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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已經下班,按照他正常的習慣,應該先回家。或者找個地方,約於心玉一起吃飯。但今天晚上,於心玉未必會空。因爲自己也給軍統留了情報,於心玉會第一時間向重慶彙報。
朱慕雲打電話到家裡,於心玉果然推辭,說身體有些不舒服,想早點休息。朱慕雲關心她,想讓她去醫院,於心玉馬上拒絕,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知道於心玉有任務,朱慕雲也就不回去了。朱慕雲四處打聽邱俊卿的消息,結果,還真被他發現了,邱俊卿既不是被警察局抓了,也沒有送到憲兵隊,政保組當然更加不會動手。轉了一圈,朱慕雲才發現,邱俊卿原來被特務分室抓了。
朱慕雲不想與小野次郎聯繫,他知道,小野次郎既然收下了邱俊卿,又沒跟自己打招呼,肯定沒打算通知自己。朱慕雲馬上找到植村巖藏,向他彙報了此事。
“植村課長,司洛夫斯基被田島君提出來後,果真釣到了大魚。可是,這條魚直接送到了特務分室,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朱慕雲說。
司洛夫斯基是田島拓真提出來的,朱慕雲才知道,田島拓真竟然想讓司洛夫斯基查地下黨。他很痛心,明明廟謨之前叮囑過地下黨,偏偏還是出事了。
“此事田島拓真向我彙報過,司洛夫斯基的案子與政保組無關,不算插手政保組的事務。”植村巖藏解釋着說。
“我沒說田島君插手了政保組的事,只是覺得,司洛夫斯基是我們的案子,現在卻幫着特務分室辦案,這算什麼事呢?”朱慕雲說,只要把案子拿回來,他才能知道最新進展。
“知道了。”植村巖藏不置可否的說。
朱慕雲聽植村巖藏這樣說,當然不能再喋喋不休。此事植村巖藏心裡有計較,他與小野次郎都是日本人,關起門來好說話。自己哪怕表現得再忠誠,也始終是個外人。在植村巖藏、小野次郎或者田島拓真眼裡,對自己總是有些懷疑的。
回到家後,朱慕雲直接進了臥室,這是他不想與於心玉交流的表現。如果朱慕雲想與於心玉交流,一般會待在書房。他回了臥室,說明想休息了。
朱慕雲剛從事地下工作的時候,胡夢北就多次叮囑他,任何時候都不能相信別人,一切只能靠自己,也只能相信自己。
邱俊卿既然被捕,朱慕雲的腦海裡,馬上就出現了,他可能叛變的畫面。雖然朱慕雲很相信自己的同志,但更多的時候,他只能相信自己。
朱慕雲覺得,應該作好最壞的打算。他無法命令許值以及古星地下黨的其他組織,但是,第二天早上,朱慕雲卻給董廣寧下了命令,讓獵手情報小組的成員,作好隨時撤離的準備。
昨天在特高課,朱慕雲就承諾,以後不再開車上下班,因此,今天他特意騎自行車上班。其實,這話雖然說得很硬氣,但朱慕雲留了好多退路。他只是說不再開車上下班,並沒有說不能讓其他人開車。
況且,就算朱慕雲的車子不再開動,他也可以坐於心玉的車子上下班的。朱慕雲只宣佈自己不再開車上下班,並沒有說,於心玉也不能開車上下班吧。因此,這個所謂的承諾,看似很合理,實際上漏洞百出。
其實,要不是騎自行車太累,朱慕雲寧願天天都騎自行車。騎自行車出行,很方便他隱蔽自己的行蹤。朱慕雲潛伏在敵人當中,養成了極爲謹慎的習慣。想要跟蹤朱慕雲,而不被發現,現在幾乎不可能。
朱慕雲放下情報後,又給許值留下了請示見面的暗號。這些暗號,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哪怕隔得很難,也只需要瞥一眼即可。
隨後,朱慕雲特意去了趟特高課。昨天晚上他向植村巖藏彙報的事情,特高課並沒有答覆呢。朱慕雲得去了解一下情況,至少要聽植村巖藏怎麼說。自己身爲政保組長,有權力知道邱俊卿的消息。
“昨天晚上我與小野次郎溝通了,這個地下黨的案子,暫時交給特務分室處理。田島拓真和司洛夫斯基,暫時在那邊幫忙。”植村巖藏說,這是他與小野次郎商議的結果。
小野次郎認爲,邱俊卿的案子還有深挖。既然他們已經掌握了第一手材料,應該讓特務分室繼續調查。而且,小野次郎還把特務總部搬了出來。
“司洛夫斯基以什麼身份幫忙?”朱慕雲敏銳的察覺到了,司洛夫斯基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他不再是一名協助地下黨,轉移視線的無辜外國人。
現在的司洛夫斯基,更像一個職業特工。感覺他已經加入了特務分室,成爲小野次郎的專職情報員。
“當然是我們的人,田島拓真答應釋放司洛夫斯基,而司洛夫斯基呢,也答應替我們做事。原本,他在白俄就加入了‘白俄**委員會’。如果他知道,那天幫的是地下黨,肯定會向我們舉報的。”植村巖藏說。
“這些洋人滿嘴胡言,希望植村課長明察。”朱慕雲提醒着說。
知道邱俊卿不會過來,甚至田島拓真也要過去幫忙,朱慕雲心裡更是覺得沒底。他雖然也是特務分室的秘密情報員,但與特務分室並沒有直接打交道。
回到政保組後沒多久,華生藉着彙報工作的時候,也到了他的辦公室。華生是獵手情報小組的成員,他自然也接到了,邱俊卿被捕的消息。來向朱慕雲彙報,也是爲了給組織打探情報。
“雲哥,你的車子完全可以開過來,誰要是敢說三道四,我讓他永遠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華生冷冷的說。
“騎自行車還能鍛鍊身體。對了,你撥筆特別津貼,給田島拓真送去,他現在顯正街。”朱慕雲知道華生的來意,既然想知道情況,就當無意透露的便是。
“他去特務分室幹什麼?”華生驚詫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