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花青瞳被那虛空中的巨大瞳孔吸走,一衆和天獸和塗兮羽等人皆是臉色劇變,塗兮羽擡起一腳,狠狠在雷霆背上一跺,巨大的力量,使得雷霆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鮮血中摻雜着內臟的碎沫一起噴出,而塗兮羽已經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朝那虛空中的瞳孔追擊過去。
“秋一使!”北鴻峰突然淡淡開口,“秋一使,那位出手,你就是去追也是徒勞,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管的好。”
聽到北鴻峰的聲音,塗兮羽和一衆天獸們均都轉頭惡狠狠地盯着北鴻峰,北鴻峰身後有八名高手保護,他自然也不懼他們,他微笑着回視他們,而此時,那虛空中的巨眼已經緩緩消失。
塗兮羽和一衆天獸們均都惡狠狠地盯着北鴻峰。
“北少主!”就在這時,雷家的三長老四長老均都一身狼狽地走了過來,“北少主,求您給我們做主,他們太是過份,不僅偷光了我雷家藏寶室,還將我們打算送給您的萬年地心脂也一併偷走,剛纔,那塗兮羽又殺了我們雷家的家主,北少主,求您給我們做主,給我們做主吶!”
三長老和四長老悲憤欲絕,可謂是字字泣血。
“求北少主給我們做主,他們不僅奪了那位賜給我們的半神器,還殺了我們莫家的家主,求北少主幫我們討回公道。”莫家兩名年輕小輩也一身是血地走了過來。
穆輕看着他們都去求北鴻峰,又看向跳舞不止的歐陽家主,她果斷的向後退去,不多時,便退出了戰圈,身影快速消失在此處。
如此這樣做的,除了穆輕,還有杜茵茵。
杜茵茵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一見雷家家主都死了,知道留下來也討不到什麼好處,當即便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這兩個女人的離開,都沒有人去在意。
北鴻峰看着腳下的雷家人和莫家人,卻是漫不經心地瞥了他們一眼,慢悠悠地開口,“九陽封天大陣給你們了,半神器也給你們了,可縱然如此,你們三大家族還是落到這個地步,如此沒用,廢了也罷。”
他不屑地看了三大家族的人一眼,轉身,帶着他身後的八名護衛一起離開了。
看北鴻峰一行人轉瞬消失的背影,雷家人和莫家人,齊齊跌坐在地,臉色慘白至極。
塗兮羽看着北鴻峰就如此離開,眉峰狠狠地蹙在一起,西門無瑕這時走了過來,憂心忡忡地道:“兮羽,瞳瞳會不會有事?那個抓走她的人……”
“但願抓走他的人,和君泱一樣,不會真的傷害她,不然……”塗兮羽忽地擡起頭,“無瑕你別擔心,我們先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然後我們馬上回中央大陸,讓殿主和宮主一起出面,看能否救出十二。”
西門無瑕一聽,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希冀的光,宮主和殿主一起出面的話,就是那位也得忌憚幾分吧?
“就算九陽封天大陣不破,我塗兮羽也能將你們三大家族絞殺乾淨,殺了你們,我看誰還能欺我毓慶皇室!”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極輕柔的笑容,他的雙臂緩緩掄起,一雙狼牙棒的虎影,忽隱忽現。
在場的三大家族的人,聞言臉色紛紛一變。
兩隻小白鹿對視一眼,轉頭看向跳舞不止的歐陽力,齊齊脆喝一聲:“爆!”
兩個小家稚嫩的聲音冷冷發出,原本正在瘋狂扭動身體跳舞的歐陽力,身體就猛然爆開,血花飛濺。
兩隻小白鹿卻是面不改色,雙雙小臉冰冷。
可惡,哥哥叮囑他們要跟緊青瞳姐姐,要保護她,可是,他們現在居然把青瞳瞳弄丟了,太丟人了,回去還怎麼向哥哥吹牛?
恐怕花青瞳絕對不會想到,她一心想護着的兩隻小白鹿,他們接到的命令,卻反而是保護她。
“小二,你知道抓走青瞳姐姐的人是什麼人嗎?”小三精緻可愛的小臉一片陰沉。
小二眸光閃了閃,道:“跟着青瞳姐姐的大哥哥走就好了,他一定知道。”
小三精緻可愛的小臉看向了塗兮羽一眼,默默點頭,“那好,我們就跟着他,一定能找到青瞳姐姐。”
“美人,美人~”小胖娃看着虛空中那巨大瞳孔消失的方向,美人被大眼睛吃掉了,小胖娃看着看着,突然就‘哇’地一聲哭了。
吉寶大眼睛一閃,光芒一閃,變作了人形,將小胖娃接在懷裡了,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臉,“爲什麼哭?”
“美人,美人,我要美人~”小胖娃哭聲震天。
吉寶被這哭聲震的直蹙眉,“你別哭了,等我們跟你父王一起去找她就行了。”它忌憚地看着懷裡的小胖娃,心想,人類的小幼崽真可怕,這哭聲跟魔音一樣。
……
花青瞳被那瞳孔吸入,直覺得彷彿被吸入了無盡的黑洞,強烈的暈眩感讓她睜不開眼,也看不到周圍的情景,不知過去了多久,她覺得很漫長,卻又似乎很短暫,忽覺周圍有陰冷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緊接着身下一痛,她被‘砰’地一聲砸落在地上。
她猛地睜開眼,周圍一片陰冷和黑暗,隱隱約約只能看到周圍的柵欄,以及鐵索,這是一間牢房。
放眼望去,左右兩邊都是無邊無盡的鐵柵欄牢房,耳邊傳來的,卻是一聲聲哭泣,求饒,還有慘叫的聲音。
她揉着被摔的疼痛不已的身子,緩緩站了起來,腳下是冰冷潮溼的地面,血腥和惡臭的氣味不時撲面涌來,她面癱着臉,對自己的處境,心情很是凝重。
她知道,自己是被君澤抓來了,而對方,顯然把她當成了囚犯,關在了牢房裡。
相較於君泱的溫和手段,君澤讓她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麼,可是想到林君甜兒那繼承了君澤的變態性格,她實在樂觀不起來。
花青瞳默默站在柵欄前,一動不動,她聽着從周圍傳來的慘號聲,聞着空氣中的惡臭和血腥味,感受着無邊的陰冷將她包圍。
這樣的場景,似曾經歷。
前世……
她甩了甩頭,將一切不堪都甩出腦海,她的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絲堅定和冷芒,不管君澤有多強大,哪怕是魚撕網破,她也要拉着他一起,她不能輕易被打敗,重生以來,她報了仇,保護住了親人,而自己也越來越強,她不能半途而廢,她得堅持下去。
她還有小寶寶,還有很多要做的事。
君澤,君澤,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奉陪到底!
眼中默默閃過堅定和冰冷,花青瞳將自己的心在無聲間變的堅硬如鐵,她默默的閉上了雙眼,靠着冰冷的牆壁,開始了默默的修煉。
百草本源經。
巨大的宮殿中,一根根參天巨柱聳立其中,一條條紗幔從天垂落,如血的鮮豔,火的熱烈,重重紗幔後,是巨大的血玉牀,那血玉牀殷紅似血,一個人影籠罩在寬大的黑袍裡,他盤腿而坐,微垂着頭,長長的黑髮遮住了他的容顏,形狀優美的雙手,交疊在一起,他一動不動,微垂的雙眼盯着面前一隻成人頭顱大小的水晶球。
那水晶球裡,清晰地倒映着地牢裡的畫面。
“不哭不鬧,居然還有心情修煉。”他呢喃一聲,濃濃不滿。
這時,一名頭髮灰白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那水晶球,恭敬跪下,“主子,小公主又昏迷了。”
盯着水晶球的男子緩緩擡起頭,露出一張傾國傾城,卻冷漠至極的容顏,“這點小事還用來稟報?”
“可是主子,這已經是小公主三個月以來,第十七次昏迷了,再這樣下去,小公主的身體和靈魂,都會崩潰的。”
君澤冷漠的容顏上微微流露出一絲不悅,“廢物,那點考驗都受不住?受不住那就去死。”
跪在地上的男子瞳孔狠狠一縮,額頭不禁冒出一層冷汗,小公主還不到四歲,卻要日日被赤雷獄火煉體焚身,那赤雷獄火,便是修爲強大的天眷者,進去都受不了,可是,小公主卻是被日日丟在裡面,與無數死士一起,接受訓練,受盡折磨。
“主子,那畢竟是小公主……”他忍不住開口,可是,話只說了一半,便感受到頭頂那冷酷的視線,他生生地住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過了半晌,只聽那人道:“要麼接受訓練,要麼死,這是她唯一的價值。”
“是。”跪在地上的男子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地退了下去。
“毒魂。”忽然,君澤出聲。
離開的男子回身,恭敬地彎腰等待命令。
“從今天開始,她的訓練,除了赤雷獄火,還要加上毒池。” 冷酷的聲音響起。
毒魂心頭一凜,不可思議地看着君澤,最終,他還是領命而去。毒魂知道,因爲他的求情,不僅沒有爲小公主爭取來一線生機,還又多了一道催命符。
花青瞳不知道修煉了多久,等她醒來,牢房裡還是陰冷黑暗,她忽然感到一絲焦躁,如果這樣的陰冷和黑暗是無止境的,那麼,她要永遠都留在這裡嗎?
當然不。
但是,她還是要再等等。
花青瞳再次閉上了雙眼,又一次進入了修煉的狀態當中。
而花青瞳不知,此時,已經過去了三天。
君澤看着水晶球裡的畫面,目光微微凝固,她居然又去修煉了。
這一次,七天過去。
花青瞳再次醒來,面對着依然還是陰暗漆黑的地牢,她沉默了片刻後,不打算再忍。
她要出去。
君澤盯着水晶球,微微挑了下眉頭,看樣子,她打算有所動作了,可是,她會怎麼做呢?
君澤忽然起了一絲興趣,難得的有些好奇。
花青瞳的確是要有所動作,她的眼中寒光一閃,“圓圓!”
“小公主,你想幹什麼?”圓圓的聲音透着一絲緊張。
“出來,給我把這地牢轟了。”花青瞳冷冷道。
圓圓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之後,才猶豫地道:“小公主……你要暴露我嗎?”
“你已經暴露了,君澤不比君泱,君澤是個瘋子,我們只有比他還瘋,才能贏得一絲上風,不然,我們只有被欺負的份。”
“可是……可是我打不過他啊!”圓圓的聲音裡帶上了哭音,“到時候,咱們還是隻有被欺負的份。”
“咱們沒有退路,打不過他,同歸於盡的力氣總有吧,端看誰比誰更瘋了。”花青瞳毫不遲疑地道。
“小公主!”圓圓尖叫一聲,彷彿是第一次認識花青瞳一般,“小公主,你瘋了!”
“對,我瘋了。”花青瞳面癱的臉上一片冷漠。
“小公主……你乾的好!”圓圓帶着哭音的聲音,透出一絲興奮,聽着有些怪異。
花青瞳直接打斷它,“出來,給我轟!”
一聲強硬的令下,碧綠色的珠子驀地從她的腦海中飛出,花青瞳一把將之握在手中。
譁!
饒有興趣地看着水晶球的君澤猛地跳了起來,他瞪直了雙眼,死死地盯着水晶球裡的畫面,“帝元珠!她竟然拿出了帝元珠,帝元珠真的在她身上,君泱和她在一起那麼久,爲什麼沒有取走帝元珠?”
天之力源源不斷地輸了進去,帝元珠綠芒大作,花青瞳青色的雙眼,淡淡掃過周圍的一切,彷彿隔着空間,向君澤拋出了挑釁的一眼。
她那面癱的臉上毫無表情,驀地,她手中的帝元珠向外面拋了出去。
“住手!”水晶球前,君澤看見花青瞳的動作,猛地發出一聲大吼。
可是,花青瞳可聽不見他的大吼。
帝元珠被拋了出去,所過之處,巨響轟鳴,陰冷黑暗的牢房裡,因爲綠色的炸起,而不斷倒映一片片綠光之中,綠光中,花青瞳看清了周圍的情景,鮮血,酷刑,在每一間牢房裡的人身上上演,他們的身上套着粗粗的鐵索,被掛在空中或是釘在牆上。
轟轟轟!
牢房裡崩塌的巨響聲迴盪,一條條身披黑甲的身影從暗處涌出,他們用強大的實力,阻止着帝元珠的破壞。
轟!砰!
接連兩巨響,鎖着花青瞳的柵欄應聲而倒,花青瞳面無表情地擡腳走了出去,身後,帝元珠還在她的控制下,不斷地炸燬一間間的牢房。
花青瞳在帝元珠的掩護下,朝外走去,那些出來的黑甲身影,不敢靠近。
明亮的光從前方隱隱傳來,花青瞳循着那光源,快步走去。
終於,到了出口。
那是一扇黑色厚重的大門,光芒從門的縫隙裡穿射進來,讓花青瞳微微眯起了眼。
就在這時,那門,緩緩地打開。
一道高大的身影靜靜地出現在門口,花青瞳擡頭,對上那人的目光。
漆黑的瞳孔裡,微微泛着一絲青色。
花青瞳對他的臉並不陌生,因爲,這個出現在她面前之人的臉,和林君澤那張臉一模一樣。
這是一張絕色美顏,與大帝有着幾分想象,但是,與林君澤不同,面前之人的臉,一片冷漠,冷的讓人膽寒。
而有趣的是,花青瞳同樣是一張冰冷的面癱臉,二人四目相對,冰冷的表情,卻有着無形的火花激烈四射。
“你好大的膽子!”片刻的眼神廝殺,君澤驀地大喝一聲,瞬息間,強大的氣勢威壓撲面而來。
花青瞳微微瞪大了眸子,“圓圓,給我砸死他!”
正在忙着搞破壞的帝元珠,在一頓之後,不要命的朝着君澤砸了過去。
君澤臉色一變,看着撲面而來的帝元珠,神器的威壓和大帝的氣息交融,強悍的將君澤的威壓逼回,然後,那珠子就朝着君澤的腦門兒上砸了過去,花青瞳的腦海中,是圓圓興奮的尖叫。
君澤長髮披散,沒有束髮,這一刻,他閃身後退,寬大的黑衣捲起長髮飛揚,帝元珠緊追不捨,君澤被這突然的襲擊搞的有些亂了方寸。
“哼,披頭散髮,不成體統,瘋子!”花青瞳的眼中露出一絲不屑和鄙夷。
被帝元珠逼的連連後退的君澤正好聽到了她這不屑的話語,幾乎是瞬息間,君澤不再後退,他長袖一捲,將帝元珠拍飛,閃身朝着花青瞳迅速逼近。
花青瞳微微瞪大了眼睛,毫不猶豫地撒腿便跑。
君澤在身後快速追趕。
花青瞳邊跑邊回頭看去,卻見那人亂髮飛舞,一張傾美顏,硬是透出幾分青紅交加的怒狂之色。
被瘋子追。
被瘋子追上會有什麼後果?
捱揍!
花青瞳腳下生風,跑的飛快。
於是,定元宮的地牢外,不論是暗衛還是護衛,都親眼看見了他們的主人瘋了一般追着一位姑娘跑。
所有人呆若木雞。
突然,君澤不追了,他忽地停下腳步,捋了捋亂了的長髮,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如水地等着。
花青瞳拼命跑,一圈下來,又饒了回去,若是君澤還在追,此刻定然是在她身後的,可是君澤不跑了,他站在原路的軌跡上,花青瞳跑的正賣力,一擡頭,就見那人高大的身影不知幾時停下了,正堵在面前。
花青瞳雙眼瞪大,收腳不及,‘咚’地一聲,撞在了他身上。
君澤殷紅如血的脣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地的笑,大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喉嚨,“跑?怎麼不跑了?”
而此時,帝元珠重新飛來,君澤一揮袖,帝元珠軌跡一偏,‘砰’地一聲,砸在了花青瞳腦門兒上。
霎時間,花青瞳腦門兒上起了一個大包,她眼睛一翻,暈了。
花澤低頭,看着暈倒自己懷裡的人。
帝元珠裡,圓圓目瞪口呆,它慘叫一聲,飛快地鑽進了花青瞳的腦海之中,完了,小公主被太子抓住了。
君澤看着懷裡的人。
軟軟的,可惡的面癱臉在暈倒後,看上去十分乖巧可愛。
哼!
君澤在心中冷哼一聲,自言自語,“敢挑釁我,有你好看。”說罷,將人一把抱起,大步離去。
而這一舉動,卻叫明裡暗裡的護衛們齊齊震驚失色,主子做了什麼?他做了什麼?
他竟然主動抱起了那個姑娘。
花青瞳再醒來,是躺在一間異常寬大的宮殿裡,而她,自然不是躺在牀上,她躺在地上,冰冷的地上。
她擡頭,看向牀上的男人,可惡,和君泱一樣可惡,都把她扔在地上。
不過,花青瞳知道,她還能醒來,還活着,就是不幸中的萬幸,最起碼,君澤沒有在她昏迷之中時,就把她一掌拍死。
而且,她終於從那該死的牢房裡出來了。
她面癱着臉四下打量。
“我本來打算弄死你,不過我後來一想,弄死你簡直太便宜你了,我打算好好的折磨你。”
牀上之人,目光陰測測地看着她。
“你敢折磨我,永遠都別想得到帝元珠。”花青瞳冷冷道,“我會把它送給君泱。”
君澤目光一冷,“真是的,如此挑釁我,你居然還有命在,不得不說你的命很大。我問你,君泱爲什麼沒有拿走你的帝元珠,爲什麼你遇到他之後,還活着,不僅還活着,帝元珠也沒有被拿走?”
花青瞳眸光一閃,冷冷道:“因爲君泱被大帝打了屁股啊,你要是不想也被打屁股,就最好不要欺負我,大帝會爲我做主的。”
“父皇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爲你做主的,除了君泱那個瘋子對父皇依戀至極,我可不是他,父皇的殘魂,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君澤冷笑道。
花青瞳聽的心中一怒,“君澤,你居然對大帝如此不敬,他就算殞落了,那也是你父皇,就算是殘魂,那也是你父皇的殘魂,你敢和他打架?”
君澤冷笑一聲,“有什麼不敢,他活着的時候我就敢和他打,他死了,我就更不怕了。”
“你這不孝子!”花青瞳怒斥出聲。
君澤面色一呆,片刻後變的恐怖起來,他冷哼一聲,狠狠一甩袖,勁風忽起,花青瞳被甩飛出,身體撞在了柱子上。
砰!
一聲巨響,餘音盪漾,花青瞳跌落在柱下,一動不動。
君澤冷眸掃去,“起來!”
沒動靜。
君澤眉頭一凝:“死了?這麼沒用?”
等了片刻,花青瞳還是一動不動。
君澤一臉不悅地起身,朝着花青瞳走來。
“廢物,這麼容易就死了?”君澤的聲音微微有些急促,可是,躺在地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太弱了。”君澤說了一聲,蹲下來,伸手欲抱她起來,而就在這時,一動不動的花青瞳,突然出拳,說是拳,還不如說是毛球。
那本該白嫩的拳頭,此刻竟是覆蓋了一層黑刺,宛如一個長滿黑刺的仙人球。
沒錯,花青瞳讓毛毛附在上面了。
這恐怖的毛球,就朝着君澤那張俊臉撞去。
君澤目光一閃,仰首後退,大手下意識地遮擋在前。
叮!
毛球撞上他手心上的天之力,發出一聲脆響。
“好,臭丫頭,你居然給我裝,裝的好,很好,敢偷襲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他笑容猙獰,手臂一揮,一根天之力凝成的繩索便將她捆了,然後吊在了柱子上,他手掌一翻,一根鞭子赫然在手。
花青瞳瞪大了眼睛,他要用鞭子抽她。
這一刻,花青瞳覺得,哪怕是君泱最可惡的時候,都比君澤好的多。相比於君泱,君澤纔是真正的惡魔。
花青瞳抿緊了脣不吭聲了。
啪!
身上刺痛,鞭風應聲而落,花青瞳覺得,一定出血了。
只是,她身着玄衣,便是有血,也看不出來。
這一鞭,她記下了。
君澤冷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殘忍之色,“這世上敢挑釁我的人,都死了。”
啪!
又是一鞭落下,花青瞳一聲不吭,兩鞭。她死死瞪着君澤,青色的瞳孔深處,綠色的光芒點點閃爍,圓圓尖叫着,“小公主,他太過份了,我和他拼了。”
“我也和他拼了。”花青瞳回了一句,面癱的臉上露出一絲狠色,突然,她的身上涌起綠芒,天之力瘋狂涌動,‘啪’地一聲,縛在她身上的天之力繩索斷裂,花青瞳應聲落地。
君澤的第三鞭赫然落空,抽打在了柱子上,而花青瞳,雙手結印。
濃郁純淨的返祖血脈氣息,加之帝元珠加持的強大威力,這一個大帝印,宛如大帝重現。
羣澤手下一頓,眸光陡然凝住,他死死盯着花青瞳。
她的手不斷變幻,隨着她手中的變幻,她體內的血脈隱隱有種沸騰之勢,這一擊若是使出,君澤知道,哪怕是他,也要重傷,甚至,他們頭頂的這座宮殿,都會不保。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大帝返祖血脈的出現。
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在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
對,自相殘殺,就是自相殘殺,大帝的孩子,自相殘殺,這是多麼丟人現眼的事!
不行!
君澤狠狠的一巴掌甩出,拍在了花青瞳結印的雙手之上。
啪,花青瞳雙手腫起,沸騰的血脈之力和帝元珠之力,陡然歸於平靜。
花青瞳看着自己腫成豬蹄的雙手。
她的雙眼瞪的滾圓,太過份了,太過份了,太過份了。
委屈的心情涌上心頭,她瞪大了眼睛,眼中結了一層寒霜。
“我就問你,君泱爲什麼沒有沒有拿走你的帝元珠,告訴我!”君澤收手,逼近她問,他算是知道了,這丫頭是個烈性子,真要逼狠了,她一定會和他拼命。
而他,絕不能讓她和他拼命,他可以無聲無息殺死她,但卻絕不能轟轟烈烈讓所有人知道他們在自相殘殺,這是他的底線。
花青瞳冷冷地回視着她,手上綠芒閃過,腫成豬蹄的雙手已經恢復,她重新結起了大帝印,君澤沒有阻止。
“因爲,他不想要,因爲,他是我二哥。”花青瞳手中不停,大帝印的氣息再次沸騰,因爲她知道,她若是不拼,想在君澤手中活命,很難。
君澤卻是一愣,他細細地品味着兩個字,“二哥?你叫他二哥?”他的臉色古怪。
花青瞳冷冷盯着他。
“漓兒,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你大哥,你的皇長兄?”君澤雙眼微微眯起,十分的不悅,她居然叫君泱二哥,卻要和他拼命,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花青瞳冷冷地盯着她,身上的血脈之力和綠芒再度閃爍,大帝之威,籠罩全身。
君澤的雙眼陡然閃過一絲狠色,他又是一巴掌拍出,將花青瞳的雙手打開,大帝印散,君澤用繩索將她的雙手綁在一起,又將她的雙腿綁在一起,然後提着她,扔在了牀上。
君澤隨後也上了牀,他盤腿坐在一邊,看着被他綁成了糉子的人。
“漓兒,叫大哥,叫大哥就不打你了。”君澤露出了迷人的笑容,用哄小孩般的語氣對她說。
花青瞳被扔的臉朝下,好不容易掙扎着翻了個身,臉朝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叫花青瞳,你別給我亂起名字。”
君澤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有趣的笑意,“看來你不知,父皇給你留了一個名字。”
花青瞳一愣。
“君漓。”
花青瞳面癱着臉,定定地看着他。
“漓兒,叫大哥,叫大哥就不打你了!”君澤用很溫柔的聲音說,要不是他的雙眼一片冰冷,花青瞳險些會以爲他是一個好大哥,可是,這個瘋子,她看到了他眼底的不甘和妒意,一切只因,那對君泱的那個稱呼。
因爲她叫了君泱二哥,他心裡不平了。
大帝長子,怎麼會是一個這樣的瘋子。
花青瞳忽然想起林君甜兒的瘋狂,爲了獨佔父母,她將蜜兒扔下了山崖。
花青瞳知道,那聲大哥,她是一定不能叫的,一但叫了,這個人一定會心滿意足,然後殺了她,再奪了她的帝元珠。
於是,花青瞳閉緊了嘴巴。
見她不說話了,只是面癱着臉,用那雙和父皇一模一樣的青色眼睛看着他,小模樣一本正經,看着……也不討厭。
他的心情突然變的有點好。
他高興了,大手一揮,一股柔和的氣流將她籠罩,身上被鞭打後火辣辣的疼痛,忽然一陣清涼舒適,片刻後,便不疼了。
“不疼了吧?叫大哥!”他露出一點笑容,聲音溫柔地說。
花青瞳面癱着臉,有點鄙夷地看着他,當她是傻子呢,這麼好哄。
君澤卻不以爲意,“沒關係,剛剛見面,你跟大哥生疏也是正常的,咱們相處幾天,就好了。”
“不過大哥警告你,君泱可不是好人,他用什麼方法哄的你叫他二哥的?”君澤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花青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瘋子。他以爲,君泱能哄得了她?
“我餓了。”忽地,花青瞳開口,她的確是餓了,餓的有點想罵人。她被關在牢房裡那麼久,就是死,也得吃飽飯啊。
君澤一愣,然後對着空空如野的大殿命令道:“上飯。”
沒有迴應,但是不多時,便見穿着碧綠輕紗的侍女送來一盤盤美味佳餚。
花青瞳默默看着,她看的不是盤子裡的菜,而是盤子。
晶瑩碧綠的荷葉玉盤,精緻玲瓏的白玉圓盤,形狀優美的黃玉盤,晶瑩粉嫩的水晶芙蓉盤,晶瑩剔透的玫瑰小碗……
一桌子好看的盤子和碗,再看那雕着繁複花型的白玉箸,加上盤中香氣誘人的菜餚,花青瞳冷冷地瞪了君澤一眼,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君澤可真會享受。
花青瞳抱着小碗,吃的津津有味,晶瑩的玫瑰小碗,映着她精緻絕美的小臉,不禁透出幾分女兒家的嬌態,可她吃相認真,像只偷吃的松鼠,看着又憨態十足。
君澤的手,無意識地敲打着桌面,盯着花青瞳的目光有點深沉,嗯……看着不討厭,還挺討喜。
突然,他的目光凝住。
他的眉頭厭惡地皺起,冷聲道:“你身上穿的那是什麼玩意?黑漆漆的,哪裡像是女孩子會穿的衣服?”
花青瞳被他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她猛地擡起頭,驚的雙眼瞪大,他剛纔說什麼?
君澤看着她那精緻的小臉,和瞪的圓圓的眼睛,暗想,女孩子就應該可愛粉嫩,她身上那件黑漆漆的衣服,真是礙眼極了。
他猛地一揮手,天之力襲來,刺拉一聲,衣袍裂開,化作無數碎片,君澤輕輕一震,碎片化作黑灰。
外袍被毀,裡衣還是黑色。
君澤的眉頭狠狠皺起。
花青瞳怒了,“你怎麼毀我衣服?”
他厭惡地盯着她身上的黑衣,“難看。”
花青瞳怒了,拍案而起,“你身上也是黑色的。”
“乖,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穿的黑乎乎的,像什麼話!”說着,他又對着空蕩蕩的大殿說:“去拿女孩子穿的衣服來。”
花青瞳瞪大眼睛盯着他。
“把眼睛瞪那麼大什麼?女孩子就應該乖乖的。”他盯着他說。
“變態,瘋子!”
就在這時,又有身着輕紗的侍婢行來,她們的手中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着各色衣物。
“你自己換,還是大哥幫你換?”君澤執壺倒了杯酒,一邊把玩着酒杯,一邊問她。
“瘋子,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哥哥,一定是大帝弄錯了。”花青瞳不打算在小事上和他爭執,起身,從婢女手中接過衣服,走到了屏風後。
君澤卻是眯起眼,品味着她剛纔的那句話,片刻,他眯眼笑了,“這世上,還真就有這樣的哥哥……”
“落在我的手中,就得聽我的……”
“我說穿什麼,就得穿什麼,我說做什麼,就得做什麼……”
她剛纔叫他哥哥了……
君澤緩緩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