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表公子怎麼辦啊,我們都險些”南絮抹眼淚,“方纔表公子是拿着火摺子故意用光亮引開賊人的。”
蘇珺寧怎麼會不知道崔宴的心思,這會也是心裡焦急如焚,可再急,也不能輕舉妄動。
在沒有能力搭救別人的時候,自己能保住一個是一個,否則犧牲的意義都沒有了。
“別哭,表哥自有外祖父照應着呢,這羣賊人在土地廟裡開殺戒,必遭天譴。”蘇珺寧咬牙道。
南絮抹淚,“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呀小姐。”
“等。”蘇珺寧緊蹙眉頭,“安安靜靜的等,等到天亮再出去,況且,我們久久不歸,家裡也一定會派人來找的,我們兩個弱女子這時候出去亂跑,無異送死。”
說着,蘇珺寧將腰間的荷包取下來,裡頭還有兩個沒用的噴藥粉的暗器,便拿了一個塞進南絮手中,並告訴她使用的方法。
這算是主僕倆手裡唯一能防身的東西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黑黢黢的狹窄石洞內,蘇珺寧和南絮相互依靠着,只能透過雜草的縫隙看到外頭一點清冷的月光。
山上要冷一些,又有夜風,即便是八月中旬了,還是讓人覺得有涼意。
不過,比涼意更可怕的,還是心中巨大的緊張和恐懼。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主僕倆迷迷糊糊的都睡着了,隱約就聽到附近有人的喊聲。
“表小姐,公子,你們在哪兒啊!”
“小姐,公子!”
一聲聲的呼喊讓主僕倆精神一振,趕忙就坐直起來。
南絮正要回應呼喊,被蘇珺寧一把捂住了嘴,示意她稍安勿躁。
而後蘇珺寧才爬到洞口,稍微撥開了擋住洞口的雜草樹枝,往外觀察。
就見一行六七個人,有丫鬟有小廝,沒人手裡提着一個燈籠,正在四下裡尋找。
不過就這,蘇珺寧也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有兩個人走近,看清是崔家的熟悉面孔後,這纔出聲。
“在這兒,我們在這兒!”
“表小姐!”一箇中年僕婦先聽着聲音轉頭,而後立即招呼,“快來快來,找到表小姐了,快來幫忙!”
幾個人立即圍攏過來,把洞口的雜草搬開,將蘇珺寧和南絮拉了出來。
“謝天謝地您沒事兒,奴婢還有老爺夫人們都急死了呀!”中年婦女說着就抹眼淚。
蘇珺寧這會子身上疼的厲害,估麼是先前逃跑時摔傷的那些地方現在開始疼了,不過她顧不上這些,先問崔宴的事兒。
“這位媽媽,表哥他還好嗎?你們找到他沒有?”
“小姐彆着急,我們是分頭找的,想必公子也沒事兒,奴婢先扶您下山吧,馬車已經叫人去趕來了。”中年婦女安慰道。
邊說,邊招呼着人過來,扶着蘇珺寧和南絮往樹林外頭走。
走出密林,蘇珺寧才發現自己真是跑了很遠,這幾乎就是山頂上了。
在路邊等了一會兒,馬車過來,上了車後,人才算精神鬆緩了幾分。
一行人先把她送回了府中。
崔長霄和孫氏就在府裡前廳等着,聽聞蘇珺寧先找回來了,都是急急忙忙的到門口來接。
“寧兒,寧兒,快讓舅母看看,傷着哪裡了!”孫氏三兩步上前把人扶住了上下打量,見她一身的傷,就是面色心疼,不過又問,“表哥呢,你可知道他的去向?”
看着舅母焦急萬分,已經是哭過的樣子,蘇珺寧心裡也揪疼。
“當時有賊人追殺我們,表哥爲了引開賊人,點燃火摺子,帶着懷恩往山下跑了,我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舅母,對不起.”
說着,蘇珺寧撲通就跪了下去。
她回來的路上想了許多,又從那兩個黑衣人的對話裡猜測出,這羣人還是衝着她來的,只是連累了崔宴,所以此刻心裡是有點崩潰。
“快起來,快起來,這是說的什麼話,他是哥哥,自然該護着你的,瞧你這一身傷,趕緊先回去看看你娘吧,她聽說你出事,驚懼之下又昏倒了。”孫氏忙拉人。
又招手叫人過來,把蘇珺寧先扶回了屋裡。
等蘇珺寧走後,孫氏纔沒撐住,一個踉蹌往後摔去。
“夫人!”崔長霄大步過去將人接在懷裡,“夫人,你別急,宴兒肯定會沒事的,我再多派些人出去找他,寧兒能回來,宴兒也一定能。”
邊說,又讓管事多安排幾個護院家丁出去找。
“長霄,要是宴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啊!”孫氏聲淚俱下,伏在丈夫肩頭。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崔長霄眼眶也是紅着,但也強忍情緒,安慰妻子。
還好,在天矇矇亮的時候,終於把崔宴也給找回來了。
不過他情況不太好,摔傷了一條腿。
原來,他和懷恩往山下跑時,引走了大批的刺客,爲自保,只得冒險從一截很高的峭壁處跳了下去。
那裡是早先山上一處石場,跳下去後,崔宴沒站穩,摔傷了腿,懷恩只好揹着他躲進了廢棄的石坑內。
還好,那羣黑衣人似乎並不執着於追殺他們,見他們跳下峭壁,就沒再繼續追了。
不過那石場偏僻,所以崔家下人也是找了許久才找過去。
兒子回來,孫氏大喜過望,趕緊請了郎中來看傷,萬幸沒有傷着骨頭,只是扭到了筋,修養一個多月也就好了。
蘇珺寧聽聞崔宴也平安回來,立馬就一瘸一拐的趕了過去。
她是崴腳了,膝蓋也摔傷,如今走路像瘸子是的,不敢落地彎腿。
等兩人互相見着面了,彼此心裡的大石頭才徹底落了地。
寒暄幾句坐下後,崔長霄纔開口詢問。
“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就遇上了刺客。”
“恐怕那些人是衝着我來的。”蘇珺寧蹙眉,“他們說什麼拿錢辦事兒,還說算起來這這錢有一半是蘇家的,如果不是爲了混淆視聽,故意迷惑我,那我心裡頭倒是真的有猜測。”
崔家是不可能了,否則崔宴不會傷成這樣。
又說是半個蘇家,那盧家算是一個沾親帶故的仇家,可盧家是親家,也不能說半個蘇家,再細想,竟就是蘇知意最符合這個說法了。
她能想到的,在場都不是愚笨的人,自然也都慢慢想到了一處,面色也都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