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光現

“大哥這玩笑開的未免也太大了罷!”蘇宗宸恨恨的甩袖,負手而立,從來都溫柔和煦的目光這時候看向蘇宗仁的時候,已經帶上了幾分冷意。

聞言,蘇宗仁卻笑了,他上前一步,站在楚雲笙身邊,看向蘇宗宸道:“本宮知十弟素來與阿鑠交好,故而對他有所偏袒也在所難免,但是此番卻是皇太孫攜同元家謀害父皇證據確鑿,本宮也不得不秉公辦理,說起來,既然十弟和元文靜能安好如常的站在這裡,那麼是不是也說明阿鑠就在這不遠處潛伏着呢?”

“到底有沒有謀逆你我心知肚明,父皇屬意的皇位繼承人本就是阿鑠,所以對於他來說,根本就無需與誰爭奪,大哥可以用這些禁衛軍鎮壓一時,卻能抵得過天下文人之筆鎮鎮壓的過一世嗎?還有朝中大臣,你滅了元家,還有李家,還有沈家,還有張家,這滿朝文武是你單憑武力就能使之屈服的?公道自在人心。”

說話的時候,蘇宗宸的面色蒼白,似是有什麼不適,從楚雲笙躺在地上的角度,能看到他寬大的袖擺下緊緊握成的拳頭,她想起來那一日,爲了給她解開“傀儡花”的蠱,他硬是用一己之力將那兩隻蠱蟲吸入自己的體內,本就會折損自己的壽延,再加上後又經歷了那一番天崩地裂死裡逃生……他本就孱弱的身子到底是怎樣撐過了這一路的!

想到這裡,再擡眸看向他還在強撐着的從容的眉彎,楚雲笙只覺得心疼不已。

“哈哈哈哈……”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般,蘇宗仁笑的前俯後仰,良久,才道:“這個時候十弟還跟本宮說什麼狗屁的公道?本宮只相信絕對的武力和權勢可以掌控一切,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就這麼簡單,十弟才情動天下,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算了,本宮也無需跟你多費脣舌。”

說到這,蘇宗仁擡眸,對身邊站着的林如雲使了一個眼色道:“宸王同叛黨蘇景鑠和元府交往過甚,難以擺脫嫌疑,先將其拿下。”

話音才落,林如雲拔劍就朝着蘇宗宸追刺了過去,同時,剛剛那些停下手中動作等待指令的禁衛軍也都再度提劍,同林如雲一起朝着蘇宗宸攻了過去。

而這時候蘇宗宸勉力出現在這裡,楚雲笙相信也是費了他全部的心神做支撐,怎能敵得過這些禁衛軍中的高手,她只能眼看着他陷入這些人圍攻的苦戰中,卻幫不上任何忙。

林如雲才一走,蘇宗仁便垂下眸子,看向綁縛的牢實的楚雲笙道:“待本宮抓了他,之後便將他同你一起,以亂臣賊子的名頭吊在城門口上,本宮倒要看看他蘇景鑠能不能做到棄你們不顧。”

聞言,楚雲笙一怔,她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已經沙啞的緊,但還是用力道:“你這種人,怎麼配爲人父!”

不知道是楚雲笙冷冷的表情激怒到了他,還是因爲這句話刺中了蘇宗仁的死穴,一聽到這句話,他本來平淡如水的眸子裡似是頃刻間起了萬丈波濤,他驀地蹲下了身子,擡手將楚雲笙的下巴捏住,用力掐着她下巴,迫使她迎着他的眸子,這才道:“你說的對,我怎麼可能是那賤種的父親!”

“你!你!說什麼?!”

楚雲笙被他掐着下巴更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是蘇宗仁的這句話並不像話是在作假……難道說阿鑠……阿鑠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到此,楚雲笙突然想起來,那一日在琳琅山,爲了激怒自己,讓自己走火入魔,何容曾說過——你以爲你那個天之驕子的楚國皇太孫殿下當真十全十美?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孃親是怎麼死的?

當時她害怕再聽下去,害怕會傷害到阿鑠,便打斷了何容的話,如今看來,原來這其中竟然還有驚天的秘密。

阿鑠,阿鑠……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話,此時經由蘇宗仁這麼一鬧,也終於會明白這真相,那麼他又如何能承受的了。

下巴上的手越發用力,楚雲笙甚至連呼吸都有了幾分困難,然而蘇宗仁卻似是渾然不覺一般,他冷冷的看着楚雲笙笑道:“之前是打算將你收入後宮,用同樣的手段報復他們,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不是很在乎你嗎,那麼等下,我便將你投到軍營裡去,充一名營妓,看看他到底有如何的在乎你!”

說着,不等楚雲笙眸色一愣,他驀地鬆開了鉗着楚雲笙的手,有些嫌惡的在袖擺上擦了擦,這才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向場中被圍困在當中的蘇宗宸。

蘇宗宸的身子本就有些不撐,幾個回合下來,已經是冷汗涔涔,他那纖塵不染的衣襬上已經沾滿了血跡,有對手的,也有他自己的。

楚雲笙焦急的看着場中的情況,另外一邊也在不顧一切後果的催動着體內的真氣遊走,即便此時已經是冒着經脈俱斷走火入魔的危險,即便是每聚集一點都像是走在了刀口上前進了一步,她都死命咬着牙齒繼續堅持,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溼透,即便五臟六腑跟刀絞一般的痛楚,即便四肢百骸如同被人敲碎了骨頭一般的疼痛,她也死命抵着舌尖,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怕這一丁點的異樣引來了上面蘇宗仁的懷疑。

而好在蘇宗仁現在的目光只投向場中,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就在蘇宗宸終於支撐不住右臂上被人劃開一刀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林如雲的劍鋒如靈蛇一般刁鑽的從側面轉到了他的胸口上,眼看着那一劍就要刺下,卻聽到一聲叮!

清脆的一聲響,這之後,衆人只見到林如雲的劍同樣也脫手而出,原來是一支短箭在千鈞一髮之際射中了劍刃直將那劍身反彈了回去正巧循着軌跡划向林如雲的手腕,而林如雲反應也不慢,當即將劍脫手而出,這才避開了整個手腕被削去的一劫。

而待他再險險的站定,衆人才看清楚剛剛那支短箭的來處,正是這偏院的牆頭上站着的那個風華獨立的男子。

自他一出現,彷彿整個院子裡殺戮和血腥統統成了背景,而他自帶萬千光華只靜靜的站在牆頭上,面色從容的舉着短弓的樣子,就已經獨攬了這世間所有的芳華。

蘇景鑠神色如常的站在牆頭,今日的他穿着一襲白衣,但卻不似以往那般纖塵不染,此時,白色都已經成了淺灰色,袍角上還有泥污,跟他以往的尊貴從容一絲不苟大相徑庭,然而,楚雲笙在第一時間發現,雖然他面色如從,冷靜如斯,然而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還不甚均勻……是才拼了命趕過來的罷!

她的阿鑠!一看到他,她所有的軟弱和絕望似是都找到了依託,只覺得剛剛陷入的黑暗因爲他一人的到來而無限光明,她擡眸睜大了眼睛想將他看個分明,哪曉得眼淚這般不爭氣,竟然已經唰唰的落了下來。

而在同一時間,蘇景鑠就看到了被綁縛拖拽在地上一身的血垢和泥污的她,那一瞬間,他眼底裡劃過一絲疼惜,但旋即便變得越發冰冷和肅殺,他從楚雲笙身上轉過眸子,看向林如雲,最後落到蘇宗仁的身上,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道:“林大人這是要以下犯上謀逆造反了嗎?你劍下的,是我楚國的宸王,你身後的,是我的皇太孫妃,憑你?也配動他們分毫?”

話音才落,他已經迅速的搭箭上弦,擡手間三支短箭便攜帶着雷霆之怒攜帶着刺骨的殺意對着林如雲的面門當頭劈下,林如雲反應也快,腳尖一點就要轉開身子,然而,這時候,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一幕發生了,只見蘇景鑠的三支箭羽在半空中突然炸裂了開來,三支變成了九支,而且由於炸裂的力道,讓它們全部脫離了原來的軌跡,竟然朝着林如雲躲避的方向而去。

這一點,林如雲自然也沒有想到,等他才從那三支箭突然炸裂開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的身子已經掠到了半空中,再想折轉招式已老,而那炸裂生成的九枝箭已經對着他的四肢射來,他根本避無可避。

嗖!嗖!嗖!

伴隨着一連串的箭羽入肉的聲音,最後林如雲的身子砰然倒地,而他的四肢各插着兩支胸口插着一支,雖都不是要害,卻已經讓他一時半會再動彈不得。

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和算計以及那精準的出手,不由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些同林如雲一起包圍住蘇宗宸的禁衛軍下意識的預估到如果那三支箭射到自己脖子上是否能避的過,但最後所有人得出的結論都是不可能,因此他們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這才一退,卻聽見蘇宗仁冷聲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給本宮將那亂臣賊子拿下!”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直冷冷的看着蘇景鑠,在這一刻,他和蘇景鑠隔着冷冽的腥風對望,他的眸子裡盡是燃燒着的熊熊恨意,而蘇景鑠的眸子裡平靜如水,無波無瀾,只是仔細一瞧,也能看到裡面掀起了一圈圈漣漪。

“慢着!”

眼看着蘇宗仁下令之後,這些禁衛軍就要撲殺過來,而且這一次動手的人不再如剛剛像是在故意折磨蘇宗宸等他體力耗盡了一樣,這一次院內院外,房頂房下四面八方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個身着墨色鎧甲的禁衛軍,只因爲蘇宗仁的這一聲令下就要撲殺過來,卻因爲蘇景鑠的一聲呵斥而暫緩了手中的動作。

蘇景鑠神色淡漠的看向蘇宗仁道:“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做出這一番舉動到底是爲何,但是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要這皇權要這楚國的江山,我給你便是,但是阿笙你不能動,現在看來,太子好像不僅僅是要這皇圖霸業,而是爲了傷害阿笙特地報復我而來,但你可知,你僅僅是爲了報復我攜了私人恩怨,會牽扯到多少無辜的人,甚至會牽連到百姓,這元家,林家的姑娘,還有那些禁衛軍中的我直屬部下,都死於你一己之私的恩怨,你身爲皇家子弟,怎可如此罔顧人命?”

蘇景鑠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對蘇宗仁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太子殿下”不再如之前那般稱呼他一聲“父親”,而他的語氣也加了幾分斥責,帶着幾分動怒的斥責。

聞言,蘇宗仁面上的冰冷更甚,他道:“就憑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本宮,你可知道,如今整個禁衛軍的執掌權皆已經落入本宮的手上,不僅是禁衛軍,御林軍,虎威大營的那五萬鐵騎,甚至沈家在外的數十萬兵馬,皆在本宮的掌握之中,所以你已經沒有了任何後路,呵呵,如果你不出現,天寬地闊的,本宮還真難把你找出來,但你現在既然自投羅網,也怨不得本宮了,還愣着做什麼,給本宮將這個亂臣賊子拿下!”

“誰敢!”

蘇宗仁的聲音才落,蘇景鑠凌然而立,並從懷中拿出了一枚令牌,那令牌讓正要撲殺過來的禁衛軍皆是一愣。

禁衛軍總令。

然而,見到那一枚墨色的令牌的時候,蘇宗仁的嘴角卻浮現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道:“你以爲,但憑區區一枚令牌就能讓禁衛軍聽命於你?笑話!”

聞言,蘇景鑠卻笑了,他的眉眼本就生的絕美,除了並稱爲四大公子的另外三人,幾乎沒人能出其右,因爲這一笑,衆人仿若覺得眼前的視野突然變得模糊,仿似看到了一條通往忘川湖畔的路上,開滿了絕美到令人窒息血色曼陀羅。

而他接下來的話,也猶如從奈何橋的另一頭,從地獄深處裡走出的喋血修羅而發出的冰冷肅殺至極的言語。

只見,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向衆人,眸中一片平和,道:“我是在看他們的到是選擇生,還是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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