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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一死……我……要秘藥……提升海瑟薇的陰謀防禦力……
勞米聽罷點點頭,表情邪魅的俯視着你,高高揚起單邊嘴角:“都這個時候居然……無論你是惦記着海瑟薇,還是惦記着公會安危,我很快就會讓你大腦一片空白,嘻嘻。”
她翻了翻你的錢袋,裡面的金幣並不夠製作19號秘藥的錢。
“親愛的會長大人,做秘藥需要買很多昂貴的材料,那些都是無法減免的成本費。你這樣可不行呢。”勞米輕輕親了你的臉頰一下,“看在你我私人交情這麼好的份上,我先替您墊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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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你用顫抖的手臂撐起上半身。
由於昨晚勞米吸食法力時肆無忌憚,導致你全身的骨頭都快被搞散架了。掏空的不僅只有你的法力,還有你的錢袋。
就任冒險者公會會長的第十天,出現了三個改變:第一,大概是因爲戴上了提高休息恢復效率的戒指,即使全身虛脫,你也於清晨勉強爬下牀;第二,你負債了;第三,在這個男權社會裡,你多了件不可告人的丟臉秘史。
這戒指只要還沒用掉僅限一次的「生命之息」去救助誰,就能一直恢復你的休息效率。
勞米昨晚曾說過一週之內都要專心製作秘藥,白天或許會很少露面。她特意強調了「白天」兩字。
就跟上次一樣,腦袋昏沉沉,四肢無力。
篤篤,
“會長,您醒了嗎?”朱麗安在敲門。
得到你的迴應之後,她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警惕的四處張望,並且低聲嘟囔着:“海瑟薇小姐讓我看看您是否沒事。她們都在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工作,只有我不需要準備什麼,所以被派來了。說什麼「貿然進入會長臥室十分危險!」,可……也沒有機關陷阱啊。”
唔……嗯……你因爲全身難受敷衍了幾句。
朱麗安發現了健康狀況有異,迅速對你招呼了數個神術。
當你受到1級「防護邪惡」影響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這只是牧師的起手式;當你受到2級「次等復原」影響時,全身疲乏無力的感覺消失了;當受到3級「移除疾病」影響時,朱麗安嘟囔了一句“咦?不是生病?”;當你受到3級「移除詛咒」影響時,朱麗安喃喃道“無法解除?”。
最後,當朱麗安施展了5級的「解除魔咒」之後,你總算感覺腦袋清醒了些,身上沒有任何異常感。你痊癒了!在被魔女睡過之後依然能和平常一樣活蹦亂跳健康無比。僱傭保健醫真是對了!
高興之餘,
你的小腳趾不慎踢到了牀!教人發瘋的劇痛迫使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朱麗安纔不管你小腳趾傷得如何,大早清的就因爲你浪費掉了足足5個法術位。她抱着雙臂歪着頭,問道:“您……昨晚被誰襲擊了?下手夠狠的,基本跟被厄喀德那石化過的受害者一個待遇,非得動用5級神術才管用。而且……核心詛咒依然沒消除乾淨,幸好並非永效的。我盡力了。”
核心詛咒大概是指運氣差這件事。
你現在的狀態是體力如常,智力如常,但運氣不在線。
將疑問敷衍過去,你起身前往冒險者大廳。朱麗安既然已經治好了你,也就沒興趣追問更多。
當你到達冒險者大廳時,菲艾爾汀和阿黛爾正要開門,海瑟薇也對你微笑行禮,沒人發現昨晚的慘遭逆推之事。
“早安,會長大人。”
“早上好,會長大人。”
“早啊,會長。”
冒險者公會迎來了新的一天。
朱麗安也迎來了新的一批傷患──「魔女嘆息」共計五人,除了7級的試用冒險者之外,其他四人全員輕傷,鼻青臉腫。對付輕傷,朱麗安有自己「朱麗安式療法」。不過是大早清而已,門外途徑的路人們就被大廳裡排山倒海而來的殺豬慘叫聲嚇得東躲西逃。
阿黛爾望了望門外:“「水月伴定」怎麼沒一起回來,他們不該有事吧?”
“出了什麼事?夜班哭泣女子是很危險的不死者嗎?還是更加厲害的敵人?它怎麼打傷你們的?”菲艾爾汀關切的問道。
四個人紛紛纏着繃帶,低頭沉默不語,彼此之間的氣氛不太好。身後站着的試用冒險者代爲回答道:“我和「水月伴定」都沒有受傷。而且接待員小姐也不應該問「它怎麼打傷的」,而應該問「是被哪個同伴打傷的」。”
“誒?”
“昨晚,我們遭遇了一隻強大的「變形怪」。我建議他們四個別去追,可沒人聽,所以被「變形怪」幻化成了彼此同伴的模樣,鑽了空子。”
變形怪是一種體態略顯瘦長,可以依靠讀取目標淺層意識改變自己外貌甚至言行的狡猾怪物,最擅長僞裝成目標信賴之人,並趁機偷襲,嘗試永遠取代真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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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須回溯至昨晚。
「水月伴定」與「魔女嘆息」蹲守在中層平民區,大約於午夜聽到了淒涼而隱約的女子哭泣聲。委實講,蠻瘮人的。
順着聲音的來源去尋找,圍着周圍的建築物轉了一大圈,硬是沒找到任何正確門口。最後發現,傳來女子哭泣聲的建築物在環狀民宅包圍的正中央,根本沒有任何臨街的門扉或窗口,而是必須從房頂上飛檐走壁才能發現。一張起到迷彩作用的遮蔭蓬旁邊有僅供一個人通行的狹小縫隙。跳下去,是露天、四壁不透風的奇怪陽臺。
某人的秘密基地,當時兩支小隊都是如此斷定。
大隱隱於市,這裡最適合隱藏什麼東西。十名冒險者小心翼翼的走進古怪建築的內部。
最初,房屋的裝修除了沒有任何窗戶之外毫無可疑之處,不過是尋常住宅的模樣,但隨着深入探索,他們發現有不少人生活的跡象,卻沒有半個人在。
桌上一杯紅茶還冒着熱騰騰的白氣。
推開某道門之後,冒險者們深感意外!
“你們是誰!爲什麼擅闖我的宅邸!”
一名中年的貴族女性被擅闖進入的冒險者們嚇到,指着他們如此大吼,“我可是男爵!是貴族!不要胡來,你們身後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吧,快離開這裡!”
當然沒有任何冒險者照辦。
因爲這位女男爵大人,衣冠楚楚的穿着盛裝晚禮服,穿戴極其端莊──即使在自己的密室裡。
她手裡拿着一條染血的皮鞭,房間裡猶勝過守衛隊刑訊室,林良滿目在牆上掛着不計其數的拷問工具。房間裡空氣混濁,瀰漫着屎尿、血腥、嘔吐物以及貴族女性常用的香水,混雜在一起叫人窒息。
女男爵面前還跪着四名衣衫襤褸,皮開肉綻的奴隸。他們有男有女,有年少也有正值青壯年,有兩個人類還有兩個精靈,全部帶着標準的、咒文充盈着奧術能量熒光的奴隸項圈。
突然,「水月伴定」裡的7級聖武士拔劍聲嘶力竭的咆哮道:“住手!敢妄動一下,我馬上以「王國執法隊」的名義將你當場處決!你犯下了「使用、虐待、飼養奴隸」以及「歧視、虐待亞人種」的雙重重罪!我命令你──立刻雙手抱在腦後,跪在地上!嘴不許說一個字,否則立刻擊殺!擊殺!擊殺──!!”
聖武士突然怒不可遏!
女男爵怔了怔,並沒有動。
“……等等,不對勁。”「水月伴定」的7級牧師發現對方脖子上好像套着什麼東西,立即開始施法。一陣慘叫之後,女男爵的身形在痛苦中逐漸扭曲,越發醜陋,最終變成了一隻瘦高,四肢修長的無毛無尾猴,“大家小心!是「變形怪」!所有人不要分散,否則只會自取滅亡!”
能施法的都開始施法,而近戰冒險者們則齊齊衝了過去。
變形怪嘰嘰陰笑幾聲,向身後的牆壁緊貼。觸動轉門機關。唰,暗門轉動。變形怪消失不見逃到了牆的另一側!
此時,
兩支小隊出現了決策上的分歧。
「水月伴定」認定變形怪極其強大且狡猾,他們「水月伴定」同伴之間的默契仍在磨合期,並且首次與「魔女嘆息」合作,絕對會被鑽空子。現在的情況應該優先確保解救這四名奴隸,安全撤離。此任務尚有許多疑點,不可妄動。
「魔女嘆息」固定成員四人全部衝了過去!沒人會解除機關,乾脆暴力砸牆!
“呃。”臨時加入「魔女嘆息」的試用冒險者思路跟友隊的高手們比較一致,他抓抓頭,“我說隊長,咱們就這樣貿然去追變形怪是不是有點兇險?咱們接的是「調查任務」,不是「討伐任務」,還是回……”
“不可能!”──四人回過頭去齊齊喊道。
斯嘉麗撫胸感慨的說道:“拜託你動動腦子。爲什麼是D級任務?只是調查就需要這麼大仗勢嗎?當然要做掉變形怪!”……不,試用冒險者抓了抓頭盔,嘟囔道,是因爲任務有太多不明確因素,爲了確保安全撤離才升爲D級難度,不是爲了確保安全做掉誰。
艾希伸出了大拇指說道:“放棄吧!這麼好的鍛鍊機會,沒人能看着稀罕的變形怪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不,試用冒險者抓了抓頭盔,嘟囔道,友隊加上我都打算讓它溜走。
塞恩握緊權杖說道:“這種邪惡的怪物必須要消滅,不能任憑它繼續危害他人。”……不,試用冒險者抓了抓頭盔,嘟囔道,這邪惡的怪物馬上就要繼續危害你們了。
塞拉緋若咣咣的拍着自己的胸甲:“還他媽高手,繼續慫吧!擊殺變形怪是我們的了!”……不,試用冒險者抓了抓頭盔,嘟囔道,既然高手都慫了,你們的信心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而且,只是在詢問隊長,爲什麼四個人全都答話?
叮啷咣噹的繼續拆牆!
很快,
機關轉門被鑿通了。狹窄的臺階通往地下室,一座陰暗潮溼的,由內部磚牆阻隔而成的室內迷宮。
「魔女嘆息」四人毫不猶豫的衝了下去,並對試用冒險者喊了一句:“你也快來啊!”
試用冒險者探頭看了看明顯是死地的地下室,又回頭看了看已經扛起神志恍惚的奴隸們,即將翻上房頂撤離的「水月伴定」,終於把胸中翻江倒海的萬千思緒──如果變形怪沒有足夠的勝算,趁着你們拆牆的功夫早逃沒影了,如果有絕對的勝算,你們又何必送死呢?──匯成了一句話:“爲保證不團滅,你們放心去吧!”
也不知道是誰居然爽快回了句“好!”
「魔女嘆息」四人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地下室,一人在上面負責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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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狡猾的變形怪。”
一馬當先的斯嘉麗不由停下腳步,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擺在「魔女嘆息」面前是一座精心設計好的迷宮。
建築結構貌似是這間密室封閉在普通民居中間,二樓房頂纔是入口。整個二樓乍一看沒有什麼異常,一樓就是虐待奴隸們的區域,而地下室則遠比一二樓廣袤。迷宮的每道牆都上下無縫隙,暗黑無光,錯綜複雜。
從下來的臺階爲起點,居然有四個迷宮入口。
他們正處於迷宮的中間地帶。
塞恩使用0級神術「光亮」,爲四個人的武器上都附加了光源,以防與變形怪戰鬥時不慎導致火把熄滅。
斯嘉麗對身後招了招手,喊道:“好!跟我前進!”
說罷,斯嘉麗徑直向着前方的入口衝了出去,完全不看身後的同伴跟沒跟上。
……沒跟上。
“聽我的,我能感應到這裡有邪惡的氣息。”塞恩這樣說完,握着權杖走向左方的入口。
嘁了一聲,“什麼邪惡的氣息,是這邊纔對。我十分確定。”艾希緊握彎刀走進右方入口。
塞拉菲諾轉身繞到了樓梯後面,走進後方的入口,還嘟囔着:“當然是更加隱蔽的纔對。”
來的時候共有十名冒險者,
現在,只剩下四人,還彼此分散了。換誰是變形怪也會連做夢都能笑醒。高高興興的,變形怪開始了自己的狩獵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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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1
斯嘉麗在黑暗之中,用披風緊緊裹住自己發光的短劍,單膝跪在地上探出身子扒着牆邊往遠處的黑暗裡窺視。她好像發現了什麼,猶如匍匐在地馬上伺機竄出去的獵豹那般。
身後悄悄走過來一個人,腳步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但警覺的斯嘉麗還是猛然回頭!
“艾希?你幹嘛,打算暗殺我嗎?。”
“斯嘉麗,你趴在這裡幹嘛?鬼鬼祟祟的,我真的差點把你當成變形怪殺掉。”
“噓!”
斯嘉麗對艾希招了招手,指着剛纔一直窺視的黑暗之處:“快看。”
“怎麼了?那裡什麼也沒有啊。”艾希也扒着牆邊望了望,但實在太過漆黑。
“什麼也瞞不過我,那傢伙居然僞裝成了和牆壁一樣的體色,伺機偷襲任何貿然靠近的傢伙。”斯嘉麗指着前方的黑暗說道,“咱倆一起上,把變形怪做掉……”
突然!
艾希從斯嘉麗的身後狠狠砍下一刀,後者倉惶躲開,驚恐之餘拔劍備戰:“魂淡!艾希,你幹什麼!爲什麼突然襲擊我!……或者你根本不是艾希?”
呵呵呵的,艾希眼神中流露出冰冷徹骨的殺意,握着彎刀不斷朝跌坐在地的斯嘉麗逼近,陰笑道:“胡說什麼,我就是艾希啊。這裡沒有任何人,只有你我,準備受死吧!”
“冷靜!我是斯嘉麗啊!你的同伴啊!”
“斯嘉麗個屁!除非天下紅雨,否則那個賤人絕不會張口說什麼「來,咱倆一起上」!所有風頭全被她一個人搶光了!這筆怨氣我全要發泄在你一個人的身上,該死的變形怪!”說罷,艾希揮刀斬下,被斯嘉麗狼狽翻身躲閃。
該死──斯嘉麗捂着流血的背部,扭曲身形,逃進了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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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2
“……是誰,是塞拉菲諾嗎?”
“什麼人!”
黑暗之中,負傷的斯嘉麗狼狽的坐在地上,呼喚着右手緊握劍柄的塞拉菲諾,前者似乎傷得很重。
“這麼暗,你怎麼發現我的?”
“就你一個穿着閃閃泛光的金屬鎧甲。”
塞拉菲諾將拔出一半的劍重新放回劍鞘裡,走過來,以高姿態俯視着斯嘉麗:“蠢貨,被變形怪打傷的?”
“是被偷襲纔對。有療傷藥嗎?”斯嘉麗咳了幾聲,伸出手,“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至少扶我一把總可以吧……我知道變形怪逃到哪個方向去了。”
“哪個方向?”
“扶我起來,我帶你去。”斯嘉麗臉色十分難看,“我不想死,就當我欠你一次人情,幫幫我吧。我真的傷得很重。”
是麼?
豈料塞拉菲諾冷冷瞥了一眼斯嘉麗,說道:“我只負責保護施法者的安全。一個輕易倒下的廢物前排,關我什麼事?”說罷,徑直走開。
斯嘉麗悵然,
斯嘉麗懵逼,
斯嘉麗忿忿的解除變形,嘟囔着,真該死!然後消失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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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3
斯嘉麗在黑暗之中揮舞着閃着熒光的短劍,警惕的環視着四周,遠遠聽到了金屬靴的聲音,喊道:“誰?塞拉菲諾嗎?”
“又是你?”塞拉菲諾停下腳步拔出劍,確認周圍並沒有任何人,“證明是本人。”
“扯淡,我跟你各走各的,爲毛要向你證明自己?”
聽到對方這樣說,塞拉菲諾垂下了手中的劍,冷笑道:“腦殘到這種程度,看來是本人。你有沒有什麼發現……呃?”
她突然看到斯嘉麗進入了備戰姿態,兩把武器寒光畢現。二話不說,斯嘉麗殺了過來!
叮叮武器相擊之聲在迷宮裡迴響。
“該死!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假貨的!”
“嘎?你是假貨嗎?”
斯嘉麗聽罷立刻就笑了,繼續說道,“我只是聽見你罵我腦殘,想在這裡好好修理你一頓罷了!正好,順手也修理一下變形怪!”
“等!我既然沒有露出馬腳,都是同伴,你至於因爲一句話就起殺機嗎!”塞拉菲諾百思不得其解,疲於招架。
“至於是什麼,好吃嗎?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全看心情!”
該死!幾次交手之後,塞拉菲諾解除變形,咒罵着遁入暗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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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4
“這裡漆黑一片,有你保護我實在太好了。”牧師塞恩歉意的如此笑着。
塞拉菲諾警惕的走在前面,手卻不曾離開過自己的劍柄。
兩人一前一後,默默的在黑暗裡尋找變形怪的蹤跡。
忽然,塞恩問道:“塞拉菲諾,你爲什麼……要走在我的前面?”
“嗯?這叫什麼話。我是隊裡唯一的戰士,你是隊裡唯一的移動血庫,我當然要走在前面保護你啊。你不會是變形怪吧,居然問這種話,千萬不要從背後偷襲……”
我字還沒說出口。
咚的一聲!
權杖狠狠的砸在塞拉菲諾的腦袋上,鮮血如泉涌。塞拉菲諾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血,啊啊啊的哀嚎着連連後退,拔劍出鞘怒吼道:“該死的!你幹什麼!”
“打怪。”
“什麼意思,你偷襲我居然反而說我是變形怪?”
“你讓塞拉菲諾當前排簡直比要她命還難,怎麼可能會說走在前面這種話!給我站住!來戰!”塞恩給自己套上了幾個法術,氣勢洶洶殺了過去。
“什麼鬼!她不是戰士嗎!”
塞拉菲諾叫罵着,該死!然後一邊解除變形一邊倉惶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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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5
塞恩獨自在漆黑的迷宮裡,漸漸的好像迷路了。這裡的氣氛越來越顯得詭異。
當他聽到有人漸漸逼近的金屬靴聲之後,立刻退在角落裡,緊握權杖,高聲問道:“是誰?塞拉菲諾嗎?”
“塞恩?”
隨着聲音的主人漸漸靠近,牧師塞恩看清了塞拉菲諾的臉龐。他看了看身後,並沒有任何人,頗顯失望:“我剛纔遇到了假扮成斯嘉麗的變形怪了。怎麼從來沒人告訴過我,變形怪力氣是那麼大的?打了幾下,他就帶着傷撞開我逃走了。”
塞恩看起來有些不安。作爲唯一的施法者,這名牧師比尋常男性更嬌弱。
忽然,塞拉菲諾一把摟住塞恩的肩膀,將其攏進懷裡──準確的說是,塞恩的臉撞到了女性金屬胸甲上,賊疼。
溫柔而堅定的語氣,塞拉菲諾說道:“別擔心,我們一起走。我的職責就是保護隊伍裡的施法者,也就是你。一切有我。”
塞恩怔了怔,推開女戰士的臂彎:“……你……真的是本人嗎?”
“當然!”塞拉菲諾皺起眉頭,“我說要保護你,有什麼問題嗎?”
塞恩想了想,
點點頭,
怯懦的笑了笑:“是呢,沒有問題。因爲你一直都是在保護我。”說罷,塞恩雙臂環住眼前女戰士的脖頸,在臉頰上親了一下。這名較弱的金髮少年牧師害羞的笑起來,特別的可愛,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他低着頭,牽着塞拉菲諾的手,說道:“我們……去那邊繼續搜尋一下,好嗎?”
塞拉菲諾被親了一下之後,心跳開始加速,
猛然拔劍,
對着牧師塞恩肩頭就是狠狠的一擊!鮮血頓時飛濺而出,啊──!的慘叫,塞恩驚恐不知所措的連連後退。
“爲什麼!爲什麼要砍我!你不是塞拉菲諾!”
“去死吧!”塞拉菲諾對着塞恩連連揮劍,發瘋似的怒吼道,“上次老孃都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以後大家還是同伴,公事上該怎麼樣還怎麼樣,但絕不能再碰老孃半根頭髮!該死的癲狂牧師!”
塞恩滿臉懵逼:“什麼?”
“別他媽給老孃裝傻!上次去消滅鼠人時,你不是病倒了嗎?隊長說負責照顧你的斯嘉麗肯定跑出去玩了,讓我有空時去看一眼你的生死!老孃好心好意跑到你家,照看臥病在牀的你!你居然趁老孃不注意,直接把我按倒!把我給睡了!照顧竟然給照顧到牀上去了!”
塞恩瞠目結舌。
“看在你當時是癲狂症發作,纔不與你計較。今天居然還敢親我!新仇舊賬一起算,你給我死在這裡吧啊啊啊啊!”
塞拉菲諾追着滿身是血的塞恩,
塞恩邊跑邊解除變形,滿嘴抱怨着該死,該死!然後消失於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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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6
德魯伊艾希蹲在地上,用手指蘸了蘸血跡,確認是剛剛留下的。她不知道究竟是誰負傷了。
沒走多久,她發現塞恩也蹲着,檢查地上另一灘血跡。
“喂,你是真貨吧?”
“你纔是,不要隨便靠過來。”
“你遇到過變形怪了?受傷沒?”
“看來你也遇到了。戰況如何?”
塞恩忽然提議道:“這樣下去根本贏不了,你我聯手吧。”
哈哈哈的笑了幾聲,艾希反問道:“和你聯手有什麼好處嗎?”
拍着瘦弱的胸膛,塞恩說道:“唯一的牧師,你說有什麼好處?”
“屁好處都沒有!”豈料,德魯伊艾希低頭擺弄着自己寒光閃閃的彎刀,“我既可以近戰,又可以召喚,還能治療。你確實是唯一一個牧師,但卻不是唯一一個治療師。慢死,不送。”
望着同伴離去的背影,塞恩怔在原地,因爲怨恨變得咬牙切齒:該死,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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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7
漆黑之中,塞恩與艾希再次狹路相逢。
塞恩直接被艾希深擁在懷,一頓傾情之吻。
“我知道你和塞拉菲諾有過什麼,我也……別問爲什麼,畢竟你長得那麼可愛,我實在情不自禁。既然也抱過塞拉菲諾,爲什麼不也抱我?求求你,就在這裡。”
任何男性也難以抗拒主動投懷送抱的美人。
於是,
塞恩舉起權杖,砸破艾希的腦袋。
“好膽別走,邪惡的變形怪!來戰!”
滿臉懵逼的艾希捂着頭破血流的額頭,誒誒了好幾聲,問道:“又哪裡出現了紕漏?”
“艾希是個蕾絲邊啊!”
“該死!我怎麼會知道!”艾希解除了變形,一邊咒罵着在漆黑中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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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劇8
“我愛你,斯嘉麗。在這漆黑又沒有別人的地方我纔有足夠的勇氣說出口。”艾希撫着自己的胸口聲淚俱下,煽情的說道,“朝夕相處,你也知道我是個蕾絲邊……爽快點給我答覆好嗎?”
斯嘉麗怔在原地,
滿臉懵逼,
這次告白太突然,讓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但是溫溫吞吞說再考慮一下或先從朋友做起吧又不是她的性格。
“我真的好愛你……我知道你不會介意性別這種事的,對嗎?”
“嗯。我還真不介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說罷,斯嘉麗擺出了戰鬥姿態,殺氣爆發到能刺痛他人皮膚的程度,“今天,你這傢伙必須死在這裡!不可原諒!”
艾希頓時捂臉跪倒在地,哭腔的喊道:“我又哪裡出現了紕漏啊啊啊啊!她不是蕾絲邊嗎?你不是看心情嗎?如果答應交往,我會在接吻時弄死你,如果拒絕交往,我也會趁着和平握手時採取偷襲,可你直接拔劍又是什麼鬼啊!”
嗯?了一聲,
斯嘉麗好像遲疑了,又好像放棄了思考,繼續說道:“你唯一的優點就是對勞米癡情,每天跟我們囉嗦你有多麼多麼傾慕勞米,煩都煩死了。現在你連唯一的優點也沒了,純廢物!身爲隊長的我,今天要清理門戶!”
艾希停止了哭泣,
解除了變形。
醜陋的變形怪的畸形臉孔,充滿了比斯嘉麗更加驚愕的目瞪口呆。這邊問道:“臥槽?你不是艾希?”那般問道:“臥槽?你沒揭穿我就直接要殺過來?”
變形怪的心態徹底崩了,一邊捂着臉嚎啕大哭,一邊逃向漆黑的深處:“──又是強推,又是蕾絲邊,又是後排戰士,又是冷漠,又是孤俠,每個人的淺層意識裡都說自己是隊長,卻完全沒一個有隊長樣的!”
因爲聽到了詭異的哭泣聲,
在樓上把守的試用冒險者因爲久久沒等到同伴歸來,實在是擔心,所以小心謹慎的慢慢走到地下室。
剛剛來到入口處,他就眼睜睜看着斯嘉麗舉着雙劍嗷嗷嗷的追殺一隻醜陋的變形怪,從面前橫向掠過。
或許是聽錯了,似乎變形怪在哭,而且還高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貴圈真亂!”
·
阿黛爾把任務詳情記錄完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應該誇獎「魔女嘆息」同伴之間的深厚瞭解,還是應該因爲同伴之間慘絕人寰的友情而吐血。
“稍等一下。”菲艾爾汀頻頻眨眼,試圖理解現狀,“既然你們都沒有遭到變形怪的欺騙,又怎麼全都搞得鼻青臉腫呢?”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試用冒險者附耳對菲艾爾汀低語道:“後來,他們彼此遇到了真貨,就成這樣了。”
“……”
正當「魔女嘆息」四個人全都低頭耷拉腦袋坐成一排的時候,馬修也早早的走進冒險者公會大廳。
馬修看到自己的同伴們雖然受了點傷,但都活着回來了,無論任務成敗與否都不再重要。“大家,你們辛苦了。請允許我重新歸隊。”
“……湊合讓你繼續當隊長吧,我不介意……”
“嗨,隊長……”
“早,隊長……”
“……隊長好……”
馬修怔在原地,感覺氣氛不太對勁。他拉着試用冒險者走到一旁,低聲問道:“兄弟,請問一下,我的同伴們莫非傷得很重嗎?看起來都挺沒精神。”
“別提了。對了,你怎麼沒在開門前就來?不像你的風格啊。”
“昨晚在家招待朋友吃飯,也不知道究竟吃錯了什麼,拉肚子很嚴重。”
阿黛爾聽到馬修這樣說完,猛然低下了頭。
阿黛爾慌忙埋首整理手邊的工作,並捧着一堆任務單小跑到的身邊。昨晚她和菲艾爾汀一起將最近的委託單全部從頭到尾梳理完畢。看起來沒有疑點的,全部如常在今早開門前張貼在公告牌上了。餘下的都是需要暫時壓在櫃檯後的特別任務。
阿黛爾遞給你幾份額外值得留意的任務,請示該如何處理。
你打算暫時扣下哪個任務?
A,「尋找於自己宅邸神秘失蹤的女男爵」,不好定難度。疑點主要在於:尋常貴族相關的委託都源自議政廳,但這次卻是守衛隊發佈的。而且,跟昨晚之事未免太過巧合。
B,「抓捕鼠人氏族的首領」,難度相當高。疑點主要在於:不是擊殺,而是抓捕,這很罕見。
C,「消滅一支獸人部隊」,看似沒有任何問題,但這類委託平常都源自守衛隊,這次卻是議政廳,而且罕有的提供了有關這支獸人諸如行動規律,活動範圍,兵力構成等較詳盡的信息。
D,把女男爵和鼠人兩個任務都暫扣。
E,把女男爵和獸人兩個任務都暫扣。
F,把鼠人和獸人兩個任務都暫扣。
G,三個任務全部暫扣。
每暫扣一個任務都需要消耗公會更多的精力詳細調查。
前往市場的按摩店,逮捕叛徒暗精靈的任務,你打算怎麼做?
1,作爲無償任務貼在公告牌上(提供工會活動積分)
2,作爲你的個人委託(在償清債務前,你不得不拖欠冒險者酬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