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靜靜地摟着蘇蘇,等她哭的差不多了,低聲說,“以前,我母親被人陷害,我父親聽信謊話,把她趕出了家,她在外面飢寒交迫,最後很早就去世了。”
秦朗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自己的身世來歷,這也是蘇蘇第一次聽秦朗這麼講,所以一時忘了自己的事,只是認真聽秦朗講話。
秦朗頓了頓,“你應該是猜測過,那你說說,你猜到了什麼?”
蘇蘇覺得自己臉有些紅,她不應該窺探別人的隱私,只是現在秦朗問了,她也就之好回答了,“是不是柳妃娘娘?”柳妃娘娘,那個曾經比惠貴妃娘娘還要受寵的妃子。
秦朗嘆息一聲,“沒錯,就是她,那麼單純,根本不適合在宮裡生存的女人。”
蘇蘇從秦朗懷裡擡起頭,放開秦朗的衣襟,“你是不是以前懷疑是惠貴妃娘娘做的?她不是……”
秦朗放開蘇蘇,“原本我也懷疑是她,不過,這麼多天和端王的相處,讓我拋棄了這個想法,能夠把兒子養的這麼光明磊落的女人,怎麼會害別人?”
蘇蘇笑了,她原本害怕秦朗和楚縱歌如果因爲這件事而生了間隙,給敵人可趁之機,只好一直忍在心裡不問這個問題,現在想想,自己想得太多了。
秦朗也跟着笑了笑,“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身體也不是很好,因爲被趕出了宮,鬱結於心,沒過幾年就離開了。”
秦朗的聲音很溫柔,他低聲講了柳妃娘娘的被誣陷,去世,講了自己在市井裡混日子,講了自己被柳妃娘娘的母族找到,學習了武藝,講完之後發現天都要黑了。
蘇蘇很好奇,“那你和楚縱歌就是兄弟咯?我是有多幸運啊,救我的人是一個皇子,那,你是幾皇子?你的皇族名字是什麼?”
秦朗說:“以前聽我母親說起過,皇上給我起的皇族名字是楚明歌,說起來,我比端王大一些,應該是三皇子,不對,我應該是四皇子,他是五皇子。”
蘇蘇聽得入迷,“還有嗎還有嗎?”秦朗講故事的水平實在是太高了,讓她聽完之後還想聽。
本來秦朗講完之後心裡還有一點苦澀惆悵,結果聽蘇蘇這麼一說,心裡的苦澀和惆悵都被蘇蘇的話驅散了,只留下了好笑,“你以爲我是說書的哪?有次掉下山崖,被複姓公羊的高人撿到?從此傳授武藝,終成一代名人?”
蘇蘇不好意思的笑了,正想辯解幾句,誰知道外面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秦朗到窗口一看,來的人居然是蘇蘭。
自從蘇婼去世,郝素容得了失心瘋之後,這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好像變了一個人,她再也不像以前一樣嬌縱了,變得沉默寡言。
蘇蘭偶爾會從這裡悄悄潛進郝素容的園子,她已經沒有姐姐了,父親也對她不喜歡,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是母親了,所以很希望母親能快點好起來。
這條路沒有人來過,所以蘇蘭從這裡走過也沒有人能發現,只不過她覺得今天不對勁,不準備走了,想要喊人,結果一擡頭就看到了一雙手。
秦朗一個手刀將蘇蘭劈昏,他早在蘇蘭停下的時候就覺得蘇蘭要喊人,之好先下手爲強的打昏了她。
蘇蘇對蘇蘭沒有什麼好感,只是再沒有好感,她也不會把蘇蘭怎麼樣,現在打昏,會不會出事?
秦朗見蘇蘇好像有些擔心,就道:“沒事,我只是害怕她喊人,她過一會兒就醒來了,不要緊的。”蘇蘇這才放下心,仔細打量蘇蘭。
才幾個月不見,蘇蘭就瘦了一圈,原本臉上的嬰兒肥都沒有了,看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對她的打擊很大。
秦朗說的不錯,過了一會兒蘇蘭就醒來了,看到秦朗和蘇蘇的時候滿眼震驚,還是想尖叫,結果秦朗把一把匕首搭在蘇蘭臉上,“你要是想叫,我就把你的臉劃破!”
蘇蘭嚇得不說話了,只是用驚恐和憤恨的眼神看着蘇蘇和秦朗。
秦朗毫不在意,轉頭問蘇蘇,“他怎麼辦?是要放在這兒,還是?”他動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蘇蘇搖頭,“讓她帶我們出去吧。”她之前幾年因爲瘋癲一直被關在園子裡出不去,對蘇府遠遠沒有蘇蘭熟悉。
秦朗點頭,他抓住蘇蘭的胳膊,手勁很大,蘇蘭怎麼都掙脫不開,“你最好乖乖的帶路,否則,我就殺了你。”
蘇蘭沒有其他辦法,之好帶着蘇蘇和秦朗準備離開蘇府。
在鬧饑荒的時候,蘇府遣散了一大批下人,後來雖然又招了一些,但還是沒有以前那麼多了,又因爲蘇蘭帶路,他們三人沒有遇到什麼人,很快就到了蘇府後門。
將要出門的時候,秦朗又一次打昏了蘇蘭,把蘇蘭放在門口,和蘇蘇快速出了蘇府,準備出城。
這個時候馬上就要關城門了,還好蘇蘇和秦朗速度快,趕在最後一批人裡混出了平城。
回去的路上,秦朗說,“蘇蘇,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世,你就爲我保守這個秘密可以嗎?拜託了。”
蘇蘇表示理解,誰都有不想太多人知道的秘密,“可以啊,我保證誰都不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你放心好了。”
秦朗沒有再多說,他和蘇蘇已經是不可能了,能有一個共同的秘密也很好,那就這樣吧。
正當蘇蘇秦朗他們趕回“紅衣騎”的大本營的時候,蘇蘭也醒過來了,不過不是在蘇府後門,而是在蘇府的正廳,蘇遠道嚴厲地看着她,“說!你怎麼會在後門昏倒!”
蘇府這一天已經夠亂的了,結果下人還來報,說三小姐不見了!這無疑是火上澆油,蘇遠道強忍着怒火叫所有人都去找,最後在後門找到了昏迷的蘇蘭。
蘇蘭嚇得臉色都變了,直接跪倒在地上,“父親,女兒,女兒是被人脅迫的!是蘇蘇他們抓住了女兒,女兒才……”
“夠了!”蘇遠道把手邊的茶杯摔下去,嚇得蘇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慢慢說:“你不是應該在自己房中好好待着嗎?怎麼會遇到他們?”
蘇蘭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臉色更加慘白,蘇遠道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爲什麼,頓時氣壞了,“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你以後不許出房間,來人,把三小姐看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