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正義候和夫人面露驚訝,就連那綠衫少女都頗爲感興趣地看了過來。
花紫辰卻是隻看着父母道:“爹,娘,孩兒想求爹孃留下妹妹。”
正義候和夫人大訝,正義候擰眉道:“什麼妹妹,你妹妹風染在這坐着呢。”他指的是綠衫少女。
夫人也詫異莫明地看着少年。
“我說的是幽蘭居的妹妹。”花紫辰道。
此言一出,夫人臉色驟變。不止是夫人,正義候和綠衫少女也是臉色一變。他們都明白,幽蘭居里的只有崔姨娘的女兒。
夫人臉色微微變幻。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一個庶奴怎麼配爲你妹妹?更何況,就算咱們不計較她庶奴的身份,對方也不是妹妹,而是姐姐,她比你們先出生一柱香的時間呢。”夫人脣角露出一絲諷笑,眼角撇向正義候。
正義候臉色微微閃過一絲不自然,讓一個小妾的孩子出生在嫡出前頭,這事的確是不好聽。
“我說她是妹妹,她就得是妹妹。爹,娘,我要留下她,你們就說答不答應吧?”
花紫辰有些傲慢地望着主位上的父母,他想要保護的人,誰也阻止不了,他生來骨子裡就有這種驕傲,哪怕是面對父母,也不能讓他謙卑。
“哥哥,她是皇上欽定送到大宣國的寵物,可不是父親和母親說了算的。”不等正義候和夫人說話,綠衫少女便先開了口,她永遠淡然淺笑的脣角,若是細看,此刻卻是隱隱帶着幾分僵硬。
“不錯,她是送到大宣國的寵物,你爲什麼要留下她?”正義候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你什麼時候見過她了?她讓你給她求情?”
花紫辰眼中閃過一絲沉怒,“是我想要給她求情的,不關她的事,我不管你們答不答應,她我留定了!”
夫人眼中不禁露出愕然。
正義候也深深皺起眉頭,這小子從小就霸道高傲,很少有看得上的眼的東西,但凡他看不上眼的,即使別人送上前來,他也不屑一顧,甚至惹煩了他便乾脆將之毀去,相反,若是他看上眼的,那麼不擇手段也要弄來……
而令他吃驚的是,他此番如此鄭重請求,顯然是打定注意了要留下那個庶奴。
花風染脣角淡然的淺笑快要維持不住,她廣袖裡的手緊緊握起,指甲刺入掌心也沒有察覺,她的眼底翻涌着一絲怨怒,“哥哥爲什麼非要留下她?難道你忘了她的命格可是刑剋你的……”
花紫辰自然也是聽過那個傳言的,聞言目光‘刷’地瞪向她,眼中閃過一絲兇狠,花風染話音一頓,臉色難看至極,事實上,她有些懼怕這個少年的,這個少年有多狠,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當然瞭解。
花紫辰也不等父母答應,就不耐地起身,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仰首間脣角露出一抹冷笑。
“反正我把話摞這兒了,我要留下她,你們要是背地裡動什麼手腳,別怪我把這天給捅了!到時候別說在皇帝面前沒臉,說不定還要沒命,反正,我把她看的比命重要,比我的命重要,比你們的命也重要。”
花紫辰指了指天,說的極慢,咬的極重,聽得上方正義候和夫人,以及花風染都白了臉。
“混賬!”正義候暴怒,拍案而起,劍眉倒豎,怒視着下方的少年。
花紫辰不在意一笑,“父親,別的事兒子我還能聽你的,可唯有這件事,誰也不能逆着我,不然,大家就一起倒黴!”
“你!”正義候怒指花紫辰,眼神卻顫了顫,事實上,別看他平時教訓這小子就跟家常便飯似的,可一但這個兒子動真格的時候,他這個父親的心底卻總是會生出畏懼之意,具體是害怕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哈哈哈哈,爹,娘,你們可得想好了,兒子我現在去看妹妹了!”花紫辰心情不錯地狂笑而去,只留下一個霸烈至極的背影。
正義候臉色鐵青。
夫人柳眉倒豎,扭頭瞪了正義候一眼,“花正義,都是你乾的好事兒,讓一個小妾生下子嗣,現在好了!”說完,她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夫人!清雨……”花正義臉色尷尬地喚道。
花風染看着氣怒而去的西門清雨,又看向臉色難看到極點的花正義,心頭一陣狂跳不已,眼神閃爍間,一抹陰狠一閃而逝。
她暗暗握拳,誰也不能拿走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經花紫辰一鬧,花青瞳的住所裡便安靜了。
屋中只剩自己一人時,花青瞳非但沒見放鬆,反而緊張起來,她默默支愣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屋裡的動靜,然後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豎起來的耳朵,緊握的小拳頭,看似面癱,實則警惕的小表情,像極了一隻呆萌的小松鼠。‘噗’地一聲悶笑,房樑上露出的一角鮮紅抖啊抖,半晌,紅影一閃,消失無蹤。
花府外的巷子裡,紅衣男子笑的直不起腰,片刻,笑聲戛然而止,太子殿下兩頰緋紅,眼角飆淚,滿臉春情。
須臾,他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眨了眨波光瀲灩的桃花水眸,緩緩道:“她我要了。”
黑白兩侍衛一個激靈,雙雙激動地連連發抖。他們家殿下終於開竅了。
花青瞳看着紅影消失的地方,小臉有些呆冷,“圓圓,酒窩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你能查到他的身份嗎?”她有些擔心地問,直覺告訴她,酒窩和司玄一樣危險,她一點也不想招惹這樣的人物。
圓圓也輕呼一口氣,無語地說:“小公主,你的警惕是對的,咱們現在不能招惹那個有酒窩的男人,他太危險了,之前是我大意了,讓他差點兒發現我的存在,幸好我躲的快。至於他的身份,我不敢查啊,他敏銳的很,我一但調動時空之力回放他的信息,他一定會察覺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