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後宮之中,最瞭解周璟的,莫過於顧瑾之。
她知道,周璟這是捨不得元蓁,可元蓁漸漸長大,總是要離開他們的。
況且,之後他們夫妻倆離開京城,必定不會帶任何一個孩子,所以,將元蓁的婚事定下來,是遲早的事兒。
“罷了罷了,聽你的吧。”話說完,周璟不再開口,哪怕顧瑾之逗他,他也不肯說話。
知道他心裡彆扭,顧瑾之索性不再多說,給他一些時間,讓他自己恢復。
於是,到了第二天,孩子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父皇跟母后,似乎……鬧彆扭了。
“母后,您跟父皇沒事吧?”趁着周璟去上早朝,她出現在顧瑾之面前,關切的開口。
“我跟你父皇?能有什麼事?”笑着迴應道,顧瑾之繼續忙着手裡的事情。
“可瞧着您跟父皇,似乎狀態不對。”她仍舊住在鳳陽宮中,父母相處的狀況,她都看在眼裡。
過去不是如此的,所以她斷定,是鬧彆扭了。
這倒是驚奇,畢竟這麼多年,從未見父皇母后鬧過彆扭。
“沒什麼不對的,別擔心。”安撫着她,顧瑾之明白,皇上只是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等緩一緩,自然而然就好了。
她如此說,元蓁雖然還是擔心,卻到底沒再說什麼。
另一邊,元承在隨着周璟下朝之後,也試探的問了問。
“我跟你母后?我跟你母后好好的,怎麼了?”有些不解的看向元承,周璟臉上的神情,讓元承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之前真的看錯了。
然而傍晚一起用膳,顧瑾之跟周璟一直沒有交流,這跟往日裡是不同的,於是,晚膳之後,兄妹三人湊到一塊,說起了父母的事情。
卻不知,已經緩過來的周璟,正牽着顧瑾之的手,在鳳陽宮外散步。
“不會是父皇想要擴充後宮吧?”元稚試探着開口,被元承跟元蓁一人一巴掌,打在了後腦勺上。
他捂着後腦勺,蹲在地上,再也不敢亂說話。
“都說舌頭哪有不碰牙,大概就是鬧了點彆扭,過幾天就能好。”
元蓁皺着眉,想到白天的時候,跟自家母后的閒聊,又想到晚上用膳的時候,父皇跟母后的態度,不由得嘆了口氣。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但不管是父皇,還是母后,都不願意把事情說出來,咱們也沒法子。”
孩子們商量着父母的事情,周璟跟顧瑾之一邊散步,一邊說着孩子們的事情。
周璟已經緩過來了,同意先將元蓁的婚事定下來,之後交給元承,如此,也就不必擔心了。
見他想通了,顧瑾之不由得想到白天的事兒,笑着同他說了。
“今天元承也找過我,咱們表現的那麼明顯嗎?”聽她說完,周璟不由得挑眉。
“我倒是沒覺得。”顧瑾之失笑,事實上,她跟周璟時常有在一起,卻不說話的時候,兩人各忙各的,偶爾相視一笑,情意盡在眼中。
等夫妻倆散步結束,手牽着手,往鳳陽宮走,孩子們商量了好久,也沒商量出所以然來。
正打算明天繼續商量,就瞧見父母手牽着手,從鳳陽宮外回來。
瞧着兩人的模樣,哪裡像是之前鬧過彆扭的樣子?
於是,孩子們對視一眼,默默回了自己的住處。
皇上同意了,也發了話,很快,顧瑾之找了個機會,將季珩的母親請進了宮,要了季珩的生辰八字。
之後,將元蓁的一起,交給青鸞,送到了欽天監。
季夫人離宮之後,覺得腳步都是飄的,畢竟,皇后娘娘親自跟她要兒子的生辰八字。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兒子被皇上跟皇后娘娘看中,要選來給長公主做駙馬!
如此的話,季家跟皇家可就扯上關係了,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回家之後,她就將此事說了,消息很快傳到季珩那兒,讓他詫異。
他原本,是打算親自求皇上賜婚的,如今,倒被宮裡提前了一步。
不過,可以因此知道,元蓁對他,是有好感的。
身爲太子身邊的伴讀,季珩很清楚,帝后對於殿下們的婚事,是很開明的,允許他們跟自己心儀之人在一起。
就比如說太子跟晉國公主,再比如,自己跟元蓁。
若元蓁不同意,皇后娘娘絕不會跟母親要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高興之餘,季珩還算冷靜,特意叮囑家人,此事再沒有徹底的定下來之前,不要再去宣揚。
畢竟,無法確保宮裡只要了他的八字,若還有旁人的,現在宣揚出去,將來不是季家,那可是夠丟臉的了。
他如此說,家人連連應聲,不敢再去多說。
事實上,季珩清楚,宮裡只可能要了他一個人的八字,不會再有別人的,只是他不希望,事情沒定下來之前,家裡人到處亂說。
如此,對元蓁名聲有礙,若傳到宮裡去,皇上跟娘娘也一定不會高興。
顧瑾之跟季夫人要季珩八字的事兒,元承很快也知道了,於是等再上課,他怎麼看季珩,都是不順眼的,特意找了好幾次茬。
對此,旁人都有些不解,季珩心裡卻清楚,爲何太子殿下會如此。
“不然,找個機會,臣陪着殿下切磋切磋?讓殿下消消氣?”
他知道,太子殿下如此,並不是真的討厭自己,索性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拿自己出出氣。
“這可是你說的,等過了晌午,咱們切磋切磋。”擇日不如撞日,元承笑着開口,手指頭掰得直響。
“殿下這是怎麼了?”魏閆小聲詢問周鈺,莊不知坐在一旁,神情中看不出情緒來。
“大概,是遷怒吧,我聽說,之前皇后娘娘派人,請了季夫人入宮。”
周鈺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莊不知等人聽清,他先是一愣,隨即看了看元承,又瞧了瞧季珩,臉色頓時一變。
“請季夫人入宮?難不成……”魏閆已經定親,是他自己求的,至於周鈺,家裡畢竟是皇族,輕易不會定下來。
因爲經歷過,所以有所猜測,平日裡,季珩對長公主如何,他們都看在眼裡。
莊不知的臉色,越發難看,他驀地站起身來,衝着元承行禮,“啓稟殿下,臣有些不適,想要跟您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