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義從後擴充成相當規模的部隊,烏桓等外族部落更是相互告之,在塞外要避開白馬長史公孫瓚。塞外胡虜皆呼公孫瓚爲“白馬將軍”,公孫瓚也由此選了精銳騎兵三千人,組成了“白馬義從”。這支部隊一時威震塞外,從此公孫瓚和他的白馬義從組成的騎兵隊在北地東部創下了赫赫威名,名傳天下。
此後無數豪強、將領紛紛效仿,作爲頂級豪強的袁家,自是有能力組建以純色白馬作主要配置的親衛騎兵隊。曹智在歷陽就見袁遣也有這樣的特殊白馬騎兵隊配置,但公孫瓚組建的白馬騎兵部隊是以戰鬥力超強而聞名天下,到袁紹、袁遣這兒顯然就成了一種顯示身份的擺設,純的爲了擺譜,彰顯身份了。袁紹的白馬從義作爲一種儀仗隊似的擺設純在,曹智看着袁紹身後近百人的白馬騎兵護衛隊,感覺陣容的確很好看,而且擔任白馬義從的成員都經過精挑細選。曹智細細看這羣小夥子個個身穿白衣,長得眉清目秀的,就不知戰鬥力如何?
曹智正思緒間,袁紹喚他,“智弟過來。";
曹智現在身處後軍,聽得袁紹叫他,就縱馬馳近袁紹中軍,來到袁紹身側。袁紹自然而然的眉飛色舞問曹智:";智弟,你看我這白馬義從怎樣?";袁紹問這話時神采異常昂揚。
“好,陣容整齊,這套白馬白衣真是飄逸,兄長尋到這麼多白馬真是不易。”曹智虛情假意的誇讚道。當曹智見了這等聲勢,料想這白馬大概在北方多出產,很容易尋得。但轉念一想,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馬匹的養殖本就不易,純色的白馬更是不易尋覓、繁殖,所以纔出此言,試探性的問問。他和曹操就算髮展到現在,地盤、實力都已達到一定程度,但戰馬依然是個頭疼的問題。古代的戰爭需要馬匹充當交通工具,和組建騎兵,在這個時代騎兵無異是戰鬥力最強的兵種。
但在戰事中,戰馬卻同樣是樣消耗品,戰馬和人一樣會死,會受傷,會失去戰鬥力,而曹操和曹智的部隊每次戰事後,在戰馬一項上永遠都不到足夠的補充,就算有繳獲,也遠遠不能滿足騎兵的發展,因此無論是擁有兗州一郡之地的曹操,還是擁有富足丹陽的曹智,騎兵的擴充和壯大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直到現在曹智的部隊中戰馬配置最全,最好的也就是身邊的三千親衛軍,其他部隊戰馬嚴重不足,像一些丹陽鎮守小縣的守軍,戰馬的數量不足百匹的都有。這次曹智來北地,還有個目的,就是看看有沒有機會收購些北方出產的馬匹,好回去補充自己戰馬的不足。
但這個想法曹智和曹操都知道不太可能實現,北地都是被些善用騎兵的豪強佔據,現在袁紹又對此地虎視眈眈,怎麼可能把馬匹輸出給他人。
此時,袁紹聽得曹智對他白馬義從的誇讚,也很是高興,但隨即又道:“哥哥我這點不算什麼,你沒見過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那才叫一個陣容強大,移動起來像一朵白雲般飄忽,啥事好看。這次哥哥來幽州,就是要把公孫瓚的這朵白雲徹底戳散,並且哥哥立志要建立一支比公孫瓚更強大,更壯觀的白馬義從。”
“喔!”曹智露出無比羨慕和嚮往的神情,心下卻暗想着怎樣坑蒙拐騙的也從這場混亂中給自己弄幾匹白馬回去騎騎,過一把白馬王子的癮。不過曹智老早就聽說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陣容何其甚大。
一行人談談說說,逕向東北方向行去。一路無事,傍晚在一處河灘邊宿歇,次晨起身又行,這一日向東走了一百餘里,傍晚又在一處營地宿歇。到了第三日中午,行出了十數裡,一隊穿青衣騎兵前來迎接。袁紹指着打頭一個極不起眼和普通兵士一樣青衣布褲的軍官,道:“那就是鞠義,他知道我到了,這是來迎接了。”
曹智撐起腦袋尋找着鞠義的身影,這北地的軍士和曹智南方的兵士不一樣,南方說熱就熱了,不再會氣候反覆,而北方不一樣,氣候不但早晚溫差極大,這天有時還會說變就變,***突然下冰雹的機會都有,這種情況越往北越嚴重,這也是爲什麼說這裡是苦寒之地原因。所以騎來的這隊官兵中穿普通單衣的也有,還披着熊皮皮衣外袍的也有,這種把春夏秋冬四季行頭都背在身邊的習慣在北方士兵中很流行,也是一種普遍的做法,這樣要添加更換起來也快。但這就造成了曹智辨認、尋找鞠義的麻煩,曹智遠遠地一瞧,只覺黑漆麻烏的一片,裝扮的也不想一支正規軍,倒是有點北方土匪的味道。
那鞠義顯然是個不喜歡出挑的人,一時曹智也未看清那個纔是大名鼎鼎的鞠義。待到這隊兵馬行到近處,齊聲吆喝,同時下馬,分立兩旁,打先一模樣甚是威武之人朝前兩步,越衆而出後,單腿下跪,躬身低頭道:“恭迎主公!”
袁紹微笑着舉手行禮道:“請起!鞠將軍請起,鞠將軍勞苦功高。辛苦了!”
曹智心想這大概就是鞠義了吧?只見隨着袁紹的虛情假意,這個鞠義也毫不客套,袁紹說請起,他馬上從地上站起身,絕沒有什麼“領導辛苦”了的馬屁話,只是神情冷峻的朝袁紹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曹智趁機細細打量即將把公孫瓚趕出歷史舞臺的不二人選,竟是長得如此普通,三四十歲的年紀,方方正正的臉,臉頰上長着不是很整齊的短鬍渣,大概今天還算是剃過的。接着是不大不小的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兩隻耳朵,最後配着兩條不粗不密的眉毛。穿的也是和普通士兵一樣的粗布衣衫,上面還有好些灰塵、污垢,除了和普通兵士不一樣的帽子,也就是來說鞠義這個人脫了那頂代表將軍的頭盔,任往哪一站,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士兵。
曹智沒想到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鞠義竟是這般普通,曹智聽沮授介紹過這個鞠義,鞠義的家族在靈帝年間就舉家從平原避難到西平,鞠義久在涼州,曉習羌鬥,也在涼州發展起了自己一定的勢力。他訓練的兵馬也像那些少數民族的勇士般驍銳,鞠義成年後從西平回到冀州成爲了韓馥的一員部將。後來冀州的政治較量和爭鬥,鞠義都不曾參與,他相對是個不喜歡政治的人,也不善交際,所以在冀州官場不但不受重視,有時甚至是個被人忽略和遺忘的人物。
袁紹接手冀州後,大賞對他登上冀州州牧之位的有功之臣,這裡自然沒有鞠義什麼事,他初時在袁紹手下只是擔任一個六七百人的偏將,不是很得勢。後來袁紹身邊又有無數能人義士來投效,袁紹更是沒有注意到鞠義,直到界橋之戰,袁紹隨意撥給鞠義的八百弓箭手,卻發揮了決定戰役勝負的關鍵作用。從此鞠義也一戰成名,成爲袁紹手下的大將,並被袁紹委以重任,逐漸把對北方戰事的軍權都交給他。
鞠義也沒有辜負袁紹的厚望,不但繼界橋之勝後,侵佔了一部分幽州的地盤,還遏制了多次公孫瓚及其部將的反撲,鞏固了袁紹在幽州的地盤和勢力,是袁紹的兵馬在幽州站穩腳跟。這幾年他很少回冀州述職,常年帶兵在荒草叢生的北幽之地,與公孫瓚交戰,你來我往的戰事也是一直不斷,除去年的蝗旱大災,雙方暫時偃旗息鼓外,其他時候都是摩擦連連。
曹智還未看明白這位樸實的鞠義時,袁紹大手一招,哈哈大笑着對曹智指着鞠義道:“智弟啊,這就是你一直想見的鞠義了。”袁紹說完再轉首對着鞠義道:“鞠將軍這位是丹陽太守曹智,我從小長大的兄弟,你們親近,親近。哈哈......鞠將軍我智弟來到冀州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你,對你崇拜的緊,看來你的名頭已是傳遍天下了,哈哈......”
鞠義被袁紹的誇獎說的老臉一紅,知道袁紹的話裡其實還有些妒忌之意,但也不知圓滑辯解或是回捧袁紹幾句“都是袁紹領導有方”等等的場面話。而是直接跳過袁紹,對着曹智一拱手,爽朗道:“振武將軍曹智是吧?鞠某也聽過曹將軍的威名,聽說曹將軍前些年在揚州廬江和一個叫濡須塢的地方,以兵力上的劣勢,完勝過號稱有十萬大軍的江夏蠻?”
曹智一聽更加確定袁紹對曹家兄弟的關注歷來是不曾放鬆過,對曹智、曹操的一舉一動一直看得比較緊,連素不相識的鞠義都這麼瞭解他的幾年前打的皖城之戰,看來袁紹並不像表面上的那樣糊塗,看似只沉迷於酒色。其實他應該把天下諸豪,或是正在發展的勢力都有詳細的瞭解,同時也讓曹智隱隱看到了袁紹不小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