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爲了你一生無悔

三人剛到村口位置,一個人影已經從一處院落的柴門裡跑了出來,直奔到肅羽馬前。

肅羽忙勒住馬,翻身下來,衝着那一身五色百納衣裙,紅脣粉面,滿頭小辮子舞動的嫵媚小女子,急匆匆問道:

“猗猗你們辛苦了!紫竹尊者在哪裡呢?他和你們說出蘊兒的下落沒有啊?”

凌猗猗見他如此惦記陸蘊兒心裡隱隱有些妒忌,只是她豁達開朗,轉臉妒忌就被對肅羽的憔悴與疲憊,說不出的心疼代替了。

她拿出一方手帕輕輕給他擦去額頭上的灰跡,滿眼疼惜道:

“羽哥哥,你看你都消瘦成什麼樣子了!都是那個陸蘊兒的錯!虧你還那樣惦記她呢!”

肅羽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又催問道:“猗猗,我沒事!爺爺在哪裡?我要見他!”

凌猗猗這才微微嘆口氣,道:

“他走了!他只說陸蘊兒在他那裡,具體地方也沒說,然後就說他餓了,要吃雞喝酒!我去給他買回來,他趁我們不備,揣着雞,拿着酒就跑了!我們找了兩天也沒有找到!”

肅羽聽罷,知道蘊兒沒事,心裡的擔心好了許多,可是以然見不到她,那種見不到她的愧疚感和失落感卻更深了。

凌猗猗一心想讓他開心,把他拉進院子,洗漱一畢,召集了一幫叫花子在院子中心點起篝火,架起大鐵鍋,煮了許多好吃的,大家圍着篝火周圍,一邊吃喝,一邊說笑。

凌猗猗守在肅羽身邊,火光映襯着她嫵媚燦爛的笑容,“嘰嘰嘎嘎”說笑個沒完。

肅羽理解凌猗猗的好意,雖然心裡鬱悶難平,也只能強打精神,偶爾和凌猗猗以及大家互動一下。

通天炮與羅漢腳見凌猗猗開心,他們也心花怒放,端着酒碗,到處跑,不久已經喝得東搖西晃。

一會兒,二人已經到了肅羽面前,端着碗與肅羽對碰了一下,二人都仰脖子一飲而盡。

隨後,將酒碗扔了,看着肅羽把酒也喝盡,二人一邊拍掌,一邊通天炮叫道:

“肅羽兄弟,你今天和我們在一起開心不?”

肅羽道:“開心!多謝……”

通天炮望着他搖搖頭道:“不,你不開心!我們知道,你惦記着陸蘊兒呢!對吧?”

肅羽剛說了一個

“我……”

字,又被通天炮搖手製止住,道:

“你惦記蘊兒姑娘,我們也擔心她呀!可是現在知道她沒事,不就行了!是她不願意見你了,又不是你不要她!你還惦記個啥勁呢?”

說罷,又眼神迷濛地掃一眼旁邊,還在笑逐顏開,大口喝酒的凌猗猗,衝着肅羽道:

“你看,你睜眼看看,我們家猗猗幫主,對你多好!她哪一點比不上陸蘊兒了?你說!”

羅漢腳也瞪着一雙有些充血的大眼珠子道:

“對!我……們猗猗幫……主,對你太……好了!她很久都不……開心了,可是一見到你,就又……笑了,又……鬧了!還……不是因爲她對……你好,想讓你……高興嗎?你還這事那……事的!對的起……誰呀!”

肅羽一時無言,滿心羞慚地看一眼旁邊的凌猗猗。

只見她端着酒碗的手正在微微抖動,滿面的笑容裡,兩行晶瑩淚珠不斷滾落下來。

肅羽一陣心痛,正想對她解釋,凌猗猗已經擦去淚水,以然笑容滿腮地端着酒碗與肅羽手裡的酒碗,“當”的對碰一下,嘴裡叫道:

“羽哥哥,你什麼都別說!我們幹!”

一碗酒喝盡,又起身去推通天炮和羅漢腳。

二人只好走開,羅漢腳走出幾步,還是心裡憋悶,回頭叫道:

“你個小……白臉子,別……以爲我們家猗猗沒……人惦記!那個什……麼小王子都來……多少次了,求婚,我……們幫主就……是不……答應!還不是因……爲你……嘛!”

凌猗猗此時也已經喝多了,她的嬌顏在火光閃爍之下,泛着紅光,晃着身子站起,然後又想將肅羽拉起來,手上用力,身子傾斜欲倒,正被肅羽起身攬住。

凌猗猗倒在肅羽的懷裡,她心裡一愣,正想起身,可是瞪着有些迷醉的大眼睛,望着肅羽的臉龐,那一刻距離他是那麼近!可以聽見他雄壯沉穩的心跳。

凌猗猗不由得將眼睛閉上,靜靜躺了片刻,才猛然將肅羽推開。

肅羽剛想說話,又被凌猗猗伸出一根玉指抵在脣邊。

隨後,俏臉兒上浮起滿滿的笑意,湊到肅羽耳邊道:“羽哥哥,你還想找到蘊兒嗎?你跟我來!我有辦法了!”

說罷,不等肅羽反應,拉着他往屋內跑去。

這裡是凌猗猗的臥房,房間內佈置的極爲簡單。

普通的棗木牀上罩着一頂粉色的紗帳,是唯一的亮色。

裡面只有一牀半新不舊的被褥和枕頭,都打着補丁。

二人就在靠近木窗的位置坐下。

屋裡沒有點燈,外面跳動的火光,把晦暗的房間映照得忽明忽暗。

聽着外面的嬉鬧,凌猗猗泛着微光的臉兒上也滿是笑容,衝着肅羽道:“你看他們多開心啊!呵呵”

說到這裡,又收回目光,望着肅羽道:“羽哥哥,剛剛通天炮和羅漢腳他們,都……都喝多了,嘴碎,你別在意!”

肅羽望着凌猗猗朦朦朧朧的微光裡,微微泛紅的臉兒,搖搖頭道:

“我不會怪他們的!他們都是爲了你好!唉!猗猗,你對我,我也知道的,可是我……”

凌猗猗衝他搖搖頭,又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復又擡起頭,眼睛裡噙着一縷波光,臉上以然洋溢着笑容

“羽哥哥,你不用說!我知道的,在你心裡只要蘊兒!不過,那不要緊,我們還是朋友,好朋友!對吧?”

肅羽急忙重重地點點頭。

“我這一生,能有你這樣的一位肝膽相照的朋友,就夠了!知足了!”

說罷,她笑着,笑着,眼裡的波光又泛起來,就要漫過堤壩,傾瀉而下。

凌猗猗急忙又低下頭去。

此時的肅羽,竟然一時無言。

隨後,凌猗猗又抹了一把臉,擡起頭,露着燦爛而又閃爍的笑容,道:

“羽哥哥,你別笑我啊!我今天也好像有點喝多了!”

肅羽望着她笑意芬芳裡難掩隱隱落寞的容顏,一陣心痛,輕輕擡起手爲她擦去,不知不覺又滾落下來的晶瑩淚珠。

“唉!猗猗,你是個好姑娘!都是我害了……”

凌猗猗急忙伸出手捂在肅羽的嘴巴上。

過了一會兒,又突然像被燙到一樣,趕緊把手抽回。

玉琢般水潤的臉兒上,染上了一抹亮彩的紅霞。

“羽哥哥,我們不說這些啦!剛剛我想起一個辦法,應該可以找到蘊兒的!不過,你不可以笑話我!”

說罷,羞羞的趕緊用兩隻小手將臉蛋兒遮住。

肅羽也回過神來,望着她,有些羞怯的樣子,差異道:“猗猗,你是在幫我呢!我怎麼會笑話你呢?”

凌猗猗這才湊到肅羽耳邊,低低的聲音,說了幾句。

然後,又用手將小臉兒捂住。

肅羽皺眉道:“這樣不行!到時候蘊兒來不來還不一定,傳出去對你一個女孩子實在傷害太大了!不行!”

凌猗猗心裡一熱,起身拉着肅羽的手臂,道:“羽哥哥,我感覺蘊兒應該就在這附近,她並沒有走遠,只有這樣,才能把她逼出來!要不 ,你們天天這樣,都痛苦!我,我不想看見你那麼不開心!至於我嘛!你不用擔心的!是我自己願意的!不會有事的!”

肅羽又要阻止,已經被凌猗猗拉到門口,硬推了出去,隨後將門關上。

“羽哥哥,我困了,你也休息吧!明天我就會安排!你不用管了!”

肅羽還想勸說她,回頭見那些丐幫的人都笑嘻嘻地向這邊瞅着,也沒法再說,只好和大家打個招呼,到臨時的一間房裡,睡了。

第二天,凌猗猗一大早便吩咐通天炮和羅漢腳去安排人打掃庭院,佈置新房。

通天炮和羅漢腳都滿頭霧水,摸門不着。

當凌猗猗說出是自己和羽哥哥的時候,二人頓時興奮起來。

凌猗猗看着他們笑逐顏開地一路小跑着去準備,突然一陣酸楚的滋味涌上心頭,笑靨未散,淚水又流了下來。

此事到了通天炮和羅漢腳那裡,沒多久整個丐幫總舵的人都知道了。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行動起來。

用了不到一天,除了凌猗猗的院子和小屋,總舵所及的整個村落,所有的地方都灑掃的乾乾淨淨,所有的門口都掛起了彩燈,門上貼着喜聯。

整個丐幫總舵裡一改老幫主去世後的沉悶,到處都洋溢着喜悅與歡樂的氣氛。

凌猗猗拉着肅羽到處走動,小臉兒上張揚着璀璨的笑容。

而肅羽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無話可說,只能聽之任之,見丐幫上下都信以爲真,那樣開心,他心頭卻越發沉重,只能強顏歡笑。

到了晚間,整個總舵擺起許多宴席,幫衆門盡興吃喝。

人聲歡笑,猜拳行令,酒碗相撞之聲,伴隨着撲鼻的酒香,四處飄蕩。

這時,肅羽和凌猗猗已經到各處敬酒已畢。

肅羽在羅漢腳和通天炮等人的鬨笑逼迫下,將一身紅妝彩裙,滿臉緋紅的凌猗猗抱起來,走回到了佈置一新的小屋中。

二人剛剛坐下,外面通天炮和羅漢腳,帶着一大羣人涌進來,開始鬧洞房。

他們一會兒讓新人互相喝交杯酒,一會兒又讓他們互相給對方剝花生仁,喂對方……

一直鬧到了半夜,在餘興未盡之下,被凌猗猗硬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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