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六小姐的病來勢着實兇猛,我們也只能先開個藥方試試。”幾位太醫看過衛月舞的病情之後,互相商量了一下,由太醫院的一位老太醫來給衛洛文說。
“書非,把明大夫的藥方拿過來!”衛洛文點點頭,吩咐道。
這會明大夫的藥己經在煎了,書非忙把一邊的藥方遞了過來,太醫們接過方子看了看,點了點頭。
“這方子以調補爲主,基本上算得上是一張好的方子,但如果再添幾味藥就更好了!”太醫道。
“麻煩老太醫!”衛洛文點點頭。
幾位太醫己是去一邊的廂房,重新研討藥方去了。
太夫人這會也得了信,派了宏嬤嬤過來問,知道衛月舞病重,還送來了一些好的藥材,太夫人自己有小倉庫,基本上放置着一些好的藥材。
衛洛文讓書非收下,等太醫們研討好藥方,才帶着人離開。
清荷院重新安靜了下來,衛月舞被金鈴抱起,灌了藥湯後,讓衆人退去,各自休息,金鈴不放心衛月舞的病情,就守在衛月舞的屋子裡。
牀上的衛月舞依然在沉睡,臉色蒼白,呼吸很淡,若不是金鈴伸手到她鼻翼之間,幾乎感應不到她的呼吸。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金鈴轉過頭去桌前把桌上的燈蕊挑的暗一些,
忽然背後一陣冷風,警惕的轉身。
待得看清楚窗前站着的長身玉立的俊美男子時,急忙放下手中的物件,恭敬的行了一禮:“世子!”
“宮裡的太醫怎麼說?”燕懷涇舉步往衛月舞的牀前行去。
“也說沒把握!”金鈴苦笑着搖了搖頭。
“到底是什麼原因?”燕懷涇如同深淵一般的目光,落在衛月舞的臉上,臉上沒有半絲笑意,那雙讓人魂爲之奪的俊美眼眸,一片寒戾,這樣的寒戾,讓金鈴既便被眼梢掃上一點,也不由的驚懼萬分。
世子是真的生氣了!
“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太傷心神了,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不管是宮裡的,還是府裡的,小姐一刻也沒停過,整個人的精神都是吊的足足的,待得放鬆下來,就有些吃不住了,之前也不覺得,突然之間就病成這樣,畫末想去拿對牌出門,冬姨娘又阻止,小姐強撐着將計就計……”
金鈴低聲答道,之前的事書非和畫末兩個早己告訴她了。
冬姨娘來意不善,若小姐不強撐着,兩個丫環根本擋不住冬姨娘。
燕懷涇在衛月舞的牀手坐下,袖口處華美的紫色繡紋一閃,伸手出去,搭上了衛月舞的脈門,衛月舞的身體有問題,之前他就己經查察,府裡的太醫也曾經跟他說起過,他也暗中找太醫配了些強身健體的藥,只是一直沒有拿給衛月舞。
“取一顆藥,把藥化在溫水中!”他伸手抱起衛月舞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的玉瓶道。
“是!”金鈴接過燕懷涇手中的玉瓶,從裡面倒出一小顆蠶豆大小的藥丸,然後走到
桌前,從茶壺中配了一杯溫水出來,把藥融入裡面,把茶杯遞給了燕懷涇。
燕懷涇接過,稍稍晃了晃,感應到手底的溫度並不燙人,纔給衛月舞灌了起來。
衛月舞每次只是稍稍張嘴,能灌下的並不多,燕懷涇極有耐心的扶着她的頭,小心的灌一口,停一下。
這一個過程其實挺長,好不容易,灌的差不多了,燕懷涇才把茶杯遞給金鈴,金鈴接過放置在一邊,忙取帕子替衛月舞拭了拭脣角。
“世子,您回去吧,這會天色己不早!”看了看窗外,金鈴低聲勸道,“奴婢在這裡看着就是,有什麼變化一定馬上稟報世子!”
“小心她身體!”燕懷涇看了看窗外,的確這會外面的天色己不早,天際己隱隱泛白,再不能呆下去了,小心的把衛月舞放下,伸手替她拂開額間的一縷秀髮,脣角抿出一絲凌利,看起來還是快點把小狐狸納入自己的名下才是。
不在自己身邊,縱然小狐狸再狡猾,也是有所不能逮。
他的步伐必須加快了……
凌晨上了早朝正着急着回府看衛月舞的衛洛文被燕懷涇攔了下來。
“華陽侯請留步!”
跟着衛洛文一起往外走的朝臣不少,這會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後,那位年輕俊美的世子,穿着寬大的錦袍,雪色的衣裳,配着華美的繡紋,隨着他的大步而來,透着無尚的高華之氣,更兼他意態風流,眸色瀲灩,如此絕色,既便是同爲男子,也不由的被刺痛了雙眸。
有人悄悄的開始緩下腳步,想聽聽燕懷涇和衛洛文說了什麼!
“聽聞華陽侯昨夜在街道狂奔,卻不知道所爲何事?”燕懷涇悠然的走到衛洛文面前,嘴角勾起,帶着幾分調侃一般的愜意。
“小女病重,不得不夜叩宮門,請皇上恩旨!”衛洛文心頭煩悶,這會只想着急着回去看看女兒的狀況,哪有心思答理燕懷涇,但偏偏又不能真的不理這位世子。
“噢,那令千金的病情如何了?”燕懷涇一臉的笑意。
“這會正打算回府去看,世子……”衛洛文接下話,正想告辭,卻被燕懷涇笑着打斷了。
“想起和令千金的相識,還在數月之前,就覺得令千金舉止大方得體,和靖大小姐相仿,所以纔會順手救下令千金,並一路帶着令千金回府,那時候令千金雖然柔弱,但看起來尚算健康啊!”
燕懷涇感嘆道,狹長的鳳眸中流光溢彩,讓人不容忽視。
但更讓人不能忽視的是她說的話,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是表示對靖大小姐果然不一般?
早知道靖文燕和燕懷涇之間差一點點成爲未婚夫妻,這裡面不知道有什麼不得己的內情,不過想想出去,靖文燕是第一美人,配上燕懷涇也是恰當。
那是不是代表在燕懷涇的手中,對靖文燕是不一樣的,只是因爲事情撞在那裡了,不知己才爲之?
至於滅了靖地的想法,可能是燕國公的意思,跟燕懷涇
並無半點干係,可他現在馬上就要和公主定親了,這……又表示什麼意思?
衆人皆茫然,但一個個還是拉長了耳朵,細聽下文!
“多謝世子當日援手之恩!”衛洛文忍着氣道,他不覺得這個時候有翻舊帳的需要,況且他一直看燕懷涇不順眼的很,總覺得他在窺探自己的女兒似的。
“華陽侯客氣了,說過不過是順手而己,當日的情形下,看到和靖大小姐這麼相象的令千金,我又豈會不伸手。”
燕懷涇一派的意態從容,彷彿半點不知道自己這會所說的話,再一次肯定了靖文燕和他關係的不同,早有一邊的宮人把這個消息報到了兩位公主之處。
不管是三公主還是四公主對於燕懷涇的事都特別在意,每一次燕懷涇進宮,都有宮人在一邊窺探,如果知道了一點什麼,不管是報到三公主還是四公主,都是有賞的,這會還沒有出宮門,一路上當然有不少的宮人路過。
“燕世子客氣了,我……”衛洛文真的無心和燕懷涇在這裡你來我往,拱了拱手,又想告辭。
“華陽侯莫如我和你一起去你府上看看令千金,我從燕地也帶了不少好的藥材過來,若是令千金需要,倒是可以出一絲綿薄之力。”
燕懷涇今天看起來特別熱情,縱然依然雲淡風輕,但這言行之間處處表示要和衛月舞親近,或者說是藉着衛月舞的事跟衛洛文親近。
燕懷涇想幹什麼?
許多敏感的官員紛紛在心裡猜疑,莫不是燕地又有什麼異動,這麼一想,對於燕懷涇的的話越發的在意起來。
“世子不需多禮,我這裡心神不寧,就先告辭了!”衛洛文一句話被憋了又憋,這會忍不住怒聲道,說完袍袖一拎,疾步往宮處走去。
他們這一路過來,一邊說一邊走,其實己到了宮門口,宮門口文官上轎,武官上馬,還有一些上了各自的馬車。
衛洛文心急如焚,這會當然沒有坐馬車,直接上了停在宮門處的馬,手中馬鞭一揚,正要起行,忽聽得耳邊一陣輕笑聲。
“華陽侯,一起上你府上去看看如何?”
待得回首,看到那位俊美的世子,逆着光線的臉透着幾分往日沒有的妖嬈,衝着自己瀲灩一笑,竟然也是騎了一匹馬。
白馬雪蹄高高仰起,寬大的披風一揚,居然就在衛洛文驚詫的眼神中,帶轉馬頭,帶着燕國公府的幾個侍衛,一溜煙奔了下去。
而他遠去的方向,居然不得燕國公府的方向。
這分明是要往自己的華陽侯府而去,明明表示不需要他的問候,燕懷涇居然還真的這麼跑在自己前面。
居然真的有這麼無恥憊賴的人,衛洛文氣的連肝都疼,伸着馬鞭朝着燕懷涇的後影揚了揚,卻終究沒什麼法子把人給攔下來,只得恨恨的一拍馬鞍,然後衝着身邊的侍衛厲聲道:“走!”
說着一揚馬鞭,狠狠的打在馬屁股上,駿馬受驚,仰天嘯叫一聲,急追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