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很快就過去了,越到打仗的時間,蘇蘇就越是心神不寧,最後竟然到了整夜都不睡覺的地步,臉色也越來越差。而楚縱歌和秦朗以爲蘇蘇只是因爲太過擔心才日夜不寧。
秦朗安慰蘇蘇道:“沒事,別擔心了,這一次我們一定會贏得勝利,朝廷也會遵守約定,不會對我們怎麼樣。”
楚縱歌也對蘇蘇說:“放心,王浩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我瞭解他,這次偷襲的仇他一定會報,不過他不會對我怎麼樣,頂多就是把我揍一頓,沒事的。”
蘇蘇聽到秦朗的話噗嗤一笑,覺得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但是他心裡的憂慮怎麼都消不了,又不想讓楚縱歌和秦朗太擔心,就只好壓在心底。
五天很快就過去了。“紅衣騎”決定主動出擊,他們強攻上朝廷禁軍所駐紮的山峰。
第五天一早,楚縱歌就和秦朗穿戴好了將軍鎧甲,蘇蘇也穿戴好了,因爲這次秦朗和楚縱歌都要上戰場,實在是不能夠把蘇蘇一個人留在營地。所以來西山之前,他們專門找了人按照蘇蘇的體形爲她量身定做了一套盔甲。
換好盔甲之後,蘇蘇去找楚縱歌和秦朗,等她找到楚縱歌和秦朗之後,跟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都笑了。蘇蘇身材嬌小,站在楚縱歌和秦朗身邊,就像是個孩子一樣。蘇蘇也也笑了,這幾天愁容滿面的,現在終於露出了笑意。
笑過之後,楚縱歌長身一躍挑上馬背,向蘇蘇伸手,“來,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蘇蘇臉色一紅,把手遞給楚縱歌,由他把自己拉上馬,暗自慶幸自己戴着頭盔,其他人也看不到她的臉色。
雖然秦朗和楚縱歌都安慰了蘇蘇,但是蘇蘇仍然放心不下。蘇蘇去看過西山的地形,她覺得強攻不是個好辦法,但是秦朗和楚縱歌有他們的理由。
秦朗帶人從朝廷禁軍駐紮的山峰後面帶着人從絕壁上上去,從後面接應楚縱歌,雙面夾擊,爭取這次就解決了問題。秦朗已經帶着人走了,他帶的人都穿着輕便,腰間還纏着繩子,帶着鐵鉤子。他們走的那條路比較艱難,所花費的時間也很長。
蘇蘇和楚縱歌帶着人馬到了朝廷禁軍的陣前,朝廷禁軍也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王浩一身黑色的鎧甲,臉色陰沉的看着楚縱歌,他自認爲自己是個大度的人,可是心中就是咽不下五天前楚縱歌偷襲他們的那口氣!
楚縱歌示意全體將士都停下來,然後坐在馬上和王浩遙遙對望,絲毫不把王浩的臉色放在心裡。
楚縱歌盯着王浩看了一會兒,然後移開了眼睛,派一個先鋒去朝廷禁軍叫陣。
其實“紅衣騎”和朝廷禁軍都不想來打仗,他們聯手圍剿叛軍的時候已經建立了生死情誼,且不說蘇蘇在烙餅救難民的時候救了他們的妻子兒女父母,但是一起並肩作戰的情誼都無法讓他們舉起刀槍劍戟對着自己以前的戰友。更何況蘇蘇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蘇蘇擔憂地看着戰場,只見楚縱歌派出去的那個去叫陣的前鋒已經和朝廷禁軍的一個前鋒交上手了。
那個“紅衣騎”的前鋒穿着銀色鎧甲,脖子上繫着紅色的領巾,手持一杆長槍,面容堅定的對着眼前的禁軍前鋒,雖然年紀還有些小,但眉宇間沒有絲毫怯意。
朝廷禁軍派出的那個前鋒楚縱歌認識,名義上還算是楚縱歌的師兄。這個前鋒面容剛毅,不過三十幾歲,兩鬢的白髮讓人知道他已經是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他手拿長戟,準備給對手狠狠一擊。
兩匹馬相向而馳,快要接近的時候一個錯身,長槍和長戟“當”的撞在一起,如金石相擊,如雷鳴之聲,衆人只覺得眼睛一花,兩個人已經分開了。
蘇蘇以爲這樣就結束了,哪知那個“紅衣騎”的前鋒狠狠的勒住馬,馬的前蹄騰空而起,而那個前鋒忽然轉身,一個回馬槍將禁軍前鋒挑下馬,槍尖泛着銀色嗜血的光,停在禁軍前鋒的喉間。
蘇蘇心中驚呼一聲,把眼睛緊緊捂住,她以爲要見到禁軍前鋒血流如注的場景,可是前鋒控制住了自己的槍尖,所以並沒有發生什麼。
片刻的安靜之後,“紅衣騎”的前鋒收回手中抵在禁軍前鋒喉間的長槍,打馬回到“紅衣騎”的陣營中,那個禁軍前鋒也再次上馬回到禁軍的陣營裡。
楚縱歌的眼神和王浩的眼神再次相遇,片刻之後,楚縱歌舉起右手,輕輕一揮,從嘴裡吐出來一個字:“殺!”
“紅衣騎”身上泛着銀光的鎧甲,脖子上血一樣鮮紅的領巾,長刀銀槍反射着春末和暖的陽光,衝進禁軍的陣營。
王浩手中一把鋒利的吞口寶劍光可鑑人,他毫不猶豫的衝向之前將禁軍前鋒挑下馬的前鋒,口中也吐出來同樣的一個字:“殺!”
蘇蘇震驚地看着戰場,連眼睛都忘了捂起來,就這麼怔怔地看着那些血濺三尺的將士,瞬間明白的刀劍無眼。
楚縱歌和蘇蘇還在戰場之後,楚縱歌心中激動,他很想上去斬殺敵軍,但是一想到蘇蘇還和自己同乘一騎,就按捺住自己迫切的心情,把蘇蘇的安危作爲自己的主要任務。
正在這時,朝廷禁軍的後方突然大亂,原來是秦朗帶着人從山峰後方的懸崖絕壁上上來了,一身黑衣,把脖子上的紅色領巾襯得格外醒目。
秦朗自持武功高強,當先越過正在廝殺的“紅衣騎”和禁軍來到蘇蘇和楚縱歌身邊。楚縱歌大喜,把蘇蘇交由秦朗保護,就凌空一躍,幾個起落之後坐在一匹已經沒有了主人的馬上,手中的大刀砍翻數人,逐漸向王浩的方向走。
秦朗輕輕喘了口氣,他在懸崖絕壁上攀登了幾個時辰,實在是需要稍微休息休息。
蘇蘇強迫自己把目光從楚縱歌和戰場上移開,然後從身上解下一個水袋遞給秦朗,“快,先喝點水。”說完,就把自己的目光又投向戰場。
秦朗喝了幾口水,覺得緩過來了,就把水袋還給蘇蘇,眼睛也緊緊的盯着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