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決明道,“那其他人呢,就沒有人留下保護溫小姐嗎?”他深知蘇蘇現在對洛國,對桓君的重要性,因此對蘇蘇的安全問題格外上心。
其他人不是被打發出去找藥,就是給健康的災民發放食物。蘇蘇也是每天除了做烙餅,就是翻看醫書,看能不能找到和這次瘟疫差不多的案例。現在怎麼可能騰出手來保護蘇蘇?
蘇蘇道,“多謝世子爺掛懷,我有一個侍衛專門保護我的安危,只是她剛剛出去去了棚屋那邊看災民的情況,所以世子爺沒有見到他。只是現在情況危急,不是侯爺和世子爺到底該如何打算?”
原本蘇蘇也是想直接告訴襄陽侯的,只是現在害怕引起更大的恐慌,就準備等情況穩定下來,局勢控制住再告訴襄陽侯,可是現在情況是越來越壞了。
正說着,洛道和銀雪回來了,見到陳決明的時候,銀雪也沒有多吃驚,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道,“世子爺安好。”
陳決明還記得自己的來意,道,“銀雪小姐不必多禮,你剛剛是去看災民的情況了嗎?到底是怎麼樣?”
銀雪擡眼去看蘇蘇,只見蘇蘇對自己微微點頭,便把自己見到的情況向陳決明說明了。她道,“世子爺,情況越來越不好了。”
原來,銀雪和洛道剛剛走近病患所住的棚屋,就看到容迪和容希捂着嘴衝出棚屋,大口大口的開始吐。跟着容迪和容希進去的那些人也出來了,皆是面色蒼白,表情凝重。
銀雪和洛道很好奇,就到棚屋外面遠遠的看了一眼。只見裡面的那個病患已經是血肉模糊,站在棚屋外都能聞到腐爛發臭的味道,如果不是因爲快冬天了,徽州沒有蟲子了,只怕現在這裡面就像是一具腐屍。
銀雪也不敢朝裡面去,就等在旁邊,待容迪和容希狀況稍微好一些了纔過去問是怎麼回事兒。
容迪和容希也不說別的,只告訴銀雪,這個人是沒救了。他身上先前出的那些疹子破了之後先是全身都長滿了疹子,再接着就是疹子腐爛了,血肉一塊一塊往下掉,現在這個狀態基本上是在等死了。
聽完銀雪的話,蘇蘇和陳決明皆是臉色蒼白,蘇蘇道,“容迪和容希呢,其他人呢,有沒有出現這種狀況?”
銀雪道,“容迪和容希每日都是帶着手套和麪紗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纔敢和病患接觸,他們用的東西和吃的事物都是高溫之下做出來的,現在還沒有什麼事,只怕日子長了就會出事,小姐,要不要讓他們回來?”
蘇蘇聽到這句話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有個醫生在棚屋,可以穩住災民的心,防止災民動亂,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遠離危險,安安全全的。
正當蘇蘇爲難之際,陳決明道,“讓兩位小姐回來,把那些染病的病患燒了吧。”他的口氣異常冷靜。
蘇蘇不禁看了陳決明一眼,道,“世子爺,那些都是活人,說不定還有救,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燒死他們呢?到底是一條人命啊。”
陳決明道,“只怕現在你不燒死他們,那些健康的災民也會提出燒死病患,甚至先燒死病患之後再跟你們說。”他原本打算去棚屋看一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現在也是放棄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樣想着,陳決明就起身告辭,道,“我父親很關心這裡發生的事,會馬上送來人手和藥材的。請溫小姐放心,這件事一定會順利解決的。”說着,就離開了。
蘇蘇把陳決明送出了宅院,反身折回來到了花廳,洛道和銀雪還在那裡,蘇蘇道,“聽你們這麼一說,我覺得不像是瘟疫,倒像是屍變。”
洛道和銀雪對視一眼,洛道才道,“回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活了很大歲數的災民,他聽說了瘟疫的症狀,特意跑來看了看,對我們說了實話。”
那個老大爺原來是做盜墓勾當的,年紀大了就不做了。盜墓是損人陰德的事,所以現在老人也沒有個子孫,就和老伴兒在逃荒路上收養了一個孤兒。
老大爺以前和一幫人盜墓的時候,一個人不幸沾染了屍毒,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到最後就是見人吃人。最後還是在一個老道士的指點下先將那個人制服,然後一把火燒了了事的。
銀雪和洛道就去問了那個病患的家人,他們還病的沒有那麼嚴重,只是渾身長滿了疹子。在洛道的追問之下,他們才說了實話。那個人是個有些本事的盜墓賊,觀察風水覺得這個山上又一座大墓,就忍不住帶着家人去盜墓,結果就弄成了這幅樣子。
銀雪道,“奴婢小時候聽人說,中了屍毒的人以後會變成殭屍,只能燒死,否則的話他要是咬了別人,屍毒就會擴散開來。蔣明已經派人把病患所在的地方圍起來了。”
蘇蘇道,“真的不是瘟疫嗎?”她看不起那些盜墓賊,但還是希望救他們一命。
銀雪還未說話,就聽到一個聲音道,“屍毒是屍毒,瘟疫是瘟疫,那些人中的是屍毒,可是另外一個,卻得的是瘟疫!”說話的是容迪,原來是容迪和容希回來了。
幾日不見,大家都憔悴了很多。容迪和容希進來就不顧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短短几天,他們倆竟然瘦了一圈。
容迪道,“剛剛災民情緒激動,爲了安撫災民的情緒,我們把中了屍毒的病患只能燒死了。可是臨走之際,一個災民突然直挺挺的倒下了,把我們嚇了一跳,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是瘟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洛國的災荒雖然沒有宋國嚴重,可是引發的其他問題卻是一件接着一件,弄得大家都心力交瘁,實在是沒有精神了。
不管怎麼樣,該解決的問題還是要解決,容希道,“這個得了瘟疫的人原本災民是要把他燒死的,不過蔣明在那裡大家都不敢放肆,只是把那個人隔離起來了。我們回來先休息一下,等明天的時候再去。”他們真的得休息了,否則先倒下的就是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