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許褚說不來話,被曹智扭頭就是一頓臭罵。但就在這時,曹智的新攻敵方案,在營寨內被火速得到了具體的實施,一座座的巨弩箭被推了出來。士兵們火速往哪一支支超大箭矢上面,綁縛鐵鏈或是繩索。
“咻咻!”接着就是一下下的弓弦怒吼,一道道拖着長長尾巴的箭矢急速上衝向無盡的虛空而去,接着在空中和投石一樣,呈現出美妙的弧線。
“咄,呯!”
巨弩箭發射的箭矢咄咄射中參天高櫓木板的聲音不斷,更多的是什麼也沒射中,特別是綁縛鐵鏈的。由於重量太重,而不能射上多遠,根本無法射到袁軍,而是落在了袁軍營寨前,或是中途就摔落在空地之上。
“好,都拽住繩尾,拉,用力拉……”
一見計劃一半成功的曹智,立時不等許褚勸,就帶人跑下了寨牆,親自指揮着兵士,拉住射中高櫓的繩尾,開始猛拉,試圖就此拽倒敵人的高櫓。
“嘿喲嗬喲,拉,嘿喲嗬喲,拉……”
“嘣!”
大部分綁有箭矢的繩索在曹軍將士的一用力拉扯之下,繩索不是應聲而斷,就是拖着一兩塊袁軍高櫓上的木片掉落下來。沒射中的和掉落下來的箭矢都被曹軍士兵火速回收着,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曹智稱爲可重複利用。
還是有兩根意外射在同一高櫓上的巨弩箭矢,因爲都纏繞在高櫓頂棚下的支架上,繩子的粗細也夠拉扯的牢度需要。在曹軍的兩三次拉扯下,那座高櫓嘩啦嘩啦搖擺起來。
“加把勁拉倒它!”
曹智對大部分未見成效的箭矢,失望之餘,對這唯一一處還有希望的之處,立即吸引過來。伸出手搭上繩索,跟着士兵一起用力喊起了號子。
“嘿喲,嘿喲……嘩啦嗒……吱呀……嘭!”
這座倒黴被曹軍的努力下,終於轟然倒塌。如此龐然大物,倒塌比被石塊、石彈砸中聲勢更顯浩大。倒塌之後的高櫓不但斷成三段,還將這段袁軍營寨壓塌出一個缺口。由於袁軍的營寨是用沙土壘砌的,所以此時揚起的塵土更是遮天蔽日的翻滾而起,遮蔽了雙方將士的視線好一會兒。
袁紹的兵將也不是對於曹軍的企圖未加以阻止,但這兩支箭矢射的特別刁鑽,讓上下的兵士都無法用刀劍夠着,砍斷與之相連的繩索。之後再想在底架處強行穩住地盤時,爲時已晚,曹軍幾下大力拉扯之下,就讓這座高櫓產生了不穩,最終倒塌。
“換這種繩子!”
“庫房裡沒了!”
“去找!”
“不能再用鐵鏈了,都用繩索,不要射高櫓頂棚,射他們的支架……”
根據剛剛收穫的實戰經驗,曹智就地指揮着各種改進措施。直到傍晚時分曹智纔回到營寨上,找到正在指揮防禦和攻擊的曹仁道:“此地交給你指揮,我去找更多的材料,爭取今晚再多造幾架投石車!”
“好!”
見曹仁答應下的曹智匆匆下營寨而去,一路還嘟囔着“高櫓出來了,烏巢偷襲還會遠嗎?哎,也不知徐晃這小子幹得怎樣了?”
#######正當官渡攻防戰新式武器百出之時,在大河以北,離故市五十里的荒野中,一對四千輛組成的龐大補給車隊,正緩緩而行。
木輪的吱呀聲伴隨着四月末的陰風怒吼,使這支龐大的運輸隊走的分外艱難。
“什麼鬼天氣?不是應該春暖花開了嗎?還這麼冷,軟膽子都要凍沒了!”說話的是一名手握長戟,坐着高頭大馬,虎背熊腰的威猛武將。從服飾上不難辨別出,此人隸屬袁軍。
今年的天氣的確多變,前兩日還春暖花開的氣候,過不了幾日的大河北地,這幾日卻是溫度驟降,冷得在外之人很是不適應。
埋怨這天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袁紹帳下的又一位將領韓猛了。韓猛人如其名,長得就夠威猛。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韓猛不光長的威猛,酒癮也是酒鬼一級的,在袁軍呵呵有名的四庭一柱,韓猛被軍中人戲稱酒鬼一柱。
這支車隊,也是爲官渡前線的運糧補給隊。韓猛從鄴城出發,負責督運此批軍糧。但沒想到快要接近目的地故市時,氣溫驟降,害得已經脫去冬裝的韓猛和一行隊伍中的人都凍得縮縮發抖,好些人都染上了風寒病,也就是現代人所說的感冒,以至於這些人都精神萎靡,整個車隊的速度也被延緩了下來。
“小三子,把我的酒葫蘆拿過來!”韓猛在馬背上半轉着身對着後面高喝道。
不一會兒就奔上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解下腰間的一個大葫蘆,殷勤的遞給馬背上的韓猛。
不知是不是天寒之故,韓猛最近酒癮漸大,走不得幾里路,就要來上幾口,藉着暖身子的藉口,過過酒癮。
說起這韓猛,也算袁紹帳下一員猛將,但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好貪杯,一見到酒,就控制不住。常常喝得昏天黑地,因而常常耽誤軍機,被袁紹已是罰過多次。
最近一次更是因爲在袁紹宴請的宴會上,貪杯喝醉了酒,把個袁紹身邊侍酒的丫鬟,拉着就往地上按。
這還得了,袁紹身邊的侍女,那就都是袁紹的女人。不是袁紹主動賞賜,何人敢碰。
這個韓猛倒好,直接在大庭廣衆之下,把人按倒在自己跨下。袁紹當場就要把它拉出去砍了,還是**念其屢有戰功,而爲其求情,保得命來,最終還保舉他出任了中山國的都尉一職。
差點丟了小命,還被降了官職。這個韓猛倒是老實了一陣,還一度逢人就說自己要改掉這個嗜酒的毛病。但這惡習那是那麼容易改的,這一路上沒了人監督的韓猛又是越喝越多。
此時更是伴隨着,大風颳起一陣塵沙,呼的一下吹起,韓猛就咕嚕飲下一大口。
隨着風沙吹過了好幾撥,韓猛也是牛飲了好幾大口。終於在韓猛的長舒一口氣之下,韓猛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給韓猛遞酒葫蘆小三子等周圍的兵將都是跟着韓猛的一口口牛飲,猛咽吞着一口口的口水,和跟着韓猛最後的吐氣,猛tian着發乾的嘴脣,像是要從自己的嘴脣上能尋找到一些韓猛葫蘆裡殘沿下來的酒滴。
當兵的畢竟是整個軍隊階級的最底層,平時過的就苦哈哈的,發軍餉時難得能喝上一兩頓酒,要麼就是等慶功的時候,平時只能望酒興嘆的份兒,能吃飽就是已經不錯的了。
而那些被強迫徵召來的民夫就更苦了,沒日沒夜的爲官家送糧、築城、挖壕溝的,不但沒錢,一天只有兩頓飯食供應。吃都吃不飽,稍有差池,還有飽受監管軍士的打罵和鞭子凌辱。
這會兒偷望見坐在馬背上的韓猛猛往嘴裡灌酒,嘴角還沿下少許酒滴時,他們看着心裡那個心疼就別提了,恨不得湊上去用嘴幫忙接着點。
韓猛只顧着自己過癮,那會注意到屬下的羨慕和疾苦,他也是忍了許久,才難得痛快喝上一頓。他心裡才覺得自己過的忒苦了呢!
“將軍,少飲點,莫又要叫人告了!”小三子估計是韓猛親衛一類的人物,所以此時還敢好心勸說韓猛幾句。
但招來的卻是韓猛一頓喝罵:“你個小子竟敢管起老子來,去你的!”
韓猛說着就是一腳,將戰馬旁的小三子一腳踹倒在地。倒地的小三子一臉委屈的正要爬起時,韓猛又是揚起手中的酒葫蘆,作勢要砸向小三子。
“別打,別打,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小三子以手臂遮擋在面門前,一邊哀求着,一邊嗚嗚哭上兩聲。
“哈哈,那個說要打你了。用這麼好的酒,我還不捨得呢,哈哈……”
看見小三子被其嚇得哭了的韓猛,好不得意,藉着酒勁,一手把長戟往肩上一搭,一手端起酒葫蘆,在得意的笑聲中,又把葫蘆口湊到了嘴邊。
“咕嚕,咕嚕”的又是一番牛飲,酒意立即昇華的韓猛,正覺這天地間唯有這酒是他最知己的朋友時,猛然間一把將酒葫蘆後拉,更舉高了些的酒葫蘆口立時離開了韓猛的嘴脣,但卻可以從嘴口這兒看到,葫蘆裡再無半滴液體滴出了。
“沒了,怎麼這麼快就沒了?小三子是不是你偷喝了?嗯……”
剛剛想爬起身的小三子一聽韓猛的叱喝,立即就又躺倒在地上的急揮着雙手悲呼道:“沒有,將軍明察,沒有,絕對沒有……”
“哈哈……瞧你小子那點熊樣,你真敢偷喝,老子到賞識你了,沒種的臭蛋,呃!”韓猛打着飽嗝,在馬背上左右連晃兩下,還算有意識的雙腿夾緊了一下馬腹,纔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但想伸手去拉住繮繩時,才發現自己手上的酒葫蘆還沒捨得扔掉。
“老子連袁本初的侍女都敢往屁股底下坐,喝點酒,你們誰敢來管……啊……”韓猛藉着酒勁,將酒葫蘆再次揚起,往嘴裡使勁倒了兩下,確認沒有半滴酒滴滴出後,一邊滿嘴口無遮攔的胡話連篇,一邊順手就將沒了酒的酒葫蘆朝背後一扔,扔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