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個老典,說話真是有意思,什麼你家小主公,我家小主公的。)曹侯爺,不是你我共同的小主公嗎?再說我怎麼怎小侯爺了,我可是接了曹公令的,要好好保護好小侯爺。你看要不是我們來得及時,小侯爺可是已經有所損傷了……請小侯爺還是回府暫息,主公已在途中,明日大約就可抵達京師,到時有什麼事,你們叔侄儘可暢談……”許褚不理氣勢洶洶,着急領回曹丕的典韋,卻是提醒着曹丕他還是有迴旋的餘地。
“混賬東西,小主公的侯府不是已經被你們抄了嗎?你竟還要他回去等死……許仲康咱們別廢話了,手底下見真章吧!”
當即,聽得曹智已在迴歸途中的典韋,知道他們大勢已去的情形下,還是想以武力做最後的頑抗。只見他左腳甩開馬鐙,右腳猛然用力,整個人如鷂子般從馬背上飛將起來,左右手順着馬鞍兩旁的鐵戟槽中一抽而起,對着不遠處的許褚凌空而去。
但就在典韋的雙手握到那存放他慣用兵刃雙戟的把手時,立時覺察到了不對——那裡面竟然是空的,但典韋記得他匆匆從城防營地牽馬而出時,這雙戟就沒離開過視線,怎麼會是空的呢?
“典將軍,你是在找這個吧?”
話聲不是來自神情篤定的許褚和一直負責監視着曹丕的高覽處,而是來自典韋一行人的左側。
身在空中的典韋側目一看,原來是他現任的城尉副將胡車兒,突然出現在了左近的一堵民房之上。手中赫然晃動着典韋賴以成名的雙戟兵刃,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胡車兒,你個卑鄙小人……”典韋急停身影,落地後,一扔手中用木柄假裝的兩段假戟柄,對着左側民房上的胡車兒憤恨的罵道。
一切都明白了,曹智早已對他們進行了嚴密的布控,甚至細微的安排做到了他們的身邊。在他們往曹智身邊安排眼線時,曹智早已在他們的身邊安插了奸細。其實這場較量還未開始之前,他們已經輸了。一切對他們來說早已結束。
“將軍息怒,只要各位放下兵刃,不作抵抗,主公有令,一切等他回來再做定奪!”站在房頂上的胡車兒好心的勸解道。
但這一切的話語在底下曹丕等一杆人羣中,徹底的破滅了他們最後的僥倖幻想。
在典韋說出曹丕的侯府,也已遭到曹智屬下的光顧時,他立時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最後的殺手鐗也沒了……”
近在咫尺的許褚聽聞之下,也是回頭對着已是手腳發虛的曹丕展顏一笑道:“小侯爺真是本事大,連主公軍中也早已缺乏的炸藥,您都能弄到,真是好本事!不過,那十幾捆炸藥已經充公,並已連夜運往官渡前線了,哈哈,小侯爺,謝了啊,這也算是你對我軍前線的一點貢獻嘍……”
“都上,宰了他們,不用顧忌我的安危了,快……”
人虛脫到了極限,倒是會產生迴光返照之類的情形。曹丕在所有希望喪失殆盡之際,也是呈現了窮兇極惡的一面。
但他忘了,既然曹智早對他們有所準備,就不會在乎他的這點臨死反撲。
“小侯爺好氣魄,但剛纔可能還能和我等周旋一點時間,現在嗎……嘿嘿……”
在許褚的冷笑聲中,剛剛想要響應曹丕號召衝上的一衆護衛和典韋等兵衛,被一陣陣隆隆的鐵甲和踏步聲震得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接着從他們的東、南、西三面一對一對的黑甲兵衛和火把涌現了出來,甚至西市口剛纔那些販夫走卒,也自成一軍的列隊而來,並迅速合圍典韋等幾十號人馬。
在行至典韋等人幾十步的距離內,整齊劃一的步伐戛然而止。看來剛纔曹丕等人的感覺並非錯覺,他們能安然離開那裡,也不是什麼僥倖,而是曹智有意要他們在匯合後,一網打盡。
寂靜的兵甲,寒森森的兵刃,在給圈內衆人無限壓力的同時,也說明了此地早有伏兵,只不過剛纔沒出來。或是因爲剛纔他們的車禍,而偏離了預定路線,而典韋、許褚等這段對話時間,已經能給了他們充分的調整時間。
而許褚此時得意的話語,也正好證明了這點。一切都證明着曹丕一夥人前途末路了。
“畜生,你還要鬧騰到什麼時候?”話音剛落,一個獨眼的黑甲將領縱馬從一道道圍攏上來黑甲兵衛中,如波浪般,在兵甲隊列中裂開的通道內,疾奔而至。
“夏侯叔父……”曹丕哽咽着看着夏侯惇的來到,在他身後還有他的另一位至親叔父夏侯淵,以及曹智的另一位親衛將領白馬銀槍的趙雲,和曹智的特務頭子樂進,甚至遠在西線作戰的史渙、紀靈等也在一衆將領的行列中緩緩踱出。
“呵呵,都來了,都來了……”
典韋在感嘆曹智一系列的秘密調動中,做的是如此縝密。他之前還作爲曹氏集團核心成員的他,竟然一點也未察覺他如此多的軍隊和軍將調動!
“稟小侯爺,去往中牟的全部刺客和尖細,已經被全部肅清!”趙雲爽朗的第一個稟報完,就打轉馬頭,退了開去。
明眼人已經看到趙雲白馬前腿和馬頸上的點點紅色,那應該是血跡,屬於曹丕派出手下的血跡。並且從趙雲和身下戰馬疲憊的神情,說明他們是爲了趕上這場盛會,是馬不停蹄的急行而來。
接着是樂進出列,打馬緩緩走至陣前,低沉道:“許都城內外各欲圖刺殺、反叛分子已被肅清……小侯爺……唉,將那幾個反賊都帶上來……”
本欲還要勸幾句的樂進,最後在典韋和曹丕怨恨的眼神下,也覺得不知該怎麼說纔好,只能將曹智吩咐他的劇情照實搬了上來。
吳質、楊修、陳羣等一杆與曹丕走的迫近的年輕官員,一個個被五花大綁,嘴裡塞着布條,推搡着出了兵甲的隊伍,來到曹丕看得到地方。
“丕兒,子桓,投降吧!智弟畢竟是你親叔父,他已經答應了我們不害你性命,你以後只要老老實實的做人即可……”夏侯惇作爲這裡官職最高,又是曹丕堂叔父的身份苦口婆心的勸說着曹丕投降。
夏侯惇其實作爲也是絕對忠誠於曹操的舊部,其實出現在曹丕的隊伍裡,也實屬正常。但耿直、腦子不怎麼好使的人也有他的好處,夏侯惇的腦子肯定不如其他曹氏宗親,甚至曹軍將領中的任何一位出色。但就是因爲他的腦子不夠好使,又有個絕對看得清楚形勢的弟弟夏侯淵,才確保了他沒有站錯隊伍。
曹丕倒是也沒有放過過這位亡父的絕對嫡系,但正因爲他的地位太高,有太拎不清曹丕平日裡的一次次的暗示。曹丕也是想着有朝一日需要用到自己這位手握重兵的堂叔父時,夏侯惇也應該會義不容辭的站在他這邊的。
但沒想到這位大條的堂叔父,這麼有方向感,竟在最後的時間,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叔父……我回不了頭了……”曹丕哽咽着伏在還未完全散架的車廂上,失聲痛哭起來。
曹丕此時倒是有了未成年人應有脆弱的一面,因爲他也知道自己完了,什麼希望都沒了。所有的屬下和秘密力量都被自己那個陰險的親叔父一舉搗毀,他辛苦經營數年的勢力,在他的這個叔父面前,簡直就像搗毀一個鳥窩一樣輕而易舉,這怎麼不讓他賞識所有的信心和抵抗的勇氣。
“回得了的,回得了的,丕兒不哭,你兩位曹叔父都已發回信件像主公求情,有我們這麼多人幫你求情,你活命是沒問題的……”夏侯惇眼看着曹丕已經泣不成聲,也是心下一軟,急忙一改剛纔嚴厲的責罵態度,對着曹丕柔聲道。
夏侯惇說的那兩位曹叔父,自是指在官渡前線的曹仁、曹洪兩位本家叔伯。夏侯惇提及這兩個至親,就是要曹丕安心,放棄抵抗的念頭,隨他去見曹智。
“閉嘴……我是曹操的兒子,這天下應該是我的,我的……你們,你們爲什麼都不幫我,爲什麼?…….”曹丕仰天狂呼,一副精神防線崩潰的樣子。
“快上,寧可玉碎不願瓦全,你還都是不是有卵子的男人?”曹丕不顧一切的站上車轅最高點,振臂急呼道。
看着已有懼意,或是對曹丕的話左右爲難的一衆人羣。許褚也是在曹丕突然發瘋時,突的一下站了起來,向高覽一暗示控制住曹丕後,就對着人羣大喝道:“曹丞相有令,凡投降者一律不殺,你們都可要想清楚了……”
在曹氏集團中,許褚已經是第一個毋庸置疑曹智將成爲當朝丞相的了。
“丕兒你瘋了嗎?你叔父今日將許都內外收拾你屬下之事一一展現在這裡,也是希望你能自己放下屠刀,到他面前承認錯誤,你不要再傻了,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