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的事情發生着。國民政府的軍人百姓被日寇尋釁殺害。舉國憤怒。
上海也一樣。
十里洋場燈紅酒綠但是不代表最後一點民族自尊心的喪失。相反的,因爲接觸的新事物多,這裡的人對時局的反應更強烈些。
一日反常的沉默後,五月五日清晨。
上海市民忽然發現,弄堂裡那些橫眉豎目的漢子們,穿的整整齊齊,一個個出發了。
他們去的方向,是杜公館。
杜先生要動了?
市井裡無數的眼睛頓時看向了法租界。
“阿力,開始了?”
丁力堅毅的點點頭,對着程程道:“記得月生哥的吩咐,和學生們說好了。”
“是。”
程程轉身而去。
復旦大學裡,章太炎默默的放下了手裡的電話:“給我關門!集合學生!”
看着門口大門被緊緊關上自發要上街遊行的學生們都鬧了起來。遠處,白髮蒼蒼地章太炎站了那裡。
那雙眼睛裡。流露着憤慨,直如鬆立在風中。
看到學生們漸漸的沉默了,章太炎點點頭,走上了一邊的高臺。看到他這樣,學生們知道先生有話說。忙趕了過去圍住了高臺。
便在這個時候,大門外好多的青衣漢子衝了過來,站了大門處。
面對學生們的驚訝。
章太炎心裡一嘆,揚聲道:“同學們,安靜。”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我也一樣。我想去吼,去打。可是我們這些讀書人比得上外邊那些好漢麼?就在三十分鐘前,我接到了電話。上海各界委託杜先生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們有話對你們說。”
杜月笙?上海各界?
“你們。是國家民族的元氣所在。現在外邊很亂。你們不能夠出去。你們首要的任務是好好讀書,將來報效國家…….”
沒等章太炎說完,下面已經有幾個叫了起來,喊着口號要出去遊行。
章太炎大怒:“遊行?遊行給誰看?日本人看到了理你們麼?外國人看到了理你們嗎?中國政府在交涉着。軍隊在備戰着。各行各業在捐款着,難道你們遊行給自己的國人看?各人有各人地職責。有各自的擔待。各個年歲的人也有着各自的歷史使命。你們地任務,是化悲憤爲力量,努力的學習。爭取早日能成爲國家民族的棟樑!”
“程程小姐。”
章太炎在高臺上,勸告這些衝動的學子地時候
c,外邊守衛着復旦的青幫子弟人人躬身叫了起來。
“我要進去。月生哥要我來的。”
“是!”
很多很多的學子。多少年後。他們都記得五月五日地上海早晨陰雲密佈,國學大師在臺上指出他們的使命和現在的首要任務。而門外。無數江湖好漢地彎腰裡,一個美麗自信地女孩子,迎着大家地目光,緩緩走了進來,走到了白髮蒼蒼的章太炎身邊。
“同學們好,我叫程程。來自北大。我有幾個事情要和大家說說。”程程隨即恭敬地對着章太炎請示道:“章伯伯?”
章太炎愛憐的對着她一笑,讓到了一邊。
衆人的仰望裡。
這個美麗的女孩子站在高處:“早在復旦建立前。章太炎大師和杜先生商議的時候,杜先生說過一句話。也就是剛剛章太炎大師說的,我們是國家民族的元氣,我們要好好讀書。但是他之前還有一句話。”
“那就是,該犧牲的,也是他們這一代。他們正在壯年,正是國家的支柱,而我們還年輕。他們那一代,在履行自己的使命,而我們這一代呢?我們是抓緊時間學習,不讓前輩們的血白流!上海灘上,杜先生今日已經號召全上海人民抵制日貨。整個上海,在有條不紊的行動着。在這裡,請同學們想想,與其你們衝上街頭,空喊幾句口號好,還是在這裡,拼命的
同時幫組國家做點真正的有意義的事情?”程程看着反問道。
章太炎在一邊默默的點點頭,是的。學生們想用遊行去喚醒民衆。可是杜先生已經在號召,他的力量比這些學生們大多了。
看着風華絕代的程程,那自信理智的目光。再看看臺下那些學子們幼稚熱血的臉。
章太炎一嘆:“申報,商報將入駐校園。程程同學,以及她的一羣已經工作的,你們的學長們,將在課餘時間帶着你們去看,看看這個風起雲涌的上海灘。”
“用你們的筆來報國,真正的做事情,而不是空喊口號。愛國,不是隻喊喊口號!你們能夠做到麼?”程程大聲的問道。
下面是轟然的回答:“能。”
程程嬌俏的一笑。
終於安撫住了。杜先生昨日和她談的,也聯絡了章太炎他們。今日上海要有點動作,學生們上街去,萬一受到什麼傷害,激發大的矛盾就不好了。畢竟現在還沒到時候。
程程開始理解杜先生眼睛裡的擔心。
杜先生說的對,愛國不僅僅是口號,熱情要正確的引導。回想起來,如果不是在杜公館這麼長時間,聽到這個消息,自己也會像當年在北大一樣。
就是上街喊喊口號吧?其實,現在這樣做才更有意義!
程程微笑着:“同學們,報社的學長們來了,請他們給你們講講計劃,還有已經發生着的事情好不好?”
“杜先生,章先生和程程安撫住了學生們。”萬墨林接完了電話,稟報道。
杜月笙恩了下。
身邊幾日匯聚一堂的各個大佬們沉默着。
杜月笙淡淡的道:“這些學生子。事情不是喊喊口號就好的。正在做事情,還是不添亂爲好。要引導。”
“月生。今天怎麼說?”
“還是昨日商議的那樣。凡我上海,不留日貨。全部銷燬。從此再有敢買日貨的,哼!”
黃金榮一拍大腿:“這個時候,還敢賺賣國錢?想死老子成全他。”
“金榮哥,你看着,必定有。從來不缺這些漢奸!”杜月笙冷冰冰的看着周圍的人。
虞恰卿等商界的大佬們坐在那裡。
杜月笙站起來一抱拳:“嚴人必先律己,既然諸位有心報國,組建了這個反日救國會。那麼就先從我們做起吧。”
“那是當然。只是這個事情執行上,還麻煩月生了,我們也是號召號召。”虞恰卿說道。
“月生一定會執行好的。”杜月笙嘴角猙獰的一笑。
笑的人膽寒。
杜公館外,一輛輛卡車拖了李福全阿力他們帶人收繳的日貨,看向了蘇州河邊。
好多的商人,自發的把店裡的東洋貨丟了出來。
青幫子弟們在路邊裝着,,一車一車。整個法租界的動靜,開始向外蔓延,英租界也開始了。
蔓延着,蔓延着,蔓延到永野望抽搐的臉上。他的門外響起了敲打聲……..
一羣日本商人瘋狂的涌了進來,臉上是悲憤到了極點的神色。
因爲他們被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