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三尺,確實找到了線索。田島拓真得知,發現了地下室時,非常高興。他疾步走過去,但還沒走近,一名憲兵已經急不可耐的拉開了地下室的門。
“等等!”田島拓真突然大叫着說。因爲他突然想起,之前搜查胡夢北的住處,也是發現了地下室,結果裡面出現了炸彈。
“轟隆隆!”
田島拓真的話還沒有說完,手下已經將門打開,就聽到一聲巨響,整個房了差點被掀翻了。那位急着拉開門的憲兵,被炸得飛了出去,摔到牆上才彈了回來。
這聲巨響,也驚動了四維路上的所有人。中國人喜歡看熱鬧,聽到動靜,很多人走了過來。田島拓真只能讓手下亮明身份,阻止別人進來。
可是,這聲巨響,卻徹底暴露了田島拓真的行動。至少,朱慕雲知道了田島拓真的行動。得知沒有發現許值,朱慕雲終於鬆了口氣。
“朱組長,我需要人手來清理。”田島拓真此時不得不向朱慕雲求助,四維路十二號已經被完全炸燬,沒有朱慕雲的幫助,僅靠這些憲兵,沒辦法清理現場。
“需要多少人手?清理哪個地方?”朱慕雲佯裝不知的說,田島拓真開了口,他當然得派人去。甚至,還要讓華生親自帶隊。
“至少二十人吧,在四維路十二號。”田島拓真說。既然讓朱慕雲做事,他只好將自己的行動,簡短的向朱慕雲介紹了。
“好吧。”朱慕雲馬上給華生下命令,讓他親自去四維路十二號處理此事。
而朱慕雲,則第一時間向植村巖藏彙報。此時的植村巖藏,甚至都沒有接到田島拓真的彙報。沒想到,朱慕雲竟然先一步,報告了四維路十二號的情況。
“田島拓真雖然撲空,但說明邱俊卿的情報並沒有錯。歐高士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植村巖藏問。田島拓真通過司洛夫斯基,抓到了邱俊卿,並且讓他投誠,確實是一着好棋。
“據我得到的消息,地下黨確實有一條秘密的地下交通線。據說,地下黨有一條直通城外的暗道。”朱慕雲緩緩的說。
關於城北的這條暗道如何處理,朱慕雲原本想與許值好好溝通一下。但現在看來,怕是沒有機會了。
軍統的意思,如果不能爲軍統所用,寧可向日本人通報。也不能便宜地下黨。這條暗道,朱慕雲覺得,軍統可以使用。但不能主導,只要需要的時候,才能借給他們使用。
鄧湘濤當初脫身,都是藉助這條暗道,可他絲毫沒有感激之情。爲了不讓地下黨佔便宜,寧願將情報送給日本人。
朱慕雲雖然很無奈,可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自己聽從重慶的命令,不但要被懷疑,而且重慶也有的是辦法通知日本人。
朱慕雲也想過,讓地下黨交出暗道,或者讓袁旺財重新再挖一條暗道。可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
先不說重挖一條暗道,需要耗費數月的時間。袁旺財和羅泉,現在也沒有這麼多時間了。當時加上楊世英,他們三人,幾乎是沒白天沒黑夜的挖了幾個月。現在讓袁旺財和羅泉,沒有一年時間,怕是不可能挖通。
按照現在日本人的頹廢之勢,他們未必能堅持一年呢。自從進入44年以來,日軍在戰場上有如強弩之末。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看到日本人只是在苦苦支撐。
新四軍的兵力越來越多,建立了政權的根據地也越來越廣。國軍得到美軍支援後,武器開始更新,戰鬥力大爲提高。在戰場上,日軍的火力優勢在急劇減少。有些時候,甚至還不如國軍。
此次日軍的彈藥庫和油料庫被炸,就已經說明了問題。日軍的飛機,已經不再是美機的對手。古星周圍的機場,經常遭到轟炸。日軍的飛機,只能躲躲藏藏,如果是一對一作戰,遠不是國軍的對手。
如果將這條暗道,交給軍統。朱慕雲相信,不用多長時間,這條暗道,將成爲重慶那些高官的走私通道。這是最悲哀的,前線的將軍浴血奮戰,後方的官老爺,卻藉機大發國難財。
因此,朱慕雲最終決定,這條暗道,只要交給組織,才能真正發揮它的作用。將暗道的事告訴植村巖藏,並不代表暗道就不能發揮作用了。
“暗道?知道具體位置嗎?”植村巖藏一聽,果然很感興趣。
同時,他也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何歐高士能出入古星有如無人之境。
“據說在城南,但我覺得,應該在城西纔對。暗道的出口應該在江邊,出來後直接坐船離開,神不知鬼不覺。”朱慕雲說。
當時他也這樣想的,從城內直達江邊。可是,江邊的地質較爲鬆軟,幾米的地道或許沒有問題。但要幾十米甚至上百米,很容易崩塌。
“朱組長,你的任務,就是迅速找出這條暗道,不惜全力以赴。”植村巖藏說。
“嗨!”朱慕雲堅定的說。
“只要找到這條暗道,就是大功一件。”植村巖藏說。
“保證完成任務。”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只要是朱慕雲答應的事,他一般都會完成。植村巖藏既然這樣的交待,他更得好好表現。只是,城北的地道,怎麼可能泄露給日本人呢?
朱慕雲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但具體如何實施,得找袁旺財商量。隨後,朱慕雲去了趟濟南路。先給袁旺財打了個暗語電話,過去後,直接到實惠餐館的地下室,袁旺財早就在恭候了。
“朱先生,有什麼吩咐?”袁旺財知道朱慕雲不輕易來找自己,只要他來,肯定有事。接到電話後,他還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事情,
“如果讓你在城東再挖一條像城北那樣的地道,需要多長時間?”朱慕雲問,他時間有限,許值一直失聯,他得確定對方的安全。
城北有地道,朱慕雲相信,只要許值想轉移隨時都可以。可朱慕雲需要與許值商量,如何處理邱俊卿的事情。
“城東?如果正常情況的話,至少也得三個月。”袁旺財想了想,說。
“你說的正常情況指什麼?”朱慕雲問。
“比如說晚上的動靜不能太大,我們工作的時間也能過長,還不能被周圍的人懷疑。袁旺財說,如果只是一心一意的挖地道,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袁旺財想了想,說。
“挖一條最短的,也是最簡陋的地道,只要能過人就可以,保證你不受打擾,最快需要幾天?”朱慕雲問。
“十天。”袁旺財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那就給你十天時間,全城任何地方由你定。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另外就是要快。”朱慕雲說,不管如何,這件事是重要的是保密。
“選好地方後,我備足十天干糧,一口氣將暗道挖通。”袁旺財說,他也是個很謹慎的人,如果此事對朱慕雲不重要的話,他也不會特意來找自己。
許值其實並沒有走多遠,他在四維路十二號將事情安排好後,提着電臺和一些重要文件,直接到了克勒滿沙街88號恆昌源商行的地下室裡。
有華生這位優秀的情報員,許值能及時掌握敵人的動態。特別是得知,四維路十二號發生了劇烈爆炸後,他知道應該有人要倒黴了。
對“獵手”要求見面的請示,許值暫時不能答應。第一,他在克勒滿沙街88號,不適合與朱慕雲見面。第二,邱俊卿叛變後,他隨時可能面臨危險。這個時候與朱慕雲見面,會給對方帶來巨大的風險。
許值也知道,有些情報,朱慕雲不適合告訴獵手情報小組。否則,他這個政保組長的身份,很容易被看穿。許值只讓董廣寧給“獵手”回了信息,告訴他自己在恆昌源,目前很安全。
“許書記,能不能跟我說說‘獵手’同志的事蹟啊。”姚燕萍趁着給許值送飯的機會,想打探“獵手”的事情。
“你難道沒學過保密紀律?”許值說,“獵手”的事蹟很多,可他不能跟任何人說起。雖然說出來,能讓人更敬佩他。可組織紀律就是組織紀律,不能有任何藉口。
“我當然知道紀律,他也是我的組長。我只想知道,他是男是女,這總不過分吧?”姚燕萍一直在“獵手”領導下工作,從來沒有見過本人,心裡當然非常好奇。得知許值與“獵手”見過面後,特別的好奇。
許值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告訴姚燕萍,“獵手”是一位男同志,這本身就是最大的泄密。“獵手”的身份,他必須絕對保密。哪怕是犧牲自己,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朱慕雲向植村巖藏說起暗道之事後,讓於心玉給重慶發報。就說,已經按照局本部的命令,向日本人提供了地下黨暗道之情報。
收到“木匠”的指示,於心玉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局裡竟然要求古星組向日本人提供地下黨的情報?
ps:今天有點事,只能在車上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