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事情通過報道,早傳到了美國。
報紙帶着海一線記者的傾向,一面倒的指責着日本人的所作所爲。
英雄堂一夜的建成。
雪夜裡海市民的作爲。還有日本人的暴行。
這些一直在阿力的心頭縈繞着。
美國的生活讓他找不到自己的價值。
那些管理那些企業,林林總總讓他在規矩的壓制下覺得難受。
而海,比這裡更需要他。也更適合他。
這就是他想離開的原因。
程程無可奈何的走了出去。還有一個人能夠說說阿力,就是聯奎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那麼投緣的。也許就是在之前的日子裡,相互支持着,結下真正的誼?
秦聯奎來了。
程程這樣可愛的小妹子的要求,他不會拒絕的。藉着這個機會,他本來就要來和阿力商量商量事情。
“程程叫你來的?”
丁力又不是笨蛋,秦聯奎這樣地人。在自己兄弟面前臉什麼心裡就是什麼。
秦聯奎沒理會他,自己坐了下去掏出了根香菸。
“你們讀人就是麻煩。有屁就放。”丁力沒好氣的一把搶過了秦聯奎嘴裡的香菸,撕去了他碰過的過濾嘴。
然後塞了自己嘴巴里。
“你怎麼總像個土匪?”
“老子搶你根菸,你叫個屁!搶你女人的?”丁力瞪着眼睛,罵着卻笑了起來。
秦聯奎連連搖頭,自己再掏出根,然後點了。
看着丁力:“你要走,也好。”
“啊?”丁力意外的看着他。
“看什麼?”
“程程找你的?”
“恩。”
“她要你幫着勸我留下的?”
“恩。”
“你來卻要我走?你想幹嘛?”
秦聯奎吐血了。
杜月笙沒安排什麼計劃。
如今地海,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出面。去了哪裡,必定那裡有人看到,圍觀,消息會散發出去。
做事情不要太明顯就是了。
他緩步走下了汽車。
隨着他一起下來的是永野望。
後面汽車裡下來的是焦文斌。萬墨林,顧嘉裳,馬祥生。
李福全早就到了這裡了。他自己兄弟的事情,他要先來。
因爲今天是兄弟們地七七。
他也要代表兄弟們。接受永野望的意思。
77777的拍照在路邊停下,走出的是無人不知地杜月笙。周圍的居民們全一個傳一個的走了出來。
今天英雄堂的香火本來就鼎盛着。
多少地海市民都趕着來了。
永野望看着人頭,轉了頭來,卻又啞巴了。今天的日子就是他自己定的。杜月笙也告訴他今天是兄弟們地七七之日。
他認爲這樣能夠更顯示出自己地誠意來。反正柱香就走,來去也快。
沒想到地是,今天這麼多人。
尤其是
“走。什麼也不說就是了。我們去香便走。”杜月笙低聲的善解人意道。
永野望心裡一熱。杜月笙真地是當自己朋的。
他點點頭。
杜月笙嚴肅着臉。帶着人走向了裡面。周圍的居民已經排成了通道。
顧嘉裳暗自對了人羣裡的兄弟打了眼色。
這一切,連杜月笙都不知道。有很多的事情。是兄弟們自發的去做的。多年的安排,已經讓兄弟們的配合非常的默契。
因爲這麼多年的準備,就爲了一個方向。
杜月笙彎下了身子,把手裡的香火遙遙的對着三個兄弟的位置,拜了拜。然後走前,插進了香爐。轉身到了一邊回禮的李福全面前。
接過了他手裡的
物件,在火盆裡點燃了。再次的合掌,禱告了一番。
下一個是馬祥生,再下一個是顧嘉裳,然後是文斌,墨林。
整個大堂內鴉雀無聲的。
讓大部分海市民感到陌生的永野望,跟在了杜門的人身後,走到了前面。
“他是日本人?”人羣裡,一個老太婆忽然叫道。
所有人,臉色大變。
乾的漂亮!
杜月笙在心裡喝彩着。昨天今天沒有一刻他是和永野望分開地。其他的兄弟們也在一起。永野望無法懷疑到自己身。
這麼長日子來,自己的態度證明了。自己也怕這個麻煩。
隨着這個聲音。
人羣爆炸了似的,全齊齊的看了過來。這種壓力,這個地點,永野望手足無措。萬夫所指的感覺可不是好受的。
求助似的,他看向了杜月笙。
杜月笙面無表情的咳嗽了一聲。
奇蹟似地,人羣把眼神轉到了他的身。百姓們沒忘記,這個人是跟杜先生來的。死去的可是杜先生地兄弟們。
尤其今天是七七。
出於對杜月笙的信任。他們只是等待着一個說法。
“先香。”杜月笙面沉如水。他的話就是命令。永野望這個時候也不會違背。他巴不得呢。
鴉雀無聲的注視裡。
永野望看着鐵板着身材,禮也不回地李福全,想苦笑下卻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麼。只好屈辱的一次次低頭。
心裡只求早點過去這個程序。
而又要壓抑着心裡的焦急。控制着節奏。這個時候
,他知道,一點點的火星也會讓他非常地難堪。就是杜月笙,也未必壓制的住的。
中國人就是這麼樣地。天大地大。躺下地人爲大。
終於結束了。
永野望低着頭,默默地站在了杜月笙等人的背後。隱隱地,他感到周圍的人,包括李福全都有意無意的護住了他。
心裡。微微的好受了點。
杜月笙看着人羣:“不錯,他是位日本人。”
人羣還是很安靜。
只是呼吸沉重了點。幾個兄弟的家屬壓抑着哭泣,看着杜月笙。
“今天,他是來道歉的。永野先生對次事件。和我們的兄弟要表示他的歉意。次的事情,他沒有參加也不在場。但是心裡很是難過。他也不明白爲什麼那些人會那麼做。但是他知道,必須要有個說法。於是他找到了我。請我帶他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給這些兄弟柱香。”
杜月笙的話。說完了。
說到這裡。夠了。表明了永野望和次一羣日本人的沒有關係,就足夠了。
中國的百姓淳樸的很。從來誰是事主找誰去。
杜月笙又站在這裡。
也沒有人來衝動着。幾絲低低的哭泣。在耳邊縈繞着。靈堂裡一片白色,煙火瀰漫。
永野望心裡很壓抑。
他看着周圍的百姓,那無聲無息的氣氛裡,那低低的哭泣繩索似的纏繞着他的靈魂。不知道怎麼的。
他從杜月笙的身後走了出來。
走到了幾個烈屬的面前,又是一個深深的鞠躬:“對不起!”
夠了夠了……再唱戲下去這成好人了。
杜月笙走了去:“走。”
說着他轉身了。
永野望打死也不敢一個人呆在這地方。頭也不擡的,他忙着跟杜月笙向外走去。
一路無話的走到了汽車裡。
他才放鬆了下來,額頭的汗水都下來了,杜月笙卻在鐵青着臉:“王寶新,下去問問,剛剛那個老太婆怎麼知道永野望的?”
“是。”
“算了,算了。”永野望一把拖住了他:“月生,走,走,管他這些幹嘛,不是找事情麼,今天這個時候又不好辦的。估計我以前常常出來,也有人認識的。你不必多心,哎,今天還虧了你呢。”
“福全不還禮,是頂着場子了,別介意。”
“哪裡話,不會的,月生,走。”永野望這裡一刻也不想呆了。
猛地。
英雄堂裡一陣叫嚷聲傳來。
“東洋鬼子道歉了!”
永野望氣的頭差點撞到了
,杜月笙苦笑了下:“走,走。別放心啊。”
“理解,理解。”永野望覺得黃連真苦!
在沒有永野望的時候。
顧嘉裳大聲地告訴百姓,剛剛那個東洋人是被杜先生帶來的。話裡的意思。自然是杜月笙壓制着東洋人來的。
百姓能夠不歡呼麼?尤其是這個日子裡?
杜月笙的汽車向着杜公館開着,杜月笙要永野望和他一起回去,給他壓壓驚。作爲朋,杜月笙表示非常滿意永野望爲他做的。
他很領情呢!
離開那裡越來越遠了,永野望的心情也好多了,陽光透過玻璃灑了他的臉。他的神情放鬆了很多。
嘎吱!
忽然地王寶新剎車了。
正要發火的杜月笙忽然看到了前面站着幾個人。
永野望擡起頭來,心裡只是跳,,盧攸嘉?今天真是惹鬼了麼?永野望已經被少爺日的怕了。
天大地大。少爺最大,本能地永野望就要縮頭。
少爺的聲音已經在外邊響起了:“月生哥,幹嘛呢?大早出去?恩?永野?你個在這裡呢?給老子下來。”
“攸嘉,幹嘛呢。“杜月笙走出了車子。
兩個兄弟當街站着。少爺在月生哥面前算規矩。手下人也知道這些。沒人動。永野望一頭的汗,不知道下還是不下。
“他怎麼在?”
“今天兄弟地七七嘛,永野次和我們在美國的,這個事情不怪他。作爲我的朋,今天他去拜祭下的。做地很好呃。”杜月笙道。
少爺心裡大笑,被你忽悠去的?
不配合,怎麼是兄弟呢?
馬鞭一轉。少爺哦了一聲:“真地?這還不錯,永野,永野?幹嘛呢?老子又不吃人地。”
說着篤篤篤地敲打着車窗。
頂到這個場子。就是烏龜也要把頭伸出來了。
永野望擠出了道笑容。看着平生他最最吃不消的人。他下了車:“攸嘉兄,這個事情我真地不曉得。剛剛和月生一起。去和他們道歉賠罪下的,哎。”
嘆息了一聲,永野望道:“我在,肯定不會發生這些事情的。”
“算了算了。”
盧攸嘉哼哼了聲:“月生哥在呢,再說,事情是不怪你,少爺又不是神經病。”
你還不是神經病?永野望心裡嘀咕着。
“你怎麼不接話?難道你覺得我是神經病?”
杜月笙實在忍耐不住,轉了頭去笑了起來。永野望也不由的笑了:“什麼話呢,真是的。”
“好,就憑你今天這樣,我當你是兄弟了。“少爺非常滿意的拍着永野望的肩膀:“我先去拜祭兄弟。永野,去月生哥那裡?月生哥,馬我去吃飯好啊?”
“你別裝了,那裡還不是你家?虛情假意的客氣。”杜月笙哈哈一笑道。
“告辭!”
少爺嘿嘿一笑,對了永野望一抱拳,鞭子有意無意的從永野的下面一帶,壞笑着轉身帶人走了。
永野望看着杜月笙連連搖頭:“真佩服你,吃得住他的。”
“你受不了他?”杜月笙奇怪着。
“是啊,是吃不消啊,做事情沒個譜的,你說這大街拿個鞭子捅人下身,什麼事情嘛,亂來。”永野望想到那些不堪的回憶,頭就大:“月生,我還是回去,不吃飯了。”
杜月笙一把拉住了他,意味深長的道:“攸嘉也很重要的。”
大局啊!
永野望一臉的壯烈,好,去。去等着被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