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杜月笙聽到自己名字卻這樣的失態。丁力有點不明白了。周圍的客人們也都呆在了那裡。兩個老人心都揪了起來,以爲是自己的二小子又犯了什麼事情,得罪過人家朋的。不然如何這杜月笙連碗也翻了?
被燙了手的王寶鑫無辜的杵在那裡。
杜月笙回了神來,不由的自嘲一笑。漫說歷史並無丁力這個人,就是有,這十里洋場同名同姓的人也多了。就算真是那丁力,那又如何?
“月生哥,難道,難道你知道我?”丁力微微黝黑了點的臉膛,依舊是不解的神色。
杜月笙搖搖頭:“過去有個故人,和丁力你的名字一樣。失散好久了,呵呵。寶鑫你沒事情?”
“沒,沒事情。”王寶鑫齜牙咧嘴的強自說着,脣邊一扯動,又帶了鼻樑陣陣的痠疼。
杜月笙抱歉的看了他下:“遇到這個混賬,無冤無仇的就動手,是個人都想不到的。別覺得丟人。是我,我也會這樣的。”
王寶鑫本來覺得在杜月笙面前,居然給人打的還不了手,很是丟人。自己身手還是有點的,這以後還怎麼做人?
聽了杜月笙的話,心裡一暖,鼻子又酸了點,哽咽了下:“月生哥,我,我丟您的人了。”
“胡說八道!”
杜月笙笑眯眯的踹了他一腳:“吃飯給錢,你做的很好,被狗咬了,打狗就是。”
“哎!”王寶鑫猛的一點頭,就要奔那地昏迷着的傢伙而去。
杜月笙忙搖頭,眼神帶過了坐在那裡驚魂未定的兩個老人。王寶鑫有了數,又只好站住了。
旁邊愣頭愣腦的丁力正興奮着:“月生哥,你帶我好不好?”
“帶你?”
杜月笙啞然失笑:“老人家,你們可捨得丁力跟了我,好好做事情?放心,我杜月笙不做歹事的。”
兩個老人互相看了看,老婦人臉還有點爲難。丁力的父親卻一咬牙:“杜先生。您看了丁力中意就成。只請您多照顧着點,他畜生脾氣來,家裡也壓不住他。”
“我聽月生哥的,我聽月生哥的。”丁力在一邊忙着連連發誓起來。
憨厚小子那副樣子逗的杜月笙直髮笑,想了下,杜月笙一笑:“老人家,我看你們這攤位也沒幾個錢?”
“有錢,有錢呢,掙錢呢。”老人家也是多年跑着的人,依稀感覺了杜月笙話裡的意思似乎要照顧自己這邊。
他哪裡肯?
平頭百姓,尤其是吃苦多了的人,性子裡其實有着強烈的自尊。做人也非常的知足。何況這可憐天下父母心。只想杜月笙的眷顧全落了丁力身就是,至於自己,他們是想也不想的。
杜月笙嘆息了下:“就這麼着。我家中少個管雜物的副管家。僕婦們也要的人去管着。就請兩位幫了我。這是?”
“這是我大哥。”丁力在一邊說道。
杜月笙發笑的看着丁力,又看着那裡文文弱弱的丁力兄長:“你們兄弟是一文一武嘛。你叫什麼?可曾念過?”
“回杜先生,我叫丁文,識字,看的少,家裡窮…….”
丁力卻嚷嚷起來了:“你瞎說,月生哥,你莫聽他的,他常常溜達到舊攤去翻呢。知道好多東西呢,你用他管賬正好。”
這下街頭,所有在場的人全鬨堂大笑了起來。王寶鑫疼着只咧嘴卻笑的憋不住。丁力的父親哭笑不得的,對着丁力就打:“你個畜生,你也不害臊?”
“哎,哎。不打不打。”杜月笙笑着去拉住了老人,卻連連點頭:“好好,就依了他,就依了他。現在就跟我走,東西會有人來拿的。走。”
“不,不,使不得啊,杜先生,您是個好人啊,使不得。”
王寶鑫在旁邊已經拉住了老人家:“丁管家,走,這裡馬有人來收拾。走,走。丁力,來,跟我一起啊。丁文啊,你也來。”
“我開車!”杜月笙笑眯眯的看了下王寶鑫那紅了的手,青了的臉,轉頭對着幾個還在那裡的人,一拱手:“請各位兄弟,擔待了點,幫着看下,馬我派人來接了,還有那個人也幫我看着。如何?”
“放心,放心,月生哥您忙,我們看着,我們看着。”幾個人忙着答應了下來。
杜月笙點點頭回頭帶着一家人走了。
“丁力,你個頭大,到我旁邊!你們就擠下。”杜月笙下看了看粗壯的丁力示意他坐了身邊副駕駛:“我那邊房間今天還空着,東西已經全了。今天晚就帶了你們過去。幾個僕婦在那裡收拾着呢,兩個老人家幫我看着點。”
“是,是,杜先生請放心。”兩個老人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杜月笙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和丁文問道:“你先幫了你父母休息一日。明天我忙,你在我那裡呆着,後日跟了我去做事情,如何?”
“是。杜先生。謝謝您給我們一家這個機會。”
丁文看的多了,心眼也有點,知道,從此自己就算了杜月笙的人馬之一了,家裡日子也就會好多了。心中感激着,語氣裡很是恭敬。
車子慢慢的開着。說說扯扯沒了多久。
華格臯路216號已經到了。
車子停了門外。
王寶鑫去叫起來了門房,洋人手藝做出的鐵花門打開了。一片草坪前,燈光下,紅色外牆的洋樓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幾個僕婦慌忙整理了衣服出來見主人。杜月笙指着兩個老人吩咐了下安排好,然後看着丁力:“你就跟我走?”
“哎!”丁力二話不說的點了點頭:“爹,娘,還有哥,你們先睡。我跟月生哥走了啊。”
“好的,好的。杜先生您忙。”
杜月笙一笑:“早點休息,丁文啊,照顧好了父母。好了,我們先走。丁力晚睡我那邊,就不要等他了。放心。”
“放心,放心。我們放心呢。”丁力的父親眉開眼笑的說着。
車子緩緩的啓動了。
“月生哥,我們現在去哪裡啊?”丁力見老子不在身邊了,頓時伸頭伸腦的,好奇了起來,一邊新鮮着洋車,一邊問着。
杜月笙嘿嘿一笑:“那混球還在那裡!打了我兄弟,便這麼了事了麼?”
“好,不要月生哥動手,我去!”丁力一臉的殺氣:“那個畜生喝了酒就天了?月生哥的人也敢動?”
“顧忌着你父母在的。寶鑫,下了車,你和丁力就把他放車,帶了回去再說。當街滅了明日傳出來。丁力父母又擔心了。”杜月笙關照道。
車子已經到了地頭。兩個人答應着下去了。杜月笙向着那幾個還在那裡的客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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