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停當後,就在呂布率軍撥馬回城,眼看就要進濮陽時,城中突發暴亂,因事出突然,又加上城中將官處置不當,城門不但被關閉,令呂布不得迴轉城內,更有一股埋伏在城外的曹軍突襲於他,隨後又有尾隨而來的曹軍兩面夾擊,呂布只得率殘軍向東南方向的新溝河退去。
此時,呂布還有些不服氣,擺開陣勢後,準備與曹軍對陣一番,重奪濮陽。但很快現實擊碎了他的天真。曹智很快率着更多的部隊到了,曹智不但迅速的佔據了濮陽,還以仗兵多將廣的優勢,大隊人馬不入城,在城外擺開陣勢,直接準備在濮陽外與呂布會戰。
曹智是在進軍濮陽的半道上,得知獻帝已經離開安邑,回到洛陽的消息。他面對趕來請罪的李儒,背脊一陣陣發涼和失落。
曹智沒有過多責怪李儒,只是在扶起他時,沒來由地說了句:“歷史不容改變,他現在要走,那是他的損失,很快我就會讓他們認識到這個錯誤......”
曹智收拾心情,決定先幹好眼前平定兗州之事,因爲這件事只差最後一步。
曹智在一到濮陽後,見於禁已經拿下濮陽城,據城與城外的呂布交戰,立即出戰把呂布趕過了新溝河,並積極擺出決戰的架勢。
曹智在完成布戰後,就給呂布下了戰書,信中言明:在鉅野一戰中未能與君好好一戰,君自先去,君之畫戟也沒好好來得及欣賞。今日曹智西來,就是要君之方天畫戟,好好把玩一番。
呂布看到曹智的戰書,氣的火冒三丈。這什麼意思?不但揭了呂布在鉅野準備投降的傷疤,又非常囂張的明示了呂布必敗的意思。曹智雖說這回調集了兗、楊兩州十餘萬兵馬,十幾名將領,又有荀彧、郭嘉、李儒、荀諶、毛玠等衆多謀士輔助,的確是陣容強大,但呂布雖說兵馬少點,手下能征善戰的鐵血將領還是很多的,已退無可退的呂布決定就在此地和曹智決一死戰。
這時尚有理智的陳宮,再次站出勸阻呂布,“主公現在已失東郡治所濮陽,在東郡、在兗州已無所依仗,此次徵糧之行損兵折將,主公帳下現在兵不過三萬,何以再能與十萬曹軍在這曠野會戰?”
呂布知道陳宮說的都是事實,他也是想硬着頭皮做最後一搏,聽了陳宮的進言,不由無奈道:“那依公臺,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陳宮認真道:“主公,我們去徐州吧!”
“徐州?”呂布疑慮道。
“是,徐州已成無主之地,現有劉備主事,但他實力弱小,主公現在前去依附,將來必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三日後,與曹軍略作交手的呂軍撤兵了,呂布降奔徐州劉備而去。呂布的殘部一走,曹智迅速掃平了剩餘的東郡反叛勢力,這時兗州已全面平定了從興平二年末開始的內部叛亂,此時,兗州的各項權利再次盡歸曹氏一族所有。
爲什麼說是曹氏一族?現在兗州是有曹操繼續當家,還是曹智主事,已經有點模糊,所以兗州平定後,兗州上下普遍觀點兗州再歸曹氏,很少有人再去着重單提曹操。
叛亂平息後,曹智在濮陽就深思起是繼續發兵追擊呂布,去恢復曹操原先的徐州的戰果,還是應該去趟洛陽,看一看獻帝的近況。曹智也爲此在濮陽就身邊這些兗、楊兩州的官員,召開了一次專門會議,進行討論。但衆人意見不一,有的主張挾他們勝利之威,應繼續追擊呂布,殺回徐州去,重奪徐州的同時,徹底消滅呂布、劉備之流,實現一統三州的宏圖偉業。像荀彧、李儒等則認爲先去洛陽迎帝,把皇帝安放在身邊才能更好的討伐不逆。
衆說紛紜之下,弄得曹智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在曹智眼裡這兩件事同等重要,奉迎皇帝歷史上註定是要做的,但劉備、呂布不剷除,對曹操的宏圖偉業是很大的障礙。特別是劉備,曹智知道他掌控徐州後,就一直如一塊骨頭般橫亙在他的喉嚨裡,這些將來三國中佔有一席之地的人,決不能任由他們這樣發展下去。
但那個先做,曹智有些爲難,所以他決定回鄄城看一看病中的曹操,聽聽他的意見,再決定去向。
現在雖說曹智只是代理兗州事物,但自從曹智立下擊敗呂布,徹底平定兗州的豐功偉績後,在兗州政、軍各界都聲譽鵲起,威信也猛增了不少。很多官員在議事、閒聊中往往已經不用“曹操霸業”這個說詞,而是更多的用“曹氏霸業”,有些人甚至已經在公開場合稱呼曹智爲“主公”。
這是一些很微妙,且敏感的轉變,曹智開始還有些牴觸,但在荀彧暗示他,如果曹操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兗州上下需要他負起這份責任。這不光是曹氏利益的需要,更是對兗州千千萬萬民衆不可推卸的責任。
就在曹智決定好歸期之後,適逢東平相程昱運送糧草到濮陽,曹智藉機徵詢一下他對奉迎天子一事的看法。曹智先擺出與荀彧不同意見的態度,道出了荀彧的奉迎主張。
“荀文若勸我和大哥把天子接來,可接來有什麼好處?袁本初離的最近,還是讓他去接吧!你看如何?”
程昱聽了曹智的話,就搖了搖頭,很是疑惑的看着曹智道:“這哪像一位明公說的話,我記得......唉,算了,明公一氏,特別是你和主公兄弟二人,那都是有雄才大略,高瞻遠矚之能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好處,你會見不到.....”
接着程昱又絮絮叨叨的講了一通和荀彧類似的話語,正當程昱侃侃而談,大義凜然之際,曹智嘿嘿一笑,阻止程昱道:“不說了仲德(程昱字),我是想試試你的,我和我大哥早就有奉迎天子的意思,還怕袁本初搶在我前頭呢!”
程昱一呆之後,也笑了,“曹公擔心是多餘的,我剛得到消息,袁本初是有將獻帝接到鄴城的打算......”
“啊!真的,袁本初什麼時候也動手了?”曹智急道。
程昱及時勸阻了曹智的擔心,接着剛纔的話語道:“曹公不必擔心,袁本初猶豫了,這會兒正猶豫不決呢......”
程昱說的沒錯,前些時子在鄴城的袁紹的確也和屬下討論奉迎天子一事了。
沮授再次提醒袁紹獻帝已入洛陽,離他們很近了,袁紹應該在這時去把獻帝接到鄴城來。
袁紹聽了沮授舊事重提,心中一動,他的確從上次出兵幽州時,被沮授灌輸了好些迎帝的好處和必要性,他面對這些好處,心中早有些意動,在他征伐幷州回來後,今日召集這次會議就是想聽聽其他人對此事的看法。
令袁紹沒想到的是,一直和沮授處在對立面的審配,這次也同意沮授的主張,同意奉迎天子到鄴城,做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不世霸主。
但以淳于瓊爲首的將領派系卻和夏侯惇、夏侯淵等曹軍將領當時反對的情形一樣,說了一通婆婆和兒媳的道理。再加上郭圖、逢紀等人的鼓吹迎帝的諸多壞處,別看這些將領說的這番道理粗俗不堪,但卻讓袁紹聽到了不同的聲音和道理,這是袁紹一直需要的。集思廣益纔會有最理想的答案。
區別於曹操那場討論或是曹智這會兒的結論,袁紹沒有接受沮授、審配的意見,同意奉迎天子來鄴城一事,而是他此事無期限的擱置了下來。
“再議,再議......”
在一聲聲袁紹不耐煩的催促聲中,鄴城奉迎天子會議,草草拉下帷幕,收場了!
因爲袁紹的目光短淺,因爲他的優柔寡斷,因爲他的遇事遲疑,造就了曹氏集團的莫大機會和千秋霸業!
若干年後曹智的入主鄴城時,就這樣說道:“性格決定命運,不是我們有多強大,而是我們的對手犯了那麼一丁點的疏忽,就給了我們莫大的機會!”
在房外裡等候的時間似乎有些太久了,站在門外的曹智,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將頭攏了攏,旁邊的一個侍僕奇怪地看着這個家,這個州的二號人物(可能馬上是一號人物了)。
有必要這樣嗎?衣服已經足夠整潔,頭也已經一絲不苟了,爲什麼進自己大哥的房間,會顯得有那麼多不必要的動作和緊張。
面前的這座院子裡的最後一扇房門,這裡住着目前這個統一了的兗州現任州牧,也是他的大哥曹操。自從被兗州的官員稱呼過主公後,曹智對於面對曹操總有些內疚,就像一直很是老實的孩子突然幹了一件壞事一般,心裡老有點心虛。
曹智不知道自己這種心裡活動正不正常,但他在深吸了口氣後,還是緩緩的推開了那扇門,大步走了進去。
這個地方顯得很是陰冷,儘管外面還是夏末,但是在這個房間裡,彷彿寒冬的氣味一直沒有散去過,曹智感覺到一股潮溼陰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