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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疑惑始終盤踞在你的心底。
羅伯茨·道格。他是個偏執狂,堅信惑控系無所不能,也堅信人類高貴論。這樣一位典型且偏執的惑控系法師,儘管展現了足以一打七的強大實力,但始終偏愛、擅長、專精於所有惑控系奧術。他真的有實力進行一場跨系統的專業性極強的魔鬼召喚儀式嗎?總覺得所有謎團幾乎全部解開了,除了這最後一塊拼圖。
如果沒猜錯的話,
你將於整場審判的尾聲,給予議政廳最後一擊。
“我有個問題,請施術牧師代爲詢問羅伯茨·道格。”既然沒人把詢問死者當回事,你舉起了手,“請問問他,小魔鬼,是如何入手的?”
從何入手?當然是他自己召喚的啊──旁聽席裡不禁傳來了這樣的低聲議論,並且懷疑你不具備最基礎的奧術常識。儘管召喚任何異界生物都是極其危險的,但小魔鬼等級實在太低了,甚至沒人召喚也會偷溜到主物質位面散播邪惡。召喚或捕捉小魔鬼對於高等級的羅伯茨·道格來說並非難事。
顯然,其他人並不像你那麼瞭解這位前男爵。
施展「死者交談」的牧師即侯爵帶來的親兵,向屍體轉達了這個提問。前男爵嘴巴一張一合,嘶啞的擠出了話語:
“是,議長表親。”
由於其嗓音異於正常的活人,在氣氛愈加輕鬆的審判庭裡久久迴盪,猶如雨夜劃破漆黑天空的閃電。每個人都清楚的聽到了,而且無法忽視。
“喂!說清楚點,你剛纔說議長表親怎麼了?”
“我去購買稀有怪物,找他,打算正式簽訂一個魔寵,增強實力,還有孤獨,和孤獨。”羅伯茨·道格詭異的不斷張合着嘴巴,“我拒絕了他聯手的提議,惱怒,忽然轉喜,幾天後送給我一隻小魔鬼,免費。”
如此一來,全部都能說通了。
爲什麼之前許多年來羅伯茨·道格儘管偏執,但沒有發狂,但自從和議長表親聯手之後整個人越來越失控。爲什麼羅伯茨·道格曾是個熱愛自己城鎮,不惜與地下城邪惡魔法師暗中開戰,獨自一人默默無聞的在下水道抵抗入侵陰謀,卻最終走上了親手摧毀市場這條路。
你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躺在地上的這個男人,只是問了一句:你後悔嗎?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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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庭結束了。
每個人懷着不同的心情和使命,或緩或急的離開這座灰白色的冰冷建築。有些人不得不思考這場政治地震之後,自己該何去何從;有些人對於除掉包括羅伯茨·道格在內的四個邪惡之徒,感到腳步愈加輕快;有些人必須爲巨大的爛攤子收拾殘局──抄家、公示、盤查、安撫、人員調整,以及歡送侯爵大人離去。
你望着身邊擦肩而過的人羣,默默坐在彷彿給登山家量身定做的海量臺階上。安妮特爲你揉着太陽穴。
露茜夏作爲王國執法隊正式解救的奴隸,被帶走了。她需要前往其他城鎮有更加專業更加高等級牧師的神殿,花至少三天時間解除身上的特殊詛咒,否則,她會嘗試襲擊你,或者自盡。痊癒後,她會被執法隊護送回大海。
蕾婭沒有繼續隱身,而是坐在你的腦袋上。她早已重獲自由,沒人知道她何時會失去對你的興趣,然後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離開。皮克精除了森林裡,很少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好奇心旺盛和好奇心持久是兩個概念。
伊麗莎白奇蹟般的好端端站在你身後,貌似連她自己也難以置信會得到這樣一個結果。原本,她打算和議長表親以命相博的。很久以後,你曾問過她爲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她只是敷衍回答道:女人的報復心很強。
等到明天,議長表親被絞死,哈皮脖頸上的項圈就會變成毫無用處的皮帶。誰也不清楚一隻鷹身女妖重獲自由之後,會獵殺所有靠近的活物,離開尋找自己的同族,還是繼續留下來?唯有等到明天才知道。
你從懷裡掏出,
那張能讓你在下一個城鎮開局就獲得+4的人員編制和+10的每週財政收支的推薦信,已經沒有半點用處了。
撕碎,
隨風飄散。海瑟薇迅速跑出去彎腰又撿了回來,呵斥你不要在審判庭門前的臺階上扔垃圾,小心被請去喝茶!至少她很有精神,非常有;至少你保住了需要被你保護的每一個人;至少你盡力了。
守衛隊隊長站在遠處,望着你,沒有走過來,因爲已經有一個曾經偉大的男人站在你的面前。
議長,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前議長,一位過了中年依然英俊瀟灑體型適中,頗具氣質的男人。這是你和他首次面對面,沒想到竟也是最後一次。
“認識一下吧?尊敬的會長大人。”前議長站在你的下方,高高仰起頭,既像是仰望又像是拒絕對失敗低頭,對你伸出了手。
你們彼此握手。
前議長苦笑道:“表情別那麼沉重,你死我活的戰場,當然有人死,有人活,只不過今天死的是我。沒想到啊,對我的處罰這麼快就下來了──明早,我就滾蛋了,去一個比這裡小得多的窮鄉僻壤當領主。名義上,我還算是升官了,呵呵。換個角度看的話……”他回頭望向城鎮,因爲臺階很高很高,感覺能將它們盡收眼底,“畢竟孩子也大了,需要一個較安穩的成長環境。說實話,整整十二年,我確實也鬥累了。”
“我準備了一系列報復計劃,全都用不上了,也不想用了。據我所知,這座城鎮的議政廳將有一段時間處於艱難,甚至停擺的狀態,我把寶座坐得實在太穩,突然有了職位空缺,那些溜鬚拍馬的傢伙恐怕毫無準備,競爭到議長職位不知要過多久。反正跟我沒關係了。”
“你比我幹掉的第三任會長,強大百倍,甚至比任何一屆會長都要恐怖。半個月前,你不在時,整個城鎮粉飾太平,半個月後,你一口氣扳倒了四個!四個大人物,包括我自己。你……不,您,是一個災星,叫人膽寒。奉勸您一句,儘早離開這座城鎮,這裡太小了,容不下您這尊大神。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明早不用來送我了,畢竟你我絕對算不上朋友──前議長對你揮揮手,走下了長長的臺階。
而久候多時的守衛隊隊長終於靠近。他沒有站在你的面前,而是站在與你平級的臺階上,俯視着你。沉默許久,他終於開口了:
“我既不打算找你報復,也不打算與你交好,只希望和你保持距離。或許不可能永遠迴避,但在「不得不」的那一天到來前,守衛隊將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我不知道你和剛纔那個男人說了什麼,但猜也能猜到個大概,我有同感──你,是個瘟神,我們,離得越遠越好。”
“雖然想這麼說,但我有預感,不久的將來,你我將有機會聯手,共創輝煌。”隊長望着早已遠去的市場管理者的背影,“只要我能找到和老滑頭相似的方式──很顯然有些人比起爭鬥,合作會更好,也更……安全。暫時,不會見了。”
隊長離去了,
與此同時一個略微眼熟的傢伙氣喘吁吁的從臺階下方跑到你的跟前,手裡還攥着兩張紙。“我說,會長,大人!您,怎麼,還在這裡?我都跑到,公會了,發現您還在,這裡乘涼,又給跑回來了,可,累死我了!”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誰來着?好像是侯爵的某個小跟班。
海瑟薇接過那兩張紙,沉思片刻,然後遞到你的面前:“這是侯爵的意思,「劈雲城」和「五巷海灣」讓您選一個趕去赴任,看來他老人家也認爲您不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了。喂,侯爵大人有沒有說赴任期限?”
“秘書,小姐,呼哧呼哧……沒說。您,儘快吧。”
如今議政廳垮臺,名存實亡,再也沒有哪個大官可以給你寫推薦信了。兩張調令只能用一張。
回程途中,安妮特忍不住問道:“我不明白,累計在議長表親身上的四項罪名,頂多判處絞刑,然後拖累議長罰款,爲何判得如此重?”
“侯爵有心換人,所以才特意搞出來第十項罪名。”海瑟薇想了想,答道,“在正式審判前,不是對守衛隊、議政廳進行了長達兩個多小時極其冗長的審查嗎?想必那時,侯爵已經湊夠了材料,就等着會長進行最後一擊了。”
“爲什麼要換掉他啊?這個議長可是侯爵欽點的。”
“坐同一個位置越久,積弊越深,這是世間常理。而且侯爵年紀實在太大了,隨時都可能辭世,他需要爲自己唯一的兒子騰出幾個缺職空位來安排屬於新侯爵的嶄新羽翼,也算是留遺產吧。現在想想,也難怪前議長敗得一塌糊塗卻不曾對會長有半分惱怒,除了已經毫無意義之外,他可能也看透了政權遊戲背後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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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憊的身體,你躺在臥室的牀上。
海瑟薇如常邊擦頭髮邊敲門,問道:“今天辛苦您了,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有!
絕對有!
因爲剛纔你在走廊上聽到浴室裡傳出的交談聲,雖然僅有隻言片語,但氣氛大好,少女們對你讚不絕口,甚至不乏傾慕之情在內。你有十足的把握,今晚無論叫誰來,都必定成功!這就是對浴血廝殺凱旋歸來的勝者的獎勵!
你打算怎麼做?
A,告訴海瑟薇,來暖牀。
B,找勞米挖礦。
C,找勞米探討人性與愛的問題,去掉人。
D,是時候讓菲艾爾汀第一次實現她的承諾了。
E,阿黛爾一定很傷心吧?不知道有沒有想開,你可以嘗試安慰她,以另一種方式。
F,尋常情況下就算把朱麗安留下,可能也會演變成午夜嚎叫,今天值得一試。
G,變形怪分雌雄嗎?這個學術問題需要找伊麗莎白深入研究。
H,告訴蕾婭,你有一根神奇的手指,它會動,而且動的模式叫人絕對意料不到。
I,叫可可來,只有她自己。(沒能理解你大獲全勝的魅力)
J,明天奴隸項圈就失效了,很多事都說不準,趁現在給哈皮檢查一下健康狀況吧。(沒能理解你大獲全勝的魅力)
K,琳達(必定失敗)
不是忘了寫安妮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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