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
透過那鏤空的窗花,和窗戶上的木頭格子,幾道陽光打在了杜月笙那張自信的臉上。年輕的杜月笙在侃侃而談着自己的想法,黃金榮在一邊認真的聽着,思索着。
“金榮哥,這人不能夠只看過去,我知道你對嘯林呢,印象不是很好,但是就從他捨命救了我,我就覺得這個人還有好處的。”
杜月笙停了下,對着黃金榮一笑:“我這不是因爲他救我了命,才說好話的啊,這人在世上,他僅有一文給我一文,和您有十個大洋,給我一個大洋,我覺得都是一樣的。”
“恩。”
黃金榮點點頭:“義氣二字上,他還是做的不錯的。可是這品行.”
“呵呵。”
杜月笙笑了:“談到這個,金榮哥,月生斗膽了,江湖中人,說起來,山東的響馬河南的賊,你說這山東就全省皆是好漢子?人家河南就沒個好人了?品行二字,如何說的起來,這人說人的,說人的人未必是什麼好東西!金榮哥你也沒和嘯林處過吧。”
黃金榮也失聲笑了起來:“也對,也對,我手下河南的兄弟也有的,不錯的很,那山東的混賬我也滅了幾個的,哈哈。”
“就是嘛。”
杜月笙拍了下大腿:“人言可畏,三人還成虎呢,我還說那賬房先生得了梅毒呢,你不相信?你別說出去,馬上我派人傳話去,明天桂生嫂子肯定知道了,要趕他走,你相信不?”
黃金榮再次大笑起來,踢了杜月笙一腳:“你這個傢伙,有話就直接說吧。”
杜月笙嘿嘿了下:“我不是話多,金榮哥,這以後處事呢,我怕您和他心裡有隔閡,用人的時候不痛快,他心裡不舒服,那反而壞事情,對不?”
“恩,是這個道理。”
“江湖裡的人又幾個乾淨的很?女人大煙打架殺人放火,什麼不來啊?呵呵。我是看張嘯林出身武備學堂,他畢竟和那些人有點交情,現在他少個路子出來,沒個面子,他不好動,不如呢,。趁這個時機扶他一把。這樣我們也好辦事。他也感激您,不是麼?”
“着!就按你的話來。用他吧。”黃金榮終於點頭了,他隨即問道:“好了,再談談你的什麼公司想法。”
杜月笙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茶,點點頭:“公司呢,要有個場地,起碼我們買棟樓,帶倉庫。這法租界裡是金榮哥的地盤,咱們就在這裡從碼頭上走煙土發發,何督軍乾的,我們也乾的嘛。公司掛個其他牌子,走點其他的貨,關係打好了,誰敢查金榮哥的?”
“具體的呢?”煙土的暴利是黃金榮心裡清楚的很的,但是這麼幹他還真沒幹過,他心急的問道。
杜月笙給他詳細的解釋了起來:“堂堂的淞滬督軍使和警察廳長都要掛羊頭賣狗肉的,我們當然也必須這麼幹。成立了貿易公司,有個幌子,再說了其他的貨物未必不賺錢,那其他貨物走的就是個賺回本錢的,煙土一走,那利潤不就是純的了?”
“快說,快說。”
“金榮哥你手下,不是有安南的巡捕麼?調幾個來,認你不認其他人,誰也動不來我們的倉庫和貨物對不?”杜月笙的手扳着,一條條的數落了起來:“金廷蓀大哥,是您的老人了,算盤狠又準的很,這麼個大賬房不用到那裡,卻憋在家裡不可惜了?”
“對!”黃金榮笑眯眯的,今天除了點頭就是點頭。
每當黃金榮激動的時候,他的眼睛就有點微微的眯着,杜月笙微笑的看了下他,心裡知道他完全的心動了。
於是他繼續了起來:“老闆你出面,暗地裡包下那法租界工商局裡的鴉片運輸和銷售的全部業務。我們出去收拾了零碎的那些販子。直接獨佔了這行當!你是個公家身份,不出面,桂生姐出面,公司法人一掛。誰說個什麼?”
“不,這個我再想想。”黃金榮忽然搖搖頭。杜月笙愣了下:“怎麼了?”
黃金榮笑笑:“你繼續。”?杜月笙疑惑的看了下他,只好繼續說道:“恩,鴉片來的大了,必須從吳淞口上來,這吳淞口到高昌廟再到龍華,最後進法租界一線上,水警,稽私營,警察廳,這些人難處理,黑吃黑不怕他,就怕他查!這個時候就要嘯林去了,對不?”
“哈哈,好你個月生啊,算好了用人用哪裡了?不錯,不錯,這張嘯林武備學堂出身的,和這些武人熟悉的多,可以去打打路子的。不錯。繼續。”黃金榮道。
“公司嘛,走章程上規矩點,表面上公司裡的人清爽點,不要橫眉豎目的。到時候找人來訂幾個章程,收點好的學生子如何?”杜月笙試探着問道。
黃金榮連連點頭:“是啊,這公司門面嘛。就要得亮堂點,那青樓裡的婊子,不塗了點粉,鳥眼那麼一拐,醜的嚇死人,老子纔不去嫖她呢。”
杜月笙聽了這個比方,爲之氣結了,杵在那裡半天沒說出話來。感情自己努力了半天,金榮哥說這個?
“好,說定了吧?”黃金榮笑眯眯的看着杜月笙:“幹什麼了?愣那裡?公司叫個啥子名字?”
杜月笙苦笑了下:“金榮哥啊,好好的公司你比那樣?還有,是你定啊,我哪裡有錢去搞?你纔是老闆啊。名字也你定啊。”
“放屁!”
黃金榮大笑着罵道:“杜老官莫瞎說。你如何不是老闆,沒錢?哭窮呢?這樣,賭檯的收成再給你一成。”
“不,不,”杜月笙大惶。
“客氣什麼?這個東西搞起來,你居功至偉!該的。”黃金榮哈哈一笑站了起來:“這什麼東西你負責吧,去和桂生說下子,看她意思去。然後你從賬面上直接和她拿,搞好了告訴我。我不煩這些事情了,人也隨便你調用。以後這個事情就你管好了。名字也你定吧!”
“金榮哥,這,這…”杜月笙結結巴巴的看着他。
“哼哼。”
黃金榮哼了下:“你不做誰做?”
“那,那金榮哥你去先和桂生姐說去吧。”
“少來!”
黃金榮渾身哆嗦着,果斷的一揮手:“那婆娘,一定問東問西的,這些道道我聽了也煩死了,心裡清楚,卻說不來,你不去說如何行?去吧,去吧。我現在就去法租界那工商局裡,觸他孃的,我看他們敢不給我做?”
說完,性子急的如火的黃金榮居然拔腳就出去了。
只有杜月笙呆呆的苦着臉坐在那裡,又去見那老闆娘?這怎麼辦?和她說?說一句正事被欺負個七八句的,算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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