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膝下的女兒自然是早就出嫁了，現在年紀大的都已經是當祖母了。”祁雲淡淡道。
“那哪裡來的公主？難道是要從宗室裡挑選？等等，父王就有三個女兒啊！而且年紀都到了可以談婚論嫁了。”喬伊靈忽然想起這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祁雲看向喬伊靈的眼神忽然有些古怪，似乎是驚訝又像是有些驚奇。
喬伊靈被祁雲看得莫名其妙，沒好氣地伸手推了一下祁雲，“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是我說錯話了？”
“不是你說錯話了。我要不是確定你不知道，我還當你提前得到消息了。斯木裡向皇祖父上了奏摺請求迎娶公主。咱們纔剛跟嶺南，西域還有東陵同時打了一場大，雖說是打贏了，但是也耗費了不少的錢糧。
如今雖說是有番薯，但是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還存不下多少的糧草，銀子更是——皇祖父自然是想要先安撫斯木裡。目前爲止，皇祖父並不想草原亂。下嫁一個公主，換取一時的和平，皇祖父覺得這很合算。”
喬伊靈如水的眸子裡含着淺淺的愁緒，她嘆了口氣，“男人從來是不會想女人怎麼樣的。用女人來換取暫時的和平，難道這樣很光榮嗎？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感到羞愧！”
“我也不願意用一個女人來換取這所謂的和平。可惜啊，我現在只是一個皇太孫，離我當家做主的日子還有很遠，反正我現在是做不了什麼決定。靈兒，我答應你，當我成爲一國之君後，我絕對不會用一個女子換取和平。哪怕不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會。
誰的女兒誰心疼，更別提，保家衛國是男人的事情！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這還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嗎？”
“我相信你。終有一天，你一定是會做到的。”
“說到哪兒了，對了，皇祖父想要安撫斯木裡，這嫁過去的女子身份就不能低了，除了皇祖父的女兒，身份最尊貴的自然就是父王的女兒了。
皇祖父私下召見了父王和我，言下之意是希望從父王的三個女兒裡挑選一個。”
喬伊靈這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她是烏鴉嘴嗎？怎麼說一句準一句，但是這種準她是真的不想要啊！
“父王不會同意了吧！？”
“父王還挺有良心，開口就是拒絕。皇祖父的臉色不太好，顯然是有些生氣。”
喬伊靈鬆了一口氣，“還好父王是拒絕了。父王的三個女兒都嬌滴滴的，哪裡能嫁到草原去，更別提是嫁給斯木裡！我覺得這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簡直是讓人無法接受！”
祁雲眯着眼，“我也不會允許我的妹妹嫁給斯木裡！絕對不行！”
一想到斯木裡會成爲他的妹夫，祁雲心裡就一陣膈應，他是完全無法接受這事情的！絕對不能接受！
太子這裡真是快要被活活煩死了。
別看太子當着章平帝的面拒絕了，但是太子的心裡還是直打嘀咕。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跟父王皇硬着來過啊！但是太子還不怎麼後悔，要他如花似玉的女兒嫁去草原，這不是在割他的心嘛！無論哪個女兒都不行啊！
不過太子心裡清楚，他反對沒用，做主的是章平帝，等到聖旨下來，不嫁也得嫁啊！你是沒權利拒絕的！三個女兒到底哪一個嫁出去呢？
太子犯難了！
太子犯難了，也懶得自己在這裡瞎捉摸，乾脆將太子妃，還有三個女兒的生母，黃良娣，吳姨娘以及郎侍妾通通喊了來。
太子在黃良娣她們三人來了後，就吩咐人給她們搬了椅子，並且讓她們坐下。
黃良娣自從祁楓死後，這身子就一直沒有好過，整個人病懨懨的。要不是這次說事情是有關淑儀的，她真的是不想過來。
太子妃事先已經得了太子的話，看着眼前的三個女人，心裡不禁有些同情。這一刻，太子妃忽然慶幸自己沒有女兒，要是她有女兒，如今難受痛苦的人裡面還得加上她了。這萬萬不是太子妃能夠承受的。
太子見人齊了，動了動嘴巴，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黃良娣，吳姨娘還有郎侍妾見太子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心紛紛提起，總覺得待會兒會出什麼讓她們無法接受的事情。
太子在心裡醞釀了好久，終於緩緩開口了。
“父皇今日召見了孤，跟孤說了突厥可汗斯木裡求親的事情。父皇同意將我天啓的公主嫁給斯木裡，以求天啓和突厥的和平。”
黃良娣皺着眉頭，有氣無力道，“公主？妾身要是沒記錯，皇上的公主早就全都出嫁，哪裡來的什麼公主能嫁給突厥可汗？”
“誰說公主一定是父皇的女兒，挑中了誰，將那人封爲公主不也是一樣的。”太子說道。
黃良娣心裡涌起不好的預感，“不知皇上挑中了誰？”
太子咳嗽一聲，“父皇覺得這挑中的姑娘身份一定不能低。除了父皇的女兒，身份最高的不就是孤的女兒了。父皇也有意從孤的三個女兒裡挑選一個。”
吳姨娘嚇地當即從椅子上滑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
“殿下，丹陽膽子最小，身子是最柔弱的，她怎麼能嫁去草原啊！殿下，丹陽要是嫁去草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妾身求求殿下心疼心疼丹陽吧，她從小就不受重視，在東宮裡活得跟一個隱形人一樣，她——她真的不能嫁去草原啊！”
吳姨娘真的嚇壞了，她的女兒怎麼能嫁去草原呢！這一嫁去，她們母女以後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不止如此，丹陽的身子弱，草原上的人全是冰天雪地，穹廬氈席，那些草原人個個都是野人一樣的人，她的丹陽哪裡能嫁到草原去啊！這不是要了丹陽的命嘛！
太子想起丹陽那柔弱的身體，還真是有些不太得勁兒，丹陽的性子雖說是開朗了一點，但是那也只有一點罷了。那孩子靦腆，身子又弱，還真不是一個能嫁去草原的人選。那可是她的女兒，難道自己非要送女兒去死不成？太子自認自己沒有那麼狠的心。
“殿下，妾身才剛沒有了楓兒。要不是還有陽兒和淑儀兩個陪伴在妾身身邊，妾身怕是恨不得早就跟着楓兒去了！這會兒要是淑儀嫁去草原，我們母女再無相見之期，妾身寧可現在就去死！
與其活活心痛死，妾身求殿下現在就賜死妾身！”黃良娣對着太子痛哭。
提起祁楓，太子的心也痛了，那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可是如今他最疼愛的兒子死了，難道他還要將最疼愛的女兒也嫁去草原？太子捨不得了。
“殿下，丹陽郡主的身子是弱，但是淑儀的身子比丹陽還弱。自從那次落水後，淑儀的身子一直病病歪歪，要不是這樣，淑儀那麼愛出去玩鬧的人，怎麼可能一直待在屋子裡不願意出去。
殿下，草原生活環境艱苦，您讓淑儀嫁過去，那就是讓淑儀去送死啊！”黃良娣見太子的面色有所鬆動，一時間不禁哭得愈發厲害。
太子不看黃良娣了，將目光投向了郎侍妾。
郎侍妾心裡一跳，太子明顯是不想將丹陽郡主和淑儀郡主嫁去草原，但是太子只有三個女兒，其中有兩個不能嫁去草原了，那不就只剩下她的靜怡了！
“殿下！靜怡從小不爭不搶，不吵不鬧，從靜怡會做針線開始，她每日爲您做針線，不求那些東西能穿在殿下的身上，只希望能爲殿下您盡一份心。如果殿下想要靜怡嫁去草原，靜怡孝順，她一定不會違背您的意思。哪怕靜怡心裡害怕的要死，傷心的要死，她也是不會拒絕的。嗚嗚——嗚嗚嗚——”
郎侍妾說到最後泣不成聲，太子又不忍心看她了。
黃良娣和吳姨娘心裡恨極了，郎侍妾這個狡猾的女人，她這招以退爲進使的還真是好啊！這一招對其他人的效果還有待商榷，但是對太子，那效果好的是不用說了！
“行了行了，你們都不用說了。原本是想從你們這裡問出個結果，結果問你們，還不如孤自己想呢。你們都下去吧。”太子聽到這三人的話，頭都要大了。
太子妃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太子這不是廢話！黃良娣她們三個有哪一個會捨得女兒嫁去草原，問她們能有什麼結果，那纔是奇怪了。
黃良娣，吳姨娘還有郎侍妾，她們沒有一個想離開的，這可是關係到她們女兒一輩子的大事啊！
但是太子發了話，黃良娣三人不能不離開，於是他們咬咬牙，起身行禮告退。
“太子妃，你是三個孩子的嫡母，你說讓淑儀，丹陽還有靜怡三個哪個嫁去草原，比較適合。”
太子妃好笑道，“太子這話是問錯人了吧。您讓臣妾怎麼回答。臣妾無論回答哪一個都是錯的，三個全不是臣妾親生的，臣妾無論點了哪一個，那都是有私心。
要說哪個嫁去草原對臣妾最有好處，那不用說，一定是淑儀啊。淑儀是黃良娣生的，黃良娣當初差點害死雲兒，這筆賬我可是牢牢地記在心裡，一天都沒有忘記過。這會兒淑儀要是嫁去草原，黃良娣肯定傷心欲絕，臣妾報仇的目的就達到了。”
“孤跟你說正經事，你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做什麼。”太子怒了。
“誰說什麼有的沒有的，臣妾說的都是實話。”
太子沒好氣道，“你這人就是嘴硬心軟。嘴巴上說的比誰都狠毒，可事實上遇到事，你又是比誰都心軟。你要真是存了這個心，你就不會大咧咧說出來。”
太子妃撇撇嘴不說話了。
“怎麼不說了，孤要聽你的意見。”
“臣妾沒意見。吳姨娘就丹陽一個孩子，讓丹陽嫁去草原，就丹陽那性子，八成活不了多久，吳姨娘這一失去女兒，也等於是去死吧。靜怡——說真的，靜怡那孩子倒是能立起來，太子三個女兒裡，她是最剛強最有主意的一個，按理她是最適合嫁去草原的。
不過太子總不能因爲人家的身子和性子適合嫁去草原，就真的把人嫁過去吧。那未免是有些偏心了。所以臣妾說了，臣妾怎麼說都是錯的。太子自己慢慢做選擇吧。
不過臣妾想問一句，難道真的只能東宮出女兒？難道就不能從宗室裡挑選一個女兒封爲公主嫁過去？”
太子妃到底是心軟了，爲太子出了一個主意。
“孤也想這樣啊，別人家的女兒關孤什麼事，他們的女兒嫁去草原，孤是一點都不心疼的。”太子這話將自私自利可謂是展現的淋漓盡致了。
太子妃第一次贊同太子的話，到底是別人家的姑娘，別人家的女兒怎麼樣，你操心那麼多幹嘛？管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錯了。
“可是從宗室裡挑選女子，身份到底是差了一籌，父皇想要表現和親的誠意，自然得挑身份貴重的。”
“身份貴重？的確是沒誰的身份能貴重過太子的女兒了。殿下好好想吧，臣妾就不打擾您了。希望殿下能早日想出個結果。”
太子妃說完，也起身行禮告退。
吳姨娘一回到自己的院子，立馬吩咐人去將丹陽郡主喊來。
等到丹陽郡主一進來，吳姨娘立即將丹陽郡主抱在懷裡，“姨娘可憐的丹陽啊！是姨娘沒用！是姨娘沒用啊！”
丹陽被吳姨娘的動作和話搞得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吳姨娘在做什麼。
吳姨娘抱着丹陽郡主哭了許久，才慢慢鬆開了丹陽郡主。看着丹陽一臉無知懵懂的表情，吳姨娘的心更疼了。
“今日你父王喊黃良娣，姨娘還有郎侍妾說話。說——說要從你，淑儀郡主還有靜怡郡主裡面挑選一個嫁給突厥可汗。”
丹陽郡主瞬間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嫁到草原去！
丹陽郡主是真的害怕了，從小到大，她聽到的草原都是可怕極了，什麼茹毛飲血，什麼殺人不眨眼，有些人甚至將草原人說成了大魔頭，嬌嬌弱弱的姑娘到了他們的手裡，立即就會被拆成好幾份，到最後連骨頭都不剩下！
察覺到丹陽郡主在瑟瑟發發抖，吳姨娘心疼了，“丹陽你放心，姨娘一定不會讓你嫁去草原的。就算是拼了姨娘的命，姨娘也不會讓你去的！一定不會！”
吳姨娘在心裡暗暗發誓，哪怕是死，他也不會讓女兒出事！
再說黃良娣這裡也是一回到院子就去召淑儀郡主，和吳姨娘說了差不多的話。不一樣的是，祁陽也在這裡。
淑儀郡主也嚇壞了，對這些深宮嬌弱郡主來說，草原真的是太可怕了！讓她們嫁去草原，這跟去死有什麼區別！
祁陽也急，“母妃，淑儀怎麼能嫁去草原呢！不行，我一定不能讓淑儀嫁去草原！我這就去求父王！”
“你去什麼去！現在去了有什麼用！三個裡面挑一個，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會是淑儀嫁去草原。不過我一定不會同意這件事的。淑儀要嫁去草原，我不如直接拿根繩子吊死自己！等等——拿根繩子吊死自己？”黃良娣的眼睛忽然一亮，看向淑儀郡主的眼睛裡也充滿了驚喜。
淑儀郡主被黃良娣打量得心裡發毛，“母妃您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我——我想到好主意了！淑儀你待會兒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立馬就上吊自殺，記住必須得將白領套在脖子上，還得將椅子給蹬了，不過脖子一調上去，就讓下人把你救下來，你記住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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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還有一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