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殿,有數十人聚於一堂,個個面色凝重,均都在討論那銀色巨河的事情。原因無他,銀色巨河的突然出現,讓他們感覺到莫明的壓力,甚至,他們清晰的感覺到,就連他們體內的天之力,都運行的緩慢了很多。
他們都不知那銀色巨河的來歷,但他們相信,不用多久,那條銀色巨河,定會地中央大陸掀起激烈恐怖的風暴。
此事非同小可,就連常年閉關,鮮少出來的宮主都被驚動了,春夏秋冬四位殿主在前,其他一衆長老和護法們在後,都望着大殿中央主位上的老者。
那老者白鬚白眉,眉毛和鬍子一樣長,從兩旁長長垂下,和鬍子混在一起,一起垂落到老者的腹部處。
雖然老者的眉毛和鬍子都很長,但是他面色紅潤,眸若星辰,熠熠生輝。老者穿着華麗而厚重的天藍色華服,讓他顯得朝氣蓬勃。
“那銀色巨河一定要想辦法儘快除去,不然,整個中央大陸都會因此而陷入巨大的災難中,我們這些老傢伙們還好,可那年輕人,若因此而修爲不前,進步緩慢,那中央大陸哪裡還有未來可言?那些年輕人們,纔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未來啊。”
冬殿主說道,他同樣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只是,他的鬍子只是垂到胸口,眉毛也很正常,不像宮主那樣誇張。
“可是,我們現在連那銀色巨河是什麼都不知道……”夏殿殿主開口。
夏殿主外表只有四十來歲,但容顏英俊,風度翩然,想見年輕時也是一個外表出衆的英俊青年。
他的容色宛如夏季的清風一樣,給人涼爽舒適之感,眉眼也格外的溫和,沒有攻擊力。
春殿主則高大魁梧,身形修長,劍眉倒豎,眸若寒星,脣角卻微微上翹,帶着一些玩世不恭的味道,“等孩子們回來,他們應該能帶給我們關於那銀色巨河的一些信息。”他說。
衆人一陣沉默。
這時,主位上的老宮主開口,問:“盤垣,你怎麼看?”盤垣是秋殿主的名字。
一直不說話的秋殿主這時開口道:“等孩子們回來再說。”
他言簡意駭,說完就不多說了。
春殿主看向了他一眼,輕哼冷笑道,“秋殿主倒是沉得住氣。”
“彼此彼此。”盤垣淡笑,語氣溫和。
春殿主被噎了一下,冷哼一聲不再多語。
“馮鏡,盤垣,非常時候,你們都不能再像平時一樣吵架。”主位上,老殿主淡淡開口,他目光明亮,智慧而滄桑,帶着洞察世事的通透。
春殿主和秋殿主聞言都拱手一禮,誰也沒有說話,表示對老宮主的尊敬。
而就在這時,一股古老的波動,突然傳遍整個萬象宮。
大殿內的一衆老傢伙,紛紛驚了一跳,春殿主道:“是獸神顯靈!”
“我們萬象宮莫非是出了一個絕世天才,會是哪個小傢伙?”一名護法老者驚喜地道。
秋殿主眼中幽光一閃,脣角禁不住掀起一絲笑意,“也許,是孩子們回來了!”估計是,那個小丫頭這次也回來了。
春殿主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猛地看向盤垣,果然看見了他脣角的那抹笑意,他忽地一挑眉,“難不成是秋十二使終於到了?”
“也許。”盤垣笑意濃郁。
“哈哈哈,好,本殿主等她多時了。”春殿主大笑起來,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盤垣臉上的笑意突然凝固,最後完全斂去,他眼中銳芒一閃,閃身擋在了春殿主身前,冷聲道:“我們秋殿的使者,關春殿主什麼事?”
“怎麼不關本殿主的事?秋十二使可是能引動獸神顯靈的天才,這樣的天才我們整個萬象宮都應認真對待,本殿主表示對十二秋使的看中怎麼了?”
秋殿主冷哼一聲,“誰不知道你老不正經,你們春殿的女娃娃被你禍害了多少?你現在有多少小妾你自己數得清嗎?現在還想把手伸到我秋殿,馮鏡,你活的不耐煩了嗎?”盤垣怒聲斥道。
“盤垣,你別血口噴人,玷污本殿主的名聲,那些小姑娘可都是自己的願意的。”馮鏡怒道。
“我不管,反正你離我們秋殿的小十二遠點。”盤垣大步衝了出去。
此刻,主位上的老宮主也站了起來,他眼中光芒閃閃,然後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一本正經的捋了捋鬍鬚,暗道:本宮主就坐在這兒等吧!年輕人再優秀也不能捧着她,會驕傲的。
一夥長老護法們看了老宮主一眼,道:“宮主,我們都出去看看啊。”
說罷,一羣老傢伙們一轟而走,轉眼,殿內空空。
老宮主淒涼的又站了起來,看着空蕩蕩的大殿吹鬍子瞪眼,“一羣不尊敬本宮主的混蛋!”
他眼眸燦燦的罵了一句,再次一屁股坐了回去。
此刻的萬象宮大門口,一行人皆是停滯不前,圍作一團,就連之前進去的春夏冬三殿的人,也均都折了回來。
兩尊亙古沉睡的銅獸像,此刻竟是宛如活了一般,雙眼中靈光涌動,雙雙轉動頭顱,看向花青瞳的方向,兩束靈光從兩尊銅獸像的眼中發出,將花青瞳包圍。
花青瞳被靈光包裹,站在原地雙眼半闔,一動不動,神情頗爲享受。
自古以來,只有天賦絕佳者,才能引動獸神顯靈洗禮,這兩尊銅獸像顯然比東大陸分殿的那兩尊更加的威力龐大,花青瞳到達萬象境這種境界的修爲,在這兩尊獸神像的靈光洗禮中,竟也覺得飄飄欲仙,從身體到靈魂都說不出的舒服。
但是,沒有人發現,獸神的靈光,有很大一部分,都被花青瞳的腹部吸走了。
花青瞳也漸漸發現,她全身,最舒服的部位,莫過於小腹處,想到自己肚子裡還有兩個軟軟可愛的女娃娃,她就禁不住心中歡喜,多吸點,乖寶寶們多吸點。
獸神靈光十分難得,她恨不得自己肚子裡的兩個乖娃娃多吸點。
她肚子裡的兩個小傢伙彷彿感受到了花青瞳的心意,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她腹部的位置,吸收靈光的速度更快了。
花青瞳的心中在這一刻充滿了溫柔和愛意。
她靈光裹身,對孩子們的愛意柔和了她的面癱臉,看上去,她彷彿是靈光女神,一眼望去,美不勝收,神聖美好的讓人不忍心多看,卻又捨不得移開目光。
摩九胤眸光一暗,癡癡的看着她挪不開眼,眼中的情愫難以自持。
盤銀之擡頭,正好看到他的異樣,他眼中閃過驚訝之色,老五……
君踏天眼中露出古怪之色,雖然那些靈光都是衝着孃親瞳瞳去的,但是他總覺得,是孃親瞳瞳肚子裡的那兩個小傢伙佔了便宜。
那兩個小家才大約一個月大,但他毫不懷疑,他們已經生出靈智,畢竟,他當時就是極早的生出了靈智的,只是當時孃親瞳瞳懷了他許久,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君踏天見那兩隻不斷把靈光吸走,不禁抿了抿小脣,他走上前,雙眼近距離盯着花青瞳的小腹,威嚴地道:“你們倆個,差不多就行了,不許再跟孃親瞳瞳搶了。”
彷彿是感受到他的威嚴,果然,兩個小傢伙不再吸取靈光,那些靈光,便都進入了花青瞳的體內,滋養她五臟六腑,血肉筋脈。
花青瞳也發現小腹處不再被吸入靈光,她心中憐惜,小寶寶們果然太小了,吃不下太多靈光。
春夏冬三殿的使者們,都不太是滋味的看着花青瞳被獸神眷顧,他們在萬象宮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們被獸神這般垂青,雖然早就聽說秋殿十二使曾經引動過獸神顯靈,是個天才,但如今親眼所見,他們依然感到羨慕嫉妒恨。
相對於春夏冬三殿,秋殿諸使卻驕傲極了,此刻,他們一個個的將三殿的人隔離開,護在花青瞳的周圍,一個個昂首挺胸,彷彿高人一等。
他們這般姿態,令得其他三殿的使者,都暗自磨牙,這秋殿,真是忒招人恨了,偏偏他們揍不過他們。
“有什麼了不起的,古里古怪。”秋殿人馬後方,杜茵茵嫉妒地看着花青瞳,見沃少衝不理她,她眼珠子又骨碌碌的一轉,落在了君踏天的身影上,然後露出一臉溫柔之色,“哎,那個小娃兒,你過來!”
君踏天回頭瞧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不屑之色,竟是理也不理她,又轉頭將注意力都放在花青瞳身上。
終於,花青瞳被徹底洗禮完畢,獸神靈光盡數沒入花青瞳體內,然後又漸漸沉寂下去,化作爲兩尊普通的銅獸像。
浩浩蕩蕩衝出來的一衆老傢伙,正好看到最後一幕,不禁失望的嘆息,“唉,我們出來的遲了,都結束了。”
花青瞳此刻從那種舒服無比的狀態中轉醒,她看向兩尊獸神像,恭敬的彎腰一拜,“多謝前輩。”
本以沉寂的銅獸像,竟然彷彿是迴應一般,再次靈光一閃,才又恢復沉寂。
衆人不禁驚訝,“好啊,小丫頭了不得啊!”
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花青瞳和衆人回頭一看,卻見說話的人,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殿主!”冬殿的人見狀,連忙參拜,春夏秋三殿的人也拜道:“冬殿主。”
然後,一衆人又看向其他三位殿主,以及一衆平日裡不常見的護法和長老們。
花青瞳初來乍到,也跟着拜了,春殿主嗓門兒極大,連連招手,“哎哎哎,都且別拜了,小丫頭,你過來!”
他朝花青瞳招手。
花青瞳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戒備之色,然後毫不遲疑的朝着旁邊笑眯眯的秋殿主走去。
盤垣身形高大魁梧,容貌與獨孤雲有些相似,但並不完全一樣,相較於獨孤雲的俊美,他的本來相貌,更多了一種粗獷,那眉心上的火焰印記,生動威嚴,宛如神祇。
見花青瞳朝他走去,秋殿主頓時笑了,“小丫頭一來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連我們這些老傢伙們都驚動了,真不愧是我們秋殿的人。”他語氣驕傲得瑟。
衆人聽得一陣大翻眼,秋殿的人,都真不要臉。
一衆人圍着花青瞳說話,而此刻,老宮主看着空蕩蕩的大殿,屁股下面就彷彿紮了釘子,怎麼也坐不安穩。
那些人還不回來,他不禁有些生氣,那幫傢伙,也太不尊重他這個宮主了,丟下他一個人在這裡,好奇的等啊等啊,那個引動獸神顯靈的小丫頭也忒是驕傲自滿了,難道就不知道先來拜見他這個宮主嗎?萬象宮不是他最大嗎?
他等啊等啊,還是不見人回來,於是終於耐不住性子,朝外面狂吼一聲:“都給本宮主進來,讓那個小丫頭快來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