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陳年往事

不知她內心所想的李逍塵,報上了姓名,心想:這美女的臉怎麼看着有些熟悉?我在哪裡見過她?

可想了老半天,卻沒記起來,只覺得眼熟而已。

李逍塵剛纔心神激盪,險些迷失了心智。他猜想肯定是這妖豔熟女搞的鬼。

不敢再和她對視,方纔隱約聽到卓道純向華夫人彙報的李逍塵,在心裡琢磨了一下。

他本就不是蠢人,把事情稍加推敲,也猜得七七八八。

不過,卓道純既然是華夫人的手下。爲什麼那些姜家弟子又要用符篆炸車?

是了,他們肯定串通好了。

想到這節,李逍塵只覺這修仙界實在險惡。處處都有算計。和世俗社會又有什麼分別?

等到姜蜜兒她們已經走得沒影了,他也不久留,往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華夫人看着他們離開,心中焦急。

她一開始暗地裡與歲陽合作。藉着歲陽之手,把姜蜜兒整治得功力全失。

誰知歲陽把姜蜜兒弄得修爲盡失之後,反而解決不了她。

華夫人讓姜明派出的築基弟子也幹不掉她。接連的失敗令華夫人焦躁不安。

這當中再出了什麼差池,可就真不好辦了。

所以坐不住的她不能在躲在幕後。華夫人要親手拔掉姜蜜兒這個肉中刺。

她的陽神化作一道光芒,在仙雷障壁前尋找空隙。

這道屏障不可能無盡延展,沒有邊界。

華夫人向上飛行多時。也不知飛了多高,忽然瞧見障壁的界線。

她心中一喜,正要跨越過去,孰料那障壁的邊界竟然激射出一道仙雷,劈向她的陽神。

華夫人嚇得慌忙後退,閃躲過這道雷光。

她不甘心地試了許多次,找了不同的邊界,想要翻越。可無一例外的,全部以失敗告終。

正當華夫人爲此苦惱不已的時候,李逍塵已經追上了姜蜜兒等人。

仙醫鬼婆已經不省人事。小莎倒還可以站立行走。

李逍塵便把仙醫鬼婆背起,在小莎的引領下,翻過了幾座山,穿越仙醫鬼婆佈下的奇陣,進了一座雪山上的洞窟裡。

這個洞窟顯然是事先預備好的。裡面有足夠的食物和水,還有可供換洗的衣服以及牀鋪。

洞內分有一間儲藏室和兩間臥室。李逍塵把仙醫鬼婆放到其中一間臥室的牀上,不無擔心地問小莎:“他們會發現這裡嗎?”

小莎與他目光相交,驀地微顫,紅着臉低下頭去。她長期居住在山谷中,很少接觸外人,更沒有見過幾個男人。

雖說也曾去外邊讀過九年書,和男同學相處過,但那些人畢竟只能稱爲男孩。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像李逍塵在生理和年紀上這麼成熟的男生。

這些日子以來,出於對異性的好奇,正值花季妙齡的小莎,不時會偷瞥李逍塵。

她聽仙醫鬼婆說,男人發育後,會長鬍子。

因爲自己長不出來,所以她總喜歡盯着李逍塵的下巴看。

偶爾也瞧瞧他凸出的喉結。

一旦和李逍塵的目光碰上,她就會像個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慌亂地避開他的眼睛。一顆芳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俏臉也無法控制地通紅火熱。

小莎不太受得了李逍塵的目光。儘管只是尋常的眼神,也讓她羞怯不已。

心裡既萬分緊張又百般興奮,還有一絲甜甜的感覺。想要多看李逍塵幾眼,卻又不敢。

那種難以言喻的心跳感總會弄得她渾身酥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

本來碰眼就已經消受不了了。現在李逍塵居然還和她說話。這可怎麼得了?

小莎捂着怦怦狂跳的胸口,結結巴巴地回話:“他、他們應、應該不會找到這裡……這座雪山周圍有婆婆佈下的奇陣。除非是擅長陣法的秦家弟子,否則一、一般人是找不着的。”

李逍塵看她神情有些古怪,但惦着仙醫鬼婆的情況,也沒在意。

他又問小莎:“你跟着這位婆婆多久了?”

小莎做了幾個深呼吸,纔敢回答:“我、我跟着婆婆已經有十六年了。”

李逍塵望着兀自不醒的仙醫鬼婆,問道:“你看過她的傷勢了嗎?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呀!壞了!”聽到李逍塵這麼一問,小莎纔想起要去拿大補丸給仙醫鬼婆服下。

她走進儲藏室,取了丸子,送入仙醫鬼婆嘴裡,又灌了些水。

少頃,小莎又把了仙醫鬼婆的脈,不住皺眉嘆息。

“怎麼樣,婆婆有沒有大礙?”姜蜜兒也擔心地詢問傷情。

小莎輕嘆了一口氣,流出兩行清淚:“婆婆剛纔被吸走了體內最寶貴的精元。恐怕……”

李逍塵驚訝地叫道:“不會吧?她只不過被那些絲纏上了,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掛掉?”

姜蜜兒聽他措辭有失,用手肘捅了捅他,又幹咳兩聲,以作暗示。

多天相處下來,李逍塵與姜蜜兒早已有了默契。

他也自覺失言,連忙補救:“我的意思是說,她老人家不會那麼脆弱的吧?”

小莎心思單純,不懂“掛掉”是什麼意思,自然也沒有被這個詞刺激到。

但仙醫鬼婆命在旦夕,卻令她流了不少淚水。

李逍塵見小莎只顧着哭,便問:“有沒有什麼別的救人方法?我給她輸真氣,也不行嗎?”

姜蜜兒替小莎回答道:“有些東西,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用完了就沒了。不是你後天注入就能彌補的。”

李逍塵還是接受不了。仙醫鬼婆給人的感覺是很健朗的。怎麼說死就要死?

人的生命也太脆弱了吧。

姜蜜兒從李逍塵臉上瞧出他的心思,嘆聲道:“生命是很沉重的。每個人都會有走到終點的那一天。我們修仙,也是爲了避免這種悲哀。”

三人沉默了一陣,想着各自的心事。

眼看夜幕降臨,給仙醫鬼婆做了各種挽救的小莎,終究也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

小莎守在仙醫鬼婆身旁,嗚嗚咽咽,悲泣不止。姜蜜兒摟着這小美女,不住勸慰。

李逍塵則想着怎樣才能平安跟姜蜜兒回到姜家,結束這內亂紛爭。

在此之前,更要提防姜家的人找上來。

那雷壁只能擋得了一時,卻總有力量減弱的時候。到時那些人再尋過來,又該如何是好?

姜氏世家是修仙界四大世家之一。想必能人高手不在少數。

他們總有法子能找到姜蜜兒。在這洞中,又能躲得了多長時間?

李逍塵越來越覺得,姜蜜兒僱他當未婚夫回去面見大長老的計策,是相當不靠譜的。

自古以來,成功發動叛變的一方往往手握兵權。

想要鎮壓叛變,也得有相應的實力。

譬如明朝有名的靖難之役,叔叔朱棣篡權侄子建文帝朱允炆,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成王敗寇,從來都是拳頭硬的人掌握生殺大權。

這個道理,冰雪聰明的姜蜜兒怎麼會不懂?

李逍塵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她真指望着他一個修爲低微的傢伙去擺平一切?

不,也許她還藏着後招。

李逍塵想了很久。滿腔的惆悵化作一聲嘆息。

這時忽聽到一聲尖叫,李逍塵尋聲望去,只見不知何時醒來的仙醫鬼婆驟然暴起,扼住了小莎的咽喉!

那兇惡獰狠的面孔,似恨不得要把小莎生吞下肚。

她雖然身體虛弱,但手上仍然有餘力。這一捏登時讓小莎呼吸困難,呼吸之間就要斷氣。

李逍塵連忙過去在仙醫鬼婆的後頸一拍,讓她失去意識,昏倒下去。

“沒事吧?”與李逍塵同樣不明就裡的姜蜜兒,把小莎拉遠離仙醫鬼婆,關切地問。

小莎摸着自己的脖子,茫然地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顯然被嚇得不輕。

李逍塵皺着眉頭,說道:“這個婆婆性格真古怪。一醒過來就要掐人。她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小莎抱着自己,哆嗦了一會,顫微微地說:“婆婆以前曾經喜歡過一個人。聽說那個人是仙輪派的弟子,好像叫……梅爾扎克。”

“梅爾扎克?”李逍塵和姜蜜兒不約而同地失聲叫出來,齊齊看着小莎。

“對,應該是叫做梅爾扎克。他們兩人相互喜歡。可是梅爾扎克的師兄太微真人反對他們在一起。因爲梅爾扎克術出家修行的道長。按照仙輪派的門規,他是不可以和女人結婚的。”

小莎把目光放到被擊昏的仙醫鬼婆身上,又道:“婆婆當年正值青春,一心一意想跟梅爾扎克在一起。梅爾扎克也有意離開仙輪派,和婆婆雙宿雙飛。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太微真人事先得知了這個消息。他把梅爾扎克關了起來,讓他禁閉思過。婆婆聽說了這件事,就跑到太微真人跟前,苦苦哀求,希望他能把梅爾扎克放出來,玉成他倆的好事。”

“可無論婆婆多麼低聲下氣乞求,太微真人都不同意。他還讓仙輪派弟子把婆婆驅逐下山,並警告她,永遠不得靠近仙輪派。”

“婆婆傷心之餘,就跪在神山腳下,每天向仙輪派太微真人所居住的玄真宮叩頭,求他成全。但太微真人始終無動於衷。婆婆把額頭磕得血肉模糊,依然沒法打動他。”

聽到這裡,李逍塵忍不住看了仙醫鬼婆一眼,嘆了一聲:“想不到她這麼癡情。”

姜蜜兒倒有些恍然:“怪不得我們跟他說起太微掌門,她就很生氣,還不肯出手救治。原來當年她和太微掌門有這麼一段往事。”

小莎點點頭,繼續說道:“婆婆見太微真人鐵石心腸,爲能救出梅爾扎克,只好摸清仙輪派的守備和機關,偷偷潛進去,尋找心上人。可當她好不容易找到梅爾扎克的時候,卻發現他正和一位美貌如花的女人在親熱。婆婆震驚之下,怒不可遏,跟那個女人大打出手。”

李逍塵略一思忖,驚問道:“那個和梅爾扎克偷情的,不會就是華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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