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
肯定是故意的!
楚雲笙那個恨那個囧喲!
然而,卻奈何自己這時候臉頰上的紅暈依然沒有消退,再怎麼解釋都顯得欲蓋彌彰,她氣的跺了跺腳,恨恨道:“那我沒有應聲你也不該擅自進來,擅闖女兒家的房間難道不應該算是有失君子風度嗎?”
本以爲這話即使不轉移了注意力,但也多多少少可以打擊一下蘇景鑠的氣焰,卻哪裡曉得,聽到這話,他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深了幾分,自己一邊拉了房間的椅子做了下來,極其主人翁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慢悠悠道:“我在你面前從來都不是君子呀!”
這是哪裡話!
不知道是他話裡有話,還是這話太過讓人浮想聯翩,楚雲笙還來不及辯駁來不及惱羞成怒,卻聽見門板再度砰的一聲,被某個藏在後面的人一個內力把持不住給震裂了。
伴隨着裂成幾塊的門板掉在地上發出的巨大聲響,二元那張清秀的臉上已經堆滿了討好似的笑意,他對楚雲笙鞠了躬,然後轉頭向蘇景鑠道:“主子,我真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恰巧我有要事要彙報,恰巧就走到門跟前,恰巧就不小心聽到了這一句,恰巧……”
“打住!”楚雲笙的好脾氣早已經被這對主僕氣的蕩然無存,她對二元怒目圓瞪道:“你那麼多恰巧怎麼不去開賭坊,保證能恰巧贏了全天下也說不準呢!”
“哎!姑娘,這可叫您說準了,主子平時在宮裡頭的時候,我在宮外,負責打探消息聯絡上下,賭坊老闆就是我的第二個身份呢!”說起這個,二元還頗爲自得起來,完全忘了剛剛就在他不小心岔氣震裂門板的時候,蘇景鑠已經給了他一記冷冷的眼風。
還能說什麼呢,果然是上行下效嗎?楚雲笙有些哀怨的望了望天,旋即將惱怒的目光轉向罪魁禍首蘇景鑠本人。
在接到她那一記惡狠狠的眼風的時候,蘇景鑠十分識相的一拍桌子,對二元冷冷道:“很快我們就要回楚國了,如今這局勢這般嚴峻,我一忙起來可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看來這一回去,我得馬上把你和你那從小指腹爲婚的姑娘的婚事給張羅了,否則,可別叫外人說我這個主子太不近人情,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哎喲!我的親主子喲!奴才知道錯了!”二元的表情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他噗通一聲撲到蘇景鑠和楚雲笙面前跪倒,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哀怨異常:“奴才願意終生侍奉主子,奴才就喜歡主子這般不近人情,所以這婚事還求主子做主給毀了罷!奴才以後再也不恰巧路過恰巧聽到恰巧不小心打破你和姑娘的談話了!”
見到他這般誠懇的認錯服罪態度,蘇景鑠揚眉,看向楚雲笙,笑道:“你看,二元他既然這麼想終身侍奉我,不如就把他招進宮裡吧,我身邊的德喜公公因爲年邁,前不久才告老還鄉,我正愁身邊沒有個使喚着順手的呢。”
“啊啊啊啊,主子呀,這萬萬不可,奴才這一進宮不是要做……太監了嘛……可是奴才這一身修煉的純陽內力就要盡失了呢,以後還怎麼侍奉和保護主子呢,這事兒我們緩緩,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一聽到蘇景鑠這提議,雖然知道他是自幼就同自己開慣了玩笑的,但是二元還是忍不住冷汗涔涔……進宮喲……他可是家裡五代單傳的獨苗……要讓他爹知道,可不得把他剁成渣渣,算起來,他覺得還是履行婚約娶母老虎的危險係數要低一些。
而一旁的楚雲笙,見他們主僕這麼一鬧,早把剛剛自己的窘迫和尷尬丟到了九霄雲外,她回想每一次,但凡蘇景鑠一提到二元那個從小指腹爲婚的姑娘,不等到他話音落地,二元那裡已經瞬間崩盤眼淚鼻涕一大把磕頭認錯一樣不會少,而且,這個法子百試不爽。
到底,二元那位傳說中的指腹爲婚尚未過門的姑娘是個怎樣的女子呢,能讓二元怕成這樣恐懼成這樣?楚雲笙十分好奇。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在腦子裡勾勒出那樣的女子的形象來,只是才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對面坐着的蘇景鑠見她在旁邊偷着樂,而且還對二元那位河東獅吼功了得的未婚妻十分好奇的樣子,不由得十分好心的解釋道:“二元的那位姑娘啊,是個奇女子。”
“奇女子?”一聽蘇景鑠開口,而且雖然嘴角帶着笑意,但卻笑的溫婉,並無半點嘲諷,楚雲笙便來了精神,什麼樣的姑娘在他口中能稱之爲奇女子?
見楚雲笙的胃口被吊了起來,越發好奇,蘇景鑠擡手,優雅的飲了一口茶,感覺茶有點涼了,遂擡眸像一臉生無可戀的二元道:“茶涼了。”
二元早就已經如坐鍼氈在那裡,只恨不得蘇景鑠這時候提起他那位未婚妻的時候讓他馬上找個地方找個地洞藏起來,所以,一聽茶涼了,瞬間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用風殘雲卷的速度拿了桌子上的茶壺消失在了屋子外的轉角。
等他走了,蘇景鑠才慢悠悠的放下茶盞,嘴角噙着笑意,看向楚雲笙道:“在這世道,女兒家習武的很少很少是吧?”
楚雲笙不明所以,但這確實是實話,雖然大街上拋頭露面的也有不少姑娘或者已經嫁做人婦的女子,但舞刀弄槍這一類的姑娘實在是太少,正是因爲少,所以曾經在軍中的秦雲錦的名字纔會傳遍各國,成爲街頭巷議的焦點。
“習武的姑娘本來就少,而一般去習武的姑娘,都會學比較好學比較容易修煉的輕功,至於兵器嘛,如果是你,會選什麼?”
楚雲笙托腮,看向蘇景鑠,認真想了想:“難道不應該普遍都是用劍嗎?”
蘇景鑠點了點頭,笑道:“是的,普遍的姑娘習武都會用劍的,我還見到過用紅菱綢緞的,用鐵索勾命繩的,用柳葉刀暗器的,但用重達五十斤的劈天斧的,這普天之下,估計也就只有二元那位指腹爲婚未過門的姑娘了。”
說到這裡,蘇景鑠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眉眼彎起好看的弧度,那一剎那美的幾乎讓人窒息。
而楚雲笙被那笑容說攝了魂魄,待愣了一瞬再反應過來他剛剛的那句話,亦是噗嗤一聲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