭稱是,接着父子兩就沒有什麼話了,楚縱歌便告辭離開乾正宮。
這一天,有人安眠,就註定有人無法安眠。正當楚縱歌解決了宋國皇宮的諸多事宜之後,可以好好睡覺的時候,蘇蘇他們卻忙的焦頭爛額,白水縣出事了。
自從那日朱厭衝出白水縣密室之後,白水縣就再也沒有起過沙塵暴,沒想到就在蘇蘇和沈露從白雲觀回來的那日之後,白水縣便開始刮沙塵暴,開始的時候只是揚沙天氣,到最後卻是黑沙塵暴了。又過了幾天,天空還沒有那麼黑的時候,蘇蘇同沈露一起去城外巡視,沈露發現,那些大漠中的沙丘好像活了一樣,在慢慢移動。
之前只是一小塊一小塊的沙丘在移動,看的也不是很明顯,但是之後沈露說裡白水縣大概七十里的一座被白水縣人稱作梁山坳子的一座沙山離白水縣近了不少的時候,所有人才感覺大事不妙。只怕再這樣下去,白水縣會被掩埋在黃沙之下。
按道理來說白水縣周圍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移動沙丘,而且據沈露說,因爲地勢的緣故,白水縣周圍的沙子颳風的時候就會往一起聚攏,絕對是不會出現這樣沙丘移動的狀況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沈露道,“恐怕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她本來是個閒人,好像趕鴨子上架一樣,成了白水城主,只是當了這城主,就要將責任肩負起來,頂住壓力,哪怕是來自上位者的壓力。是的,早在朱厭出現的時候,桓軍就要派人將蘇蘇接走了,可是她拒絕了,並且悄悄派人將回去覆命的官員截殺了。現在實在是不知道以後會怎麼辦,如果有饑荒發生還可以叫蘇蘇幫忙,總之有個盟友在身邊她也放心很多。
只是沒想到預想到的饑荒沒有來到,白水縣居然面臨的是黃沙滅頂的致命災難。
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大家都很吃驚,吃驚多於恐慌,所有人都在猜測朱厭出現會給白水縣帶來什麼樣的災害,甚至楚縱歌覺得白水縣會比別的地方要安全很多,叫洛道看住蘇蘇不要從白水縣出來,可是沒想到白水縣是首先遭遇災禍的地方。
爲什麼會有戰亂呢?大抵是百姓吃不飽肚子,所居之地被破壞,流離失所,拼一把,搏一回,或許還有命能在亂世之中生存。
沈露的親衛長就是蘇蘇他們第一次見到朱厭的那日去街上找他們的那個副親衛長,叫李宬姝,年紀小,整個人也顯得野心勃勃,道,“那我們就先換一座城,等以後再回來重建白水縣。”她年紀小,整日想着要出了白水縣,在大漠之外做出一番成績。
沈露道,“我們去做什麼,流民嗎?流民爲了食物和住所,整日擔驚受怕,和別人爭搶,然後流浪,在一個大城市要麼被拒之門外,要麼砸破人家的屋子進去爭奪,你想做這樣的事?”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只怕這個孩子還不知道生活在世外桃源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蘇蘇道,“李小姐,你沒有見過那些流民,他們要是狠起來,只怕是連自己的孩子都會吃的,要不怎麼會有‘天大旱,人相食’的說法,雖然有句話說得好,‘樹挪死,人挪活’,但是真要是那樣怎麼還有那麼多的人死在了逃荒路上?李小姐還是別把外面想的太好了。”
李宬姝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蘇蘇也不關心她有沒有想明白,因爲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果沙丘移動速度夠快的話,只怕再過兩三天,他們真的要被壓在沙子地下了。爲此,沈露和蘇蘇去了一趟白水秘境,可是白水秘境已經找不到接引仙子了。
終於,最壞的情況可能發生了,白水縣,會被沙子掩埋,因爲他們的神靈也要拋棄他們了,至少看起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