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成覺得杜先生的事業很大。在海越久他聽的越多也看的越多。人來人往的滬,人面的笑容和客氣,是井井有條的生活最好的反應。
尤其在法租界裡,而這些,不是甘格林給的。市井裡對着杜先生和甘格林之間的往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雖然真正的秘密百姓們是不知道的,可是這更增加了一種神秘感。
中國人經歷了滿清末年的恥辱,對洋人有着本能的畏懼。雖然讀人口口聲聲的蠻夷蠻夷。但是他們讀的越多越知道洋人的力量。
英格蘭,法蘭西,美國,日本…….
東洋西洋舉着屠刀時刻想分割九州。曾經的天朝國頭,還有隻眼神凌厲不懷好意的巨熊。
杜先生卻能夠洋人於股掌。讓甘格林俯首帖耳的聽從。這就是他的本事。
銀行,船行,橡膠行,公司。工廠…
等等等等。
跟了秦聯奎身邊,周慶成接觸了很多。他看見的是各個地方各個行業地資源力量,源源不斷的被秦聯奎調動着。
而大名鼎鼎的秦聯奎,只是杜先生的一個兄弟而已。
就連次擊敗了英國人,對方賠償十萬大洋,也是杜先生出的手。
周慶成終於真正的知道的天外有天。
他的表現也落到了杜月笙的眼睛裡。
這個年頭,有知識有抱負地年輕人是有的,可是肯腳踏實地做事情的年輕人卻少。
年輕人的好高騖遠,自以爲是。是他們最大地通病。而丁力的莽撞,和杜月笙的氣度一剎那就掃去了周慶成的這些毛病。
他已經很好了。
人才難得啊。今年已經三十多了。而到抗戰地時候,自己手下的一批兄弟,都也將半百。便是最年輕的阿力。也要和現在的自己一樣大了。
杜月笙想找,找他事業裡後進地新鮮血液。
這個事情,是由做事最細心最認真的焦文斌負責的。
除了周慶成外,還有地年輕人地名字。出現在了杜月笙地眼前。
陳默出現了。
是那個海淪陷時,文有墨林,武是陳默,暗殺漢奸。力斬敵寇的杜門大將陳默。
“有嘉裳地狠辣,卻還有文化。”
聽着焦文斌的建議。杜月笙卻誇獎起焦文斌來:“文斌,我一生多少兄弟門人。真正能夠和我一樣的。只有你。”
“月生哥….”焦文斌有點不好意思。心裡卻開心的很。他從跟了杜月笙來,風雨一路。就是想和他一樣。
“這個陳默現在在哪裡做事?”
“陳默現在在巡捕房做事。”
“和豐林兄說下,幫我把他調入軍中磨礪磨礪。不,你叫了他來,我親自看看。滿意的話,我親自送去。”杜月笙琢磨了下,吩咐道。
焦文斌一笑:“今天我已經把他帶來了。就是想讓你看看的。我去叫他。”
“好!”
杜月笙毫不爲焦文斌能夠揣摩他的心意出來,而讓他不快。跟了自己這麼長時間,還不瞭解自己做事。或者虛僞的裝着不瞭解自己。
那樣的焦文斌,自己也絕對不會用的。
兄弟之情,該是坦蕩齊心。哪裡有那麼多的婆婆媽媽?來去久了,豈不讓人心寒?
“杜先生。”
杜月笙看着面前的人。寸頭,個子和文斌差不多。肩膀很寬,腿很長。一臉的精神虎氣。
“坐。十九歲?”杜月笙問道。
陳默依言坐了下去,激動的點點頭,他不知道,更想不到今天居然能夠到傳說裡,杜公館的房遇到杜先生。
“好年歲,陳默你練過武?”
“杜先生,是的。”
翻了下手裡的單子,杜月笙一笑:“陳默,現在在巡捕房覺得如何?”
陳默擡起頭來,平直的看着杜月笙的眼睛,焦文斌剛剛已經叮囑他了,有什麼就說什麼,杜先生不喜歡虛假的。
想了想,陳默鼓起勇氣來:“杜先生,陳默覺得在那裡,在那裡有力沒地方使。”
“不滿意?”
“不滿意。”
“哈哈。”
杜月笙點着頭小了,聽了陳默,他自然知道這個人有多大的能力,怎麼會在乎區區一個巡捕房的生活?沉吟了下,杜月笙試探着問道:“那陳默,你最想的是什麼?”
“我想跟在杜先生身邊。”陳默咬牙道。說完心裡已經七八下,臉都有點紅了。
杜月笙再次笑了,連連搖
不,不,你別忙着失望。我替你安排個路子,你可
“杜先生。隨你安排。”陳默說着,語氣裡卻有了點失望。十九歲年紀,還是個孩子性子。他見杜先生回絕了收留自己在身邊,心裡失望是難免的。
海灘後一代地江湖人,最崇拜的是杜月笙,可是當偶像的卻是丁力。
跟了海皇帝的身邊,出生入死,勇悍絕倫,這是江湖裡年輕人們唯一的夢想。這個年頭。誰也沒有再高的目標。
至於取代杜先生?
這個想法他們一點點也沒有,想都沒有想過。那種想法簡直是褻瀆了自己的精神領袖。
怎麼可能嘛。
杜月笙談完了。
陳默跟着他,杜月笙親自帶着他,驅車前往何豐林的軍營。
“月生。來了?就是這個年輕人?”
“將軍好。”
何豐林嘴巴一下子咧開了:“好好。月生的兄弟就是我地兄弟。哈哈。”
何豐林被盧永翔提拔爲將軍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但是他的興奮還沒過去。將軍這個稱呼對武人來說,可比司令的稱呼更讓人滿足。
杜月笙心裡發笑。盧永翔最鐵心地兄弟,他做副司令了,不提拔你提拔誰?水到渠成的事情也這麼得意?
“我說月生。你什麼眼神?”何豐林和杜月笙來往十數年,彼此已經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了。
杜月笙那種壞笑,一看就知道在暗中取笑自己呢。
何豐林惱火的瞪着杜月笙。杜月笙雙手一舉:“豐林兄,豐林兄。莫要發火。你地地盤月生敢撒野麼?”
“你得了,騎了我頭我也沒辦法你。你一折騰我家少爺就,誰吃得下你們兩個?陳默來。站直了讓我好好看看。”何豐林回頭看着發笑的陳默:“你別笑。我和你家月生哥不這樣不舒服。奶奶的。”
說完何豐林對着杜月笙:“好了。你回去忙你的,陳默這身板樣子好。放了我警衛裡。你放心….”
“去你地。”
杜月笙沒好氣的指了自己的鼻子:“放你警衛裡,吃香地喝辣地?我杜月笙養不起兄弟了?陳默我很看好地,放了你軍中是給我磨礪磨礪的。我給你塊好鐵,你可要還我把好刀!”
“杜先生。”陳默聽了杜月笙地讚許,感動的一抱拳,手臂已經微微顫抖。
邊何豐林卻是破口大罵起來:“,不識好人心。兄弟們,這杜老闆看不起你們,說你們是混日子的。”
周圍警衛鬨堂大笑起來,沒人當何豐林說的真的。
杜月笙哈哈着對了周圍的,何豐林的副官他們笑道:“你說你們將軍,當面胡扯,帶兵帶的這樣也是天下第一了。豐林哥,不鬧了,陳默可就拜託了。我還有事情,陳默,你好好幹。”
“是,杜先生。”
“月生,你去忙。話說前面,刀好我可不一定還你的。”
杜月笙轉身就走,後面是何豐林嘎嘎的怪笑,兀的又來一嗓子:“晚送個娘們去你府啊。”
杜月笙氣的連連搖頭,鑽了車子裡:“寶新,開車,這麼大歲數了不知道羞。回頭你去叫阿力送點藥給他。大張旗鼓的送來。”
“叫福全也來。”
“對對。”杜月笙和湊趣的王寶新相視大笑起來。
車子緩緩的在向杜公館開着。
前面地路卻堵住了。皺起了眉頭看去,沒有什麼鬧事的江湖人在那裡起鬨。好像都是些平頭百姓。
“怎麼了?之前不是好好的?”杜月笙記得剛剛也走的這邊。兩個時辰下來怎麼就有事情了?
“我下去看看。”王寶新把車子停了路邊,關了門走了過去。
半響。
王寶新回來了,大呼小叫的:“杜先生,不得了,好多人要在罵呢。前面是紗布交易所。不知道怎麼的,交易所今天一開拍,就跌個不停。一羣人在罵呢。說要砸了交易所。”
“紗布交易所?”杜月笙皺起眉頭:“好好的?”
“是啊,人家說什麼沒個預兆的,來開市就跌。一拍下去,有的轉眼就被吃了。全在跳腳呢。”
海靠了江淮水鄉,又是數省要衝。繁華無比。
棉紗生意佔了地利,在滬一向做地風生水起的。杜月笙知道這個生意。也曉得整日在交易所裡的,都是在投機賺錢的。
起伏之間,來去拋空得利。投了錢就等數錢地。杜月笙只是不想做這個,他
來錢的事情多了去了。而這交易所來去不在自己掌笙就沒動。
但是對於滬這些他還是有耳聞的。平日裡朋做這個的也不少。就和自己合作橡膠生意地薛老闆也有錢投。曾經還拉自己,只是拒絕了。
什麼事情不掌握自己手裡,就是危險。
杜月笙微微一嘆:“這棉紗幫是海門和南通的人多?這些做棉紗生意的,怎麼由得交易所損的這樣?”
“您是說有人在玩?”
“話不能這麼說。不過反常爲妖,走,我們回去。”杜月笙搖搖頭。天大地大。他事不關己也懶得來問。要忙地事情還多。
車子轉了頭。從交易所在的愛多利路南邊開了過去,向着杜公館開去。
杜月笙不知道。這一來一回的耽誤。
他想脫離地事情,還是找了他。
早有人,已經在杜公館門口等着了。
“文斌先生,杜先生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焦文斌坐了那裡:“別急,別急,我說顧老闆,你等了杜先生來,也要把事情說清楚是不?”
“我能夠不急麼,文斌啊,你不知道。這一拍下去,就損失十來萬。多少人要跳樓地。就杜先生能夠救地了我們。”說着說着,文斌嘴裡的顧老闆,又站了起來向外邊看去。
猛地他叫了起來;“來了,來了。”
“杜先生,有人找你呢。”門房裡的僕役低聲稟報着:“文斌先生在陪着。”
“知道了。”
杜月笙下了車擡頭看去,心裡苦笑了下,真是躲什麼來什麼。剛剛提到面幫,次和五娘那邊吃飯認識的顧永園就到了。
顧永園是南通人。本來杜月笙也不熟悉。只是他和之前南通張家開的大通船行熟悉。杜月笙大昌船行要開,找了熟悉管事人手。五娘出面就請這個顧永園出來,請了點人給杜月笙用。
不管怎麼說,欠的人情是要還的。爲交易所的事情了。
杜月笙一邊想着,一邊笑眯眯的進去了:“什麼風把顧老闆吹來了?”
“哎呀,杜先生,永園這次是來請您幫忙的。出了事情了。”顧永園和杜月笙也不客氣。
外邊誰也知道杜先生急公好義,再說自己和五娘關係好,這來去着,杜月笙也算熟悉的朋了。
“坐,坐。真是的。五娘最近牌局還弄不?自從金榮哥自己房子好了,五娘也忙着不大來了。”杜月笙呵呵着:“喝茶,你說。”
“杜先生。兄弟是爲生意的事情來的。最近可被人玩大了。”
“什麼事情?”杜月笙沒肯定前,只好問清楚。
“還能夠什麼生意。兄弟是做棉紗生意的。這一年下來的,抵不了人家幾個理事竄起來,一拍二拍的,再下去,我們一羣都要血本無歸了。”顧永園愁眉苦臉的:“求杜先生幫個忙。”
“交易所鬧事情那個事?”杜月笙看着他:“我剛剛走過那裡,還正說到你呢。聽人說今日是說跌就跌?”
“哪裡今日啊,前日就開始了。我們去掏了腰包自己支,開始以爲是正常起伏,不想這三日來越來越不對。今日失了我們資本。就直接跌了個底。不然那些散戶早在三日前就跳樓了!”顧永園連連搖頭:“這幾個理事在裡面做鬼,不然哪裡有猛漲不停的道理?”
杜月笙沉吟了下:“永園,你肯定?”
“杜先生,我如果要耍花招,我也不會騙了你去。我哪裡敢呢?真的是被人玩的。”
“不是不相信你,這樣,你把你朋叫來,我一起問了清楚,也好幫你們是不?”杜月笙苦笑了下。
這次出手,又是打殺。交易的事情,講不清楚的,顧永園一個大生意人來找自己,不是借錢是要做主。
這個主,還能怎麼做?他不得不查清楚,砍人也要有個理由在不是麼?
“成,成,杜先生,我先就去叫。不怕你笑,大夥都在等着呢。也就我認識杜先生,厚了臉皮來的。杜先生,不騙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們。外邊海那些百姓也是盼着先生呢。”顧永園一邊作揖,向外退,一邊說着。
然後轉身就奔了出去。杜月笙哭笑不得:“你等着,寶新,你送他去。”
“是。”
第七回彪悍的人馬
杜月笙安靜的聽着。交易的所的內幕,一層層的在他面前抽剝了出來。幾個理事着價格,拋空拋利。靠着商人們的血汗再吃商人們的血汗。幾個浮沉下來,賬面走的天衣無縫的,卻肥了自己。
聽了半響了。
“好了,諸位,這個事情我明白了。但是總要有人出面說是不是?月生並不知道里面的道行。人多嘴雜反而壞事。”
杜月笙笑眯眯的:“我看呢,這個事情只要能夠有機會讓你們說了,也有機會查了。你們想必是可以查個清楚了?”
“杜先生,是的。這點我們還是知道的。怕就怕他們銷燬資料。”
“在你們出杜公館的一刻起,如果他們銷燬資料,我負責把你們損失的錢給你們。”杜月笙淡淡的道。
一屋子商人慌忙站了起來,連連不敢。
杜月笙搖搖頭:“我若答應幫忙了,自然如此。俗話說有理不在聲高。來,你們選兩個人好開場。如何?”
顧永園再次站了起來:“杜先生,這個事情是我請你的,自然要我去說。”
“永園出來我更放心。”杜月笙點點頭:“墨林,叫嘉裳,福全,阿力。”
“是。”
隨着萬墨林出去,一轉眼,焦文斌就帶了他們進來了:“月生哥。他們正在公司地。剛剛一起回來。”
“好。嘉裳,今日晚開始,跟蹤住所有紗布交易所的理事。暗中派人看了交易所。不要打草驚蛇。”
顧嘉裳點點頭:“我這就去。”
“福全阿力,來。認識認識永園。明日你們選派些面生的兄弟,跟了永園,不許任何人碰到他。做的不舒坦的,給點教訓。永園要說話的。”
李福全和丁力一笑:“是。月生哥。”
“諸位。”
杜月笙一拱手:“那就這樣。永園明日午開市的時候。進去好了。今晚各位請注意保密。這方面就不要兄弟說了?”
“謝謝杜先生,謝謝杜先生。”
看着面前商人們客氣的臉,杜月笙搖搖頭:“你們財力也雄厚,就是性子軟弱。當年走南闖北的勇氣。隨着腰包鼓起就丟了。諸位,團結一心纔是裡對地。明日事情起來,可要齊心纔是。”
一羣商人被杜月笙說的面紅耳赤。卻無語相對。杜月笙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事情做好就成。今日還有客人,便不留諸位了。請。”
“謝謝杜先生。謝謝杜先生。”
“月生哥,這個事情你看怎麼辦?”焦文斌看着杜月笙。
杜月笙指了下外邊:“這些人都抗不住了,何況滬那麼多散戶?多少人要跳江呢。做事不留餘地。不是這個法子。我既然答應了,就幫到底。你馬幫我聯繫下巡捕房。明日做好事情。”
“是,那月生哥,這棉紗生意你說我們動不動?”
聽了焦文斌說的,杜月笙笑了:“怎麼,文斌,現在錢多了?輪船的生意還要呢。”
“這不是看也能夠賺錢麼?呵呵。”
“文斌,你記得,既然今日做了這個忙。那麼這個生意沒做就不碰了。天下賺錢地路子多着呢。幫人忙後又進這個事情,傳出去就讓人心寒了。那麼損失的可就不是一點點。”杜月笙敲着叫焦文斌的腦袋教訓道。
焦文斌捂住頭:“哎呀,哎呀,曉得曉得了。月生哥和你說事情呢。”
“說,結婚後怎麼沒以前穩重了?倒是丁力和你像倒過來了似的。”杜月笙笑罵道。
焦文斌打了個哈哈:“聯奎今日遇我地,他忙的沒時間遇你了,大通輪船因爲生意難做,加其他方面調了資本去補償虧空。現在經營不善。聯奎請來的,鎮江楊家的管北想了,是不是能夠去動動心思收了?”
“楊管北年輕,但是腦袋好。恩。”
杜月笙琢磨了下:“不過不是這麼好收地?大通生意難做?”
“是,對了,還聽說蘇北水路不太平。”
水路不太平?
杜月笙搖搖頭一笑:“四老爺家傳的生意經,是本分人,又是狀元出身,香門第。也難怪了,遇到那些水路的漢子,不曉得怎麼對付纔好。這樣,你讓楊管北想個章程,年輕人要考考地。看地過去,就放手讓他幹。”
“是,只是怕年輕不服衆。”
“我也年輕來地,你也年輕着。做出事情,做的好事情,誰不服他有我在,再不拂服我?那就滾蛋。空長歲數沒個見識地廢物多呢。用那些人不用人才,我老了,你老了,怎麼辦?”杜月笙瞪着焦文斌:“你最近這是怎麼了?不像你了。
“我。我哪裡有。”焦文斌委屈的看着杜月笙,不服氣地頂嘴道。
“知道你忙,做事也盡心。哎。”
杜月笙無可奈何的看着他:“算個賬,文斌。再過十年我快五十了。你也四十了?那時候再找接班人用?什麼事情還是我們忙前忙後?要接班現在就要培養了。讀識字還說個百年才能樹人。這工作經驗沒個五六年帶着,哪裡接的班?這纔是我們又一大事!曉得?”
焦文斌聽了杜月笙的話,頓時滿面羞愧:“是,月生哥,這點我沒想到。”
“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
杜月笙眉毛一揚:“曉得這個道理,用好了。過幾年,你就能夠接我的班了。”
“啊?那月生哥你幹什麼?”
“我學金榮哥不行?”杜月笙蠻不講理似的瞪着焦文斌。
焦文斌傻乎乎的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兩個人全笑了。
一夜過去的很平靜。海是遠東的中心。小到市井百姓,大到江湖廟堂,那政治經濟,乃至數國之間地暗自交鋒。都是擁擠在這片相對來說。小了點的土地。
還有條黃浦江在嗚咽着。
可是並不是每時每刻都有事情發生的。就連一貫會折騰的蠢貨永野望,也在喝了點酒後,酒品及其差地砸了兩個杯子,然後睡着了。
暴風雨前。寧靜是力量的積蓄。
大自然裡是這樣的,江湖也是。
沒有人察覺到交易所周圍隨意走動着的年輕人們,抱着繼續發財夢想地理事們也是的。
他們不知道從昨天到今天。多少的眼睛在看着他們。每個他們走過的路口。每個他們停駐過地弄堂。那些偶爾看了他們一眼的年輕人,組成了網。網中是不知不覺的他們。
滬懷揣着發財夢地人們,陸續地走進了交易所。
他們在期待着,今天能夠逆轉昨天地厄運。
可是隨即他們就失望了。
繼續的虧,繼續地,一個個小小水潭裡的水,就這麼不知不覺的,又沒了。一個個用這種合法方式賭博着的賭徒們,眼睛已經紅了。
“,哪裡有這種事情,必定是有人玩鬼!我要查賬。”
在今天再次看到四日來相同的情況後,顧永園心裡裝着杜月笙的支持,大聲的吼叫了起來。
“就是棉紗原價一直暴漲,肯定是有鬼,老子做了這麼多年,沒見過。”
“就是。”
每個人都覺得這個事情不正常。只是那些膀大腰圓的人站在那裡,維護着所謂的秩序,所以沒有人敢出頭。
但是現在有人叫了,叫的那麼的振振有詞,仇恨着的,盲從的心理讓交易所裡,漸漸的喊出了一條嗓子。
其中當然有杜月笙手下的功勞。
人來人往的交易所,沒有誰會注意到多了十來個生面孔。
羣情洶涌着。
交易所的人,慌了。
顧永園在狂叫着幾個理事的名字。幾個理事火了,帶了場子裡的場務人員,想着顧永園奔來。
氣氛一下了凝重了起來。
大部分的人,都看向了這裡。這就是人的心理,店大了欺客,那麼人人就縮頭。客大了欺店了,自然羣情就洶涌了。
不屑的看了看周圍躲閃了開去的,麻木的那些人。顧永園憤憤的吼道:“要幹嘛?作弊了還完黑的?”
“給我把他……”
人羣徹底的安靜了,洶洶而來的幾個理事,和一羣手下也楞住了,他們的動作就像個石化了似的。
因爲顧永園的周圍忽然的出現了十來個人。十來個眼露精光,一臉彪悍的漢子。
他們狠狠的,帶着挑釁,不屑,和冷漠,瞪着交易所裡的人。
把顧永園護住了。
顧永園憤怒的繼續叫了起來:“查賬!你沒鬼怕什麼‘
這意外的人馬出現,人羣又洶涌了。顧永園沒有愚蠢到恥笑那些冷漠的人,他反而回身號召起來:”大家說對不對?查賬!“”查賬“這次人羣的口號整齊的很。
他們有槍!
看着那些精壯漢子手按在腰,眼神凌厲無比。面沉如水。一言也不發,那種氣度,是出手就取人頭的。對方那殺氣騰騰的感覺,作爲人家目標是清楚的很的。
幾個理事目瞪口呆的站在了那裡,巡捕房?報警!這是他們想。
今日又一萬,總任務還有二十二萬。大家投票支持。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