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賢母妃關心,不過這兒女緣分素來一半人爲一半天意,兒臣和思霓都還年輕,身體又健康,有喜是遲早的事情,我們都是不急的。”
面對賢妃的發問,七皇子率先開口,語罷,並溫柔的側眸看了看身旁女子。
許思霓也適時的面露嬌羞之色,輕聲跟着道。
“兒臣也盼着能早日爲殿下生下一兒半女。”
外人瞧着,還真是一對情濃意蜜的新婚夫妻,
見狀,賢妃就笑了笑,又淺露出幾分惆悵模樣道。
“多好啊,瞧着你們夫妻新婚燕爾,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可惜璋兒他如今遠在西境,本宮也只能盼着戰事早日平息,百姓們能平安團圓了,璋兒也能回來了,本宮也就能安眠了。”
她這時候故意提起晉王出征的事情來,自然是爲了博取幾分建寧帝的憐惜之情了。
果不其然,建寧帝就開了口。
“西境捷報不斷,你不必太過擔憂,朕那裡有南邊貢上來的安神香,並一對蠶絲蘇繡軟枕,帶會兒讓人送到你宮裡去,你也能睡得好些。”
“多謝皇上關心。”賢妃垂眸行禮。
閒話完了這一場,家宴纔算是正經開始了。
一屋子的人挨個敬酒,后妃們敬完酒,輪到皇子們了,宸王率先起身,晉王不在,他之後就該是四皇子。
可叫人沒想到的是,宸王的嫡子,這時候端着自己面前的小杯子站了起來。
“孫兒祝皇祖父千秋鼎盛,龍體永康,福壽齊天,願西境戰事早日寧息,大軍得勝歸朝,揚我國威!”
小小的人兒舉着一杯清茶,雖然聲音還奶裡奶氣的,但吐字清晰,聲音也洪亮,頓時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看着這個小皇孫,建寧帝的面上不由就露出笑來,和藹的招手。
“好,好啊,說的不錯,皞兒過來皇祖父這裡,叫皇祖父看看你長高了沒有。”
小世子看了父親一眼,見宸王微微點頭,便立即往建寧帝身邊去了。
俗話說隔輩親,又是這麼個樣貌可愛又膽子大的小孫兒,建寧帝連日因爲戰事而緊繃的心情頓時鬆緩了不少。
笑眯眯的喂孫子吃了半碗甜粥,才叫人把孩子帶下去。
有了這祖孫天倫之樂在前,後頭不論是四皇子還是七皇子,哪個都沒叫建寧帝格外高興。
隱隱之中,竟有種都被這小侄子比下去的感覺。
七皇子不動聲色的看了宸王一眼,就見他面色淡淡的一個人喝着悶酒,似乎場上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
見他這樣,七皇子收回目光,也打消了心裡的一個淺念頭。
宮宴散後,回府。
許思霓下了馬車正預備回自己的院子,就聽得前頭七皇子低聲開口。
“今日是十五,我去你房裡歇息吧。”
聽到這話,許思霓的身子不由就僵硬了幾分。
其實上個月七皇子也曾提出這件事,可她藉口身子不適,硬給拒絕掉了,今日在宮裡受了賢妃的幾句話,此刻七皇子又再度提出,恐怕是躲不掉了。
想到這裡,許思霓深吸一口氣,微微頷首。
“好,臣妾這就叫人去安排。”
遲早的事情,躲得了一時也躲不過一世。
而彼時的晉王府內。
蘇知意回府就趕緊洗漱躺下了。
她難受的厲害,吐的人頭暈目眩,根本沒力氣坐着。
初雲拿了安胎藥來,坐到牀邊把人扶起來。
“側妃喝了這安胎藥再睡吧,您再難受,也得顧及着肚裡的小公子啊。”
“我實在喝不下。”蘇知意蹙眉,“吐得嘴裡發苦,這藥也苦,喝的我舌尖兒都麻了。”
初雲嘆氣,“要不奴婢拿些酸果子來給側妃吃吧,只是太醫也說了,這東西雖開胃,但也不能多吃。”
蘇知意點點頭,這酸果子真是她最近唯一吃的下的了。
吃完了就能有些胃口,能跟着吃些別的東西進去。
不多時,初雲就把東西給端來了,一小碟酸果子,並一碗青州和三個清炒的小菜。
蘇知意想着腹中孩子,硬撐着吃了些,才躺下歇息。
然而次日一早,起牀時人就出了事。
蘇府。
今日蘇珺寧和蘇皖音姐妹倆在崔氏院兒裡用早膳,就見一小丫鬟急急的跑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小產了!”
“你是說側妃?”
崔氏面色微愣,立即放下碗筷。
小丫鬟點頭,“是啊,外頭消息都傳開了,說太醫都請了好幾個,卻沒保住。”
蘇珺寧也跟着放下碗筷,蹙了蹙眉。
“這都快四個月的身孕了,胎相應該很穩固,這段時日也沒聽說她有什麼不安穩,怎麼說沒就沒了,什麼緣故沒的,可知道嗎?”
“奴婢不知,是方纔從廚房採買管事哪兒聽來的,就立即來稟報夫人了。”小丫鬟搖頭。
崔氏斂眸,對旁邊招手,“秋華,你出去打聽一下,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畢竟往晉王府送過東西,就算做的再縝密,也怕有疏漏之處,叫人鑽了空子。
萬一和蘇知意小產扯上什麼關係,那就是大事兒了。
羅媽媽應聲,立即就出去了。
等母女三個用完早膳,羅媽媽就已經回來,將打聽來的消息細緻的說了一遍。
今日早上,蘇知意早起時忽然眩暈,就在房裡摔了一跤,這一摔就見了紅,血怎麼也止不住,等太醫趕來的時候,就說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說是因爲蘇知意孕吐太厲害,有孕這幾個月根本沒吃下去什麼東西,營養不足,不要說保養孩子了,大人如今都是體虛的很,今日暈倒就是因爲這個。
除此之外,眼下就還沒有別的消息。
說是李靈汐已經派人進宮去把此事告訴賢妃了,還不知道後頭有什麼等着。
“我聽聞這高門大院裡頭,後宅陰私多見,二姐的肚子會不會和和晉王妃李氏有關?”蘇皖音猜測着出聲。
蘇珺寧看了她一眼,面上也是思索模樣。
“不是沒可能,李靈汐的性子你也是見識過的,跋扈乖張,可我又覺得不太像,畢竟我與她交惡多年,她從來只是言語和我爭執,從沒有背地裡耍過陰私手段。”
“閨中時候和出嫁後,不可一概而論。”崔氏低聲道,“況且,就算她沒心思,未必她身邊奴才都沒有幫着出主意的,人要是經不住挑唆,什麼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