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父杜文卿,生母朱氏,繼母張氏,還有個妹子,對,可是這個妹子被黃姓的寧波商人抱養過繼去了。
杜月笙翻江倒海的回憶着,只發現自己目前也就還有的幾個遠親,還在高橋那裡。
黃金榮的意思,去請來。杜月笙心裡卻是極其的不願意。當年落難的時候,家中親戚無一人伸出援手幫助過自己,和自己的繼母。其實杜月笙的心裡恨透了這些寡情的親戚。更何況目前的他,早就和過去的杜月笙不一樣了。
聽了黃金榮的話,杜月笙搖搖頭:“金榮哥,有您做我這邊的家長足夠了。真的。”
“這哪裡行,兄弟,你可是大婚,如何不要鄭重點呢?”黃金榮並不完全知道杜月笙過往的事情。
杜月笙苦澀的一笑:“要請我早就請了啊。先母走後,先父一人苦不堪言,無奈之下,只好把我的小妹送了人。之後娶了後孃張氏。沒想到父親又走了。就我們孤兒寡母的,親戚那裡卻沒一個援手的。”
“啊?”黃金榮還沒聽他說過這些呢,不由的一下子坐直了。
杜月笙看着他:“八歲的時候,我後媽出去找事情做,卻又被人拐騙了,從此沒了下落。”
“那,那月生你是如何….”旁邊的林桂生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如何活下來的?”
杜月笙一笑站了起來:“討飯唄,親戚家哪個良心發現了,給碗剩飯,吃了半碗米聽着一籮筐的吆喝!哼,金榮哥,您說我這樣的親戚請還是不請?”
“觸他娘!”
黃金榮惱火的拍着桌子:“請個鳥!當我沒說!”
“好了好了。今天是個好日子,看看天也要亮了。月生,你也收拾收拾接花轎去。反正沈家住的地方到你家也就幾步而已。別說這些傷心的事情了。”林桂生也站了起來捏了下黃金榮。
黃金榮點點頭:“月生,你放心,今天你辦喜事高興嘛,明天我親自帶人去滅了你親戚家滿門!”
杜月笙¥%…………
“你作死啊!”
林桂生杏眼圓睜,瞪着黃金榮:“怎麼說話呢?快呸幾口!有人家今天結婚,你明天去滅人家親戚滿門的麼?過去就過去了。月生過的好,氣死他們,不行啊?快呸啊!”
黃金榮也知道自己說的有點觸黴頭了,連忙乾笑着呸了口。
杜月笙哈哈笑了起來:“金榮哥,知道你對我好呢。呵呵。桂生姐,我還要幹什麼?”
“幹什麼?要不要如君妹子去先和月英妹子聯絡聯絡?省的晚上你兩頭跑?咯咯”林桂生一本正經的開了口,話到一半卻又飄了起來。沒說話,自己已經笑癱在了黃金榮的身上。
黃金榮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說話嘴巴上有邊不?月生也這麼大人了,都娶妻立業了,還胡說八道的?”
“怎麼?我高興!”林桂生粉臉一翻,蹬蹬蹬,人又出去了。
杜月笙和黃金榮面面相覷,半天后,忽然一起笑了起來。
“金榮哥,好福氣。”
“福氣?呸。月生我和你說啊,這女人,要管教好了才行!你那兩個別像我家這個。聰明是聰明,可女人太聰明瞭就要命囉!”
黃金榮頭揚起來,忽然呆滯住了。杜月笙奇怪的看着他:“金榮哥,你想什麼呢?”
“觸他娘!”
黃金榮憤憤的看着杜月笙:“怎麼你納妾又娶妻她這麼熱心?老子堂堂黃麻子卻是一個娘們?”
杜月笙再次…………
…………
同孚裡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裡。
一頂寧波龍鳳大花轎上,下來了一個身材嬌俏的女子,杜月笙接過了那隻素手,把新娘挽進了自己的家門。
………
夜色已經降臨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咯咯,孩子們,起來吧。”【這是林桂生的聲音,然後是外面兄弟們一片鬨堂大笑】
杜月笙咬牙切齒的瞪着沒規矩的老闆娘,跟着又夫妻對拜了下,慌亂之下好險沒撞了沈月英的紅蓋頭。
“月生啊,你結婚娶妻,我是大媒哦,你這狠狠的瞪着長輩是幹啥子麼。一個還不夠?再來一個?儂阿吃得消伐?咯咯。”
黃金榮坐在椅子上失聲大笑了起來。那邊沈家的老太見了黃老闆和老闆娘對自己女婿這麼上心,心裡也開心。自然也笑了。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笑的一塌糊塗。只有新娘子害羞的低頭不語,心裡砰砰跳着,看着自己的腳尖,動也不敢動。
這個時候。
外邊一聲吆喝已經起來了。
設在同孚裡的流水宴正式開始了。看着旁邊的兄弟們,再看看自己大哥黃金榮那張笑臉。杜月笙微微的吐了口酒氣:“金榮哥,來,我敬你!”
“好,月生啊,嘿嘿,你說的那個事情我也問了,等你……”
“好了,好了。”
林桂生一把拉住了黃金榮:“月生今天大婚的日子,你也別怎麼着了。什麼事情等幾天再談也不遲!”
“恩,恩,喝酒,月生來,少喝酒多吃菜,晚上嘛,嘿嘿。”
“哼。”
一雙眼睛又勾了過來,林桂生忽然冷冰冰的丟下一句:“男人沒個好東西!看你們笑的那樣子!我去看看如君妹子了,黃金榮,晚上你自個睡去!杜月笙你膽敢有了新人忘舊人,老孃就把你活活拆了!”
說完,林桂生的蠻腰一扭,帶着陣香風,轉身又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黃金榮發作不得,又笑不得的,無奈的看着杜月笙:“月生,你說這婆娘。這……恩,還真巧了,那不是………”
苦笑着的杜月笙順着他的眼睛看去,一個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是他?該來的還是要來啊!
杜月笙心裡嘆息了下,回頭看了看黃老闆:“金榮哥,我去下吧。畢竟要他走動走動的。”
“恩,別說的太急,等你大婚後,我們遇他。”黃金榮點了點頭,對着身邊走來的一個青幫的兄弟又舉起了杯子:“來,喝酒。”
杜月笙沉默了下。
舉步向那邊角落裡的一張桌子走了過去。
“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月生哥,喝酒,來喝酒!”一羣黃公館門下的小輩兄弟看了杜月笙來了,慌忙鬧騰着站了起來。
杜月笙微微的一笑,歉意的看了下大家,一飲而盡,然後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酒瓶,給自己滿上了。
月生哥要回敬我們?一桌子晚輩的兄弟們吃驚的看着他,
杜月笙卻回了身來,彎下了腰,坐到了後邊一張桌子上。對着身邊的一個臉上有點難堪的漢子:“嘯林哥,好久不見了,幾次想遇你,都找不到你人,怎麼不上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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