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卻道:“蘇夫人起了頭,我總不能幹看着,便收下吧。”
她說得也是,怎能厚此薄彼呢?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的東西都收着,才顯公允。
這陸夫人全然沒將喬氏娘倆放在眼裡,人家王祁芸好歹也是個王家小姐,怎的不見有東西收?王祁芸眼看着,氣極了。
三娘收了她倆的禮,一一福身,一一道謝。
兩人皆是滿面笑意:“不必多禮”
過後,蘇夫人先與趙氏辭別:“時候不早了,今兒就到這裡,我要回去了。”
“我與您一道吧,正好順路”陸夫人見蘇夫人要走,便也要告辭。
趙氏忙起身:“成,我送送您們。”
胡姨娘也不跟趙氏爭了,當自己是個局外人,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就剩下永安侯夫人一個外人了,她見這兩人都要走,也趕忙起身:“這人都走完了,我也回吧。”
喬氏已經不在王府住,自然也是要走的,見永安侯夫人要走,也從座上起身:“那成,咱兩一道。”
趙氏可不管那兩人,愛咋地咋地,只顧着招呼蘇夫人和陸夫人。
喬氏還挺有自知之明,沒指望着趙氏能對她多客套,便與那永安侯夫人自行離去。
趙氏同三娘兩人招呼着,一齊往府門那邊去。承德堂離府門不遠,幾步路就到了。
蘇夫人讓趙氏留步:“王夫人不必再送,快回去吧,攤子該等着您去收拾呢。”
陸夫人也道:“是啊,快回去吧。”
趙氏只當她倆這是客套話:“什麼都別說了,我將你們送上馬車再說。”
她盛情難卻,蘇夫人與陸夫人便沒阻攔。
“王夫人送送陸夫人吧,讓五小姐送我。”
聽蘇夫人這麼說,趙氏便點頭道好,她一個人也不能分成兩半兒,又不敢厚此薄彼。既然蘇夫人自己提出來了,趙氏恭敬不如從命。
趙氏則送陸夫人去了另一邊,而三娘與其反行之。
她們一走,蘇夫人便同三娘道:“我竟沒想到,你便是王家收的養女。”
三娘不知該會點兒什麼,便輕聲嗯了一句。
蘇夫人又道:“既然有王家這層關係,你要同阿玉修成正果也不是不可的,不過你父親此時的處境實在有些不妥”
三娘不知道蘇夫人怎麼如此在意出生和名譽,這一點跟京中貴夫人們沒什麼兩樣:“一切都看緣分吧,我不強求。”
蘇夫人看着三娘,沉默了片刻:“我當初還一直不明白阿玉到底爲什麼對你不同,現在大概明白了,你這性子放在京中女子之中確實少見。”
“夫人不覺得我缺教養,上不得檯面就好。”
她卻笑了起來:“我那姐姐可比你能折騰,要說驚世駭俗,你同她比是萬萬敵不過的,不過要與旁的女子相比,那還真是特別的。”
三娘一想起蘇欽玉就煩悶,再看着蘇夫人更是煩悶:“我不知道爲何蘇夫人總是先入爲主,以爲蘇公子對我有什麼,您都不去問問,興許他待我根本沒那意思。”
她搖頭:“阿玉那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雖然他不喜歡我,但我卻懂他。他跟老爺極像,興趣愛好,性格都是,包括喜好。他們就喜歡不一樣的,就好比我那姐姐,好比你。”
三娘皺着眉,還欲再說,卻看見趙氏過來了。
“蘇夫人還沒上馬車呢?”
蘇夫人回:“跟這孩子多說了幾句,就給忘了。”
趙氏笑了笑:“同她有什麼好說的,一個小丫頭片子,我送您吧。”
她沒有推辭,趙氏便一路將她送上了馬車。
趙氏送完人轉回來,見三娘在哪裡杵着,便拉着她一邊往府裡去,一邊說:“我看那蘇夫人待你很不一樣啊,明明是頭一次見,怎麼跟老熟人似的”
三娘一愣,忙解釋道:“人與人之間本來就很奇妙,興許她是看我親切,我有時看見一個陌生人,還會覺得似曾相識呢。”
趙氏對這頗爲贊同:“還別說,真有這麼回事。不過可惜了,我還在想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三娘故作難爲情:“母親,別胡說”
趙氏笑了笑,兩人便朝着進了王府。
胡姨娘早已沒了蹤影,下人們也井然有序的收拾着屋子,趙氏吩咐了幾句,便也準備回屋了。
今兒她傷神費腦了一天,只想好好呢休息一下。
三娘爲了盡孝道,便一路送趙氏回去。
兩人進了東恆院,見正屋的燈大亮着,裡頭還有人的說話聲,便趕忙上去推門而入。
王祁賢在裡屋門前,一手撐着門,一手扶着王文胥。
趙氏見了,驚問道:“這是怎麼了?”
王祁賢滿臉的不悅:“還能怎麼了?父親又喝多了。崇德堂正宴客,下人也不好去叨擾,便找到了我。”他又看了王文胥一眼:“前院的下人要在堂前自後,父親又喝得不成樣子,我便親自將他扶回來了。”
趙氏聽罷,上前去給王祁賢搭把手:“先將人拖進屋吧”
王祁賢嗯了一句,沒再多說什麼。
三娘也不好閒着,便幫忙搭手,倒倒水,遞遞帕子。
待王文胥吐完了,睡下了,趙氏才遣了三娘回去。
趙氏沒讓王祁賢跟着三娘一道,怕王祁賢再行從前那等糊塗事。
三娘心知肚明,便匆匆退下了。
聽前腳剛走,便聽見王祁賢同趙氏道:“兒子想好了,春闈之試我會去的。”
趙氏還沒反應過來,頓了許久才道:“當真?先前不是還不去麼?怎的一下改了主意?”
王祁賢嘆息一聲:“本來是覺得自己學識不夠,沒有把握便不敢去,但現在看父親這副樣子,我又覺得不去不行。長房總要有個擔事的,既然父親不行,那便由我去吧。”
又是半晌,趙氏帶着哭腔道:“你能有這份心,我真是欣慰”
接着便是王祁賢一直勸慰趙氏的話。
三娘聽了半天的牆角,聽到這裡便回去了
二房那邊今夜也不消停,胡姨娘差人去將王祁瑩從祠堂領回來,自個兒坐在桌邊發愣。直到王祁瑩進來,她纔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