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星站在門外,聽着屋內衆尼姑對陳嬪的討好語氣,不屑的嗤之以鼻。但只要一想起陳嬪此時肚子中已經懷有楚謹灝的骨肉,便止不住的嫉妒。
她咬牙切齒的捏着衣角,心中的恨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憑什麼?憑什麼同爲楚謹灝的女人,她們卻能得到楚謹灝的點頭承認,成爲後宮一份子,成爲高高在上的嬪妃。
就連楊柔,都是直接被楚謹灝下旨封爲貴妃接入宮內。
而她,卻要被楚謹灝趕到這偏遠荒蕪人煙的尼姑庵來了此殘生。她不甘心、她恨,她咬牙切齒的恨!
她對皇上一片癡情,爲何皇上她就看不到?爲何要這樣對她?她哪點比不上那些老女人?!
畢竟在此清修半年時間,這半年來,每日接受佛香薰陶。宋星星就算沒有心懷寬廣、被薰染的一塵不染,也學會了將淚水與仇恨深藏心底。
因爲在這裡,即便她傷心難過的哭泣,也不會有人來安慰。
這裡的姑子都是冷漠的,表面上是清高的,原本她也以爲真的是如此。但是此刻聽着屋內的聲音,她才明白,原來一直以來傻的都是自己罷了。
這些個姑子並不是個個清高孤傲,而是沒有人願意來理會她這個被皇上厭棄、被京城衆人厭棄而趕出京城的孤女。
她在衆人眼中,不過是個永不能再回京城的可憐蟲罷了!
想到此,宋星星不禁在心中冷笑一聲。且看來日,咱們究竟誰會比誰更可憐!
宋星星深吸一口氣,調節好面部表情,面帶微笑的推開房門……
談論的正歡的一屋子人被推門聲所打斷,皆是直愣愣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快步走到被衆人圍在中間的陳嬪面前……
“星星拜見姨母……”
見陳嬪面色不渝,宋星星心下一愣,忙重新說道,“拜見陳嬪娘娘……”
陳嬪這才皮笑肉不笑的拉起宋星星,“星星怎的見到本宮這樣生分?這樣可真的傷了姨母了心了!”
說罷,陳嬪有模有樣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看起來很是傷心。
真是會裝!
宋星星在心中冷哧一聲,面上卻還是笑的極其謙卑,“星星不敢放肆,陳嬪娘娘。”
“你呀!罷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本宮與星星好生說會子話。”
陳嬪狀似無奈的嬌嗔着戳了一下宋星星的額頭,這才轉頭看向一屋子面色諂媚的姑子們,威嚴的說道。
姑子們聞聲全都退了出去,冬雪接收到陳嬪的眼色,也忙走了出去,關上房門,立在門外把風。
“這才半年不見,你瞧瞧你怎的清瘦了這麼多?可是這裡的吃穿用度不好?姨母給你送了那麼多東西,可都收到了?”
陳嬪拉着宋星星的手坐在自己身邊,這才關切的問道。
宋星星面容感動的看着陳嬪,眼中閃現着點點淚光,哽咽着說道,“星星一切都好,勞煩姨母掛心。只是,只是想念姨娘……”
她眼中的淚,七分假、三分真切。畢竟,陳嬪是第一個到這裡來看望她的親人,即便是帶有目的。
而且,她確實想念陳姨娘了。在府中時,總是覺得姨娘沒用。
但是在這裡,她一個人孤獨度日,凡事都要親力親爲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陳姨娘對她一直是那樣的深深愛護着。
原來,她曾經的所作所爲,深深的傷害了陳姨娘,害得她失望寒心,所以也不曾來看望過她。
此時,她滿心都是那個包含深沉愛意的姨娘,她想念她了。
“無事,你姨娘過得很好,姨母派人去看望過她幾次。等時機成熟了,本宮自會求皇上恩典,讓你返回京城。”
畢竟與陳姨娘姐妹情深是真的,因此陳嬪平日裡對陳姨娘倒也是頗爲照顧。
雖說陳嬪說她們姨侄之間感情不要生分了,但聽着她一口一個本宮,宋星星只覺得好笑至極。
眼下,卻又不得不依附陳嬪,藉着她的力量回京城。
因此,宋星星極爲感動的看着陳嬪,真誠的說道,“如此,那便麻煩姨母了!”
眼角的餘光瞟到陳嬪微凸的小腹,宋星星掩下心中強烈的恨意與嫉妒,眼中帶着好奇的神色,“姨母,您真的懷孕啦?腹中,真的有個小弟弟了嗎?!”
看着宋星星眼中微微帶着的嫉妒,陳嬪得意的拉着宋星星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輕柔的說道,“你能感受到麼?”
手下硬梆梆的觸感,令宋星星心中好不容易剋制壓抑的嫉恨,再次升騰至胸口。她多想對着這凸起的地方使勁的壓下去,但理智告訴她,宋星星,你要忍!
“嗯呢!好奇妙的感覺!”
宋星星輕輕抽回雙手,感嘆道。
“唉,只是……”
陳嬪欲言又止的看着宋星星,在宋星星疑惑的目光中頓了好半晌,這才嘆息着繼續說道,“可惜本宮這孩兒……若是能平安生產下來自是最好,到時候本宮也算是能風光立足於後宮了。到那時候,星星,你想怎樣本宮也都能幫的了你了。”
宋星星不解的看着陳嬪,“姨母的意思是?”
“星星,你可知曉,如今在這後宮中,姨母的處境有多艱難嗎?所以,迫不得已纔不得不來這清平庵避避,也能安心養胎。”
陳嬪再次嘆氣,那模樣,看起來分外落寞。
宋星星心中想着合該她有今日,但瞧着她撫着肚子的模樣,不由的便想起了或許曾經姨娘爲了躲避府中其他女人陷害,也曾這樣無助過。
於是,看着與姨娘有七分相似的臉龐,她不由得心中也難受起來,輕輕握着陳嬪冰冷的雙手,輕聲道,“姨母您放心,你腹中胎兒定能安然生產下來。你只管在這庵內安心養胎,到時候一切自然安全無虞。”
聽着宋星星的話,陳嬪疑惑的轉過頭認真的凝視着她,她比原先瘦多了,甚至就連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神采奕奕。只是,可能是在這庵內日日素食,皮膚倒是顯得更加細緻滑嫩,襯得她更加的清麗起來,不再像曾經帶着一抹妖豔味道。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好半晌,陳嬪開口打破這份寧靜,“星星,你可還願入宮?”
“姨母您的意思是?”
“你若是還想進宮伺候皇上,姨母便給你想法子,助你入宮。”
“姨母,可有什麼條件?”
宋星星倒也不是傻子,終於學聰明瞭一些。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於是直接問道。
“條件算不上,只是,星星,你可直銷,如今柔貴妃……也已有了身孕。”
陳嬪微微一笑,回答道。
“什麼?你說,你說楊柔也已經懷孕了?!”
宋星星驚訝的站了起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皇上,爲什麼?爲什麼你要了所有人,就是將我一腳踢開。爲什麼她們都懷孕了,而我還在這樣偏遠的山上清修……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宋星星控制不住的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咆哮,若是楚謹灝在此,她恐早已撲上去了。
陳嬪滿意的看着宋星星驚訝的合不攏嘴,待她回過神來了,這才輕聲說道,“因此,星星你應該明白。柔貴妃家世了得,身後的楊府可是誰也不敢招惹的。更何況,她還未入宮便被皇上賜封爲貴妃,入宮後對她寵愛有加。此時,更是身懷龍種。她的富貴,可是咱們羨慕不來的。因此,爲觸及她的鋒芒,本宮也只好隱居在這裡,安心養胎了。”
陳嬪這一番話意圖很是明顯,就連粗神經的宋星星也聽明白了。
“姨母的意思是,若是我要入宮,便得幫着你對付楊柔對不對?”
宋星星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這孩子,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不成?”
陳嬪假意蹙眉喝道,這些話若是被其他人聽去了,可又是一番折騰!
“呵呵,姨母不必攔我,事實便是如此。況且,她楊柔又有何威風?我爲何要怕她?”
宋星星不屑的說道,在她心中,可還深深的記着太后壽誕那晚宮宴,楊柔是如何搶了自己的風頭的!
況且,此時她的理智早已被瘋狂的嫉恨雨怒火所取代,哪裡還顧得上掉不掉腦袋?只想着一個勁的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滿罷了。
“星星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陳嬪剋制住內心的小激動,將信就疑的問道。 Wшw▪т tκa n▪CΟ
她原以爲,會費好一番口舌才能說動宋星星呢!不曾想竟是這樣輕而易舉的便得手了!
“是,我願意入宮,願意與姨母一個陣營,幫着姨母掃清面前的障礙。”
“好!好!若是這樣,本宮定會想法子將你接進宮。日後,若是本宮成了皇后,你便是貴妃!”
陳嬪此刻是真的激動了,竟將心中藏了多年的心願說了出來。
在她看來,宋星星本就是蠢笨無腦,能坐上貴妃寶座,她便會高興壞了!
“是,多謝姨母。”
宋星星也面色激動的趴在陳嬪懷中,心中卻暗自冷笑。這皇后寶座,最後誰來坐都還不一定呢!
“好孩子,快起來。至於你進宮一事,咱們姨侄倆還得好生商議一番,你快些起來。”
陳嬪輕輕拍了拍宋星星的後背,連聲說道。
這日,無聊的快要發黴的宋明月,手又癢癢起來了……
經過她好一番的死皮賴臉的糾纏,終於勸得楚謹瑜答應陪着她胡鬧。
賢王府四處暗裡有不少盯梢的,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楚謹瑜倒也沒有吩咐墨奕等人去大掃除。
只是整日裡窩在府中雨宋明月兩人吃吃喝喝,閒散度日。
這一日,四處盯梢的幾波人馬正互相干瞪眼,忽然一人眼睛瞪得更圓了!
衆人好奇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賢王府內飄然走出來一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塞比西施清麗脫俗……纔怪!
走出一位虎背熊腰五大三粗長着絡腮鬍頭頂花頭巾插着兩朵大牡丹點着美人痣打着胭脂的畫着紅紅的大嘴脣子的……女子……
一名暗樁目瞪口呆的說道,“這……這究竟是何方妖孽……我要自戳雙目了……”
引得旁邊的人連連贊同,剛剛還互相仇視的暗樁們,此刻皆是一片附和聲!
估摸着他那句話被那美人兒……聽見了,只見那位美人兒扭着腰,晃着搖屁股,挺了挺大胸……以極妖豔的姿勢走了幾步。
忽然,一撩裙子,露出滿是腿毛的大長腿……
羞答答的對着他們這處拋了個媚眼,紅紅的大嘴脣子輕輕地啵了一下,隨後用絹帕捂住一邊的小眼睛,“嬌媚”的說道,“哎喲~這天兒可真熱~”
說着,便再次撩開裙子妖豔的往門口走去……
聽着那女子粗獷的嗓門,暗樁們忍受不住的一個接一個倒下。剩下堅持未倒的,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名女子扭着肥臀走遠了……
真他媽想戳瞎自己的雙眼啊!這樣慘絕人寰的美人兒,果然不適合他們!誰若是貿貿然下手,那纔是真英雄!
不遠處的牆角下,宋明月捂着嘴巴笑的喘不過氣來。
只見她一隻手抻在牆上,一隻手捂着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一個勁的對着面無表情,但眼中隱隱帶笑的楚謹瑜道,“楚謹瑜你看到沒有?你看到沒有?唉呀媽呀笑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肚子好痛,哈哈哈……”
“看到了。”
楚謹瑜這才誒微微一笑,攔着宋明月的腰,輕輕的爲她揉着肚子,“好了,再笑下去怎麼受得了?”
宋明月忙點頭,直到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時,剛剛那位“美人兒”已經扭到他們面前來了。
宋明月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見那位“美人兒”已壯着膽子將“小手”撫上了楚謹瑜棱角分明的臉頰,“嬌聲”道,“哎喲,這位大爺,讓奴才陪您玩玩兒吧……”
話音未落,“美人兒”卻被楚謹瑜一腳踹開了,“墨二,你再來對本王動手動腳的試試。”
“噗。哈哈哈哈,踹的好!”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的宋明月,見“美人兒”被楚謹瑜毫不客氣的踹開,狼狽的停在一邊時,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王爺,明月小姐!你們可真沒良心!爲了娛樂你們,屬下都已經犧牲成這樣了!你們還如此對待人家!討厭~”
說罷,再次眨巴着他的小眼睛,狀似“嬌媚”的說道。
瞧着墨二這副不倫不類的模樣,楚謹瑜也難得的嘴角抽了抽,嫌棄的對墨二道,“滾下去收拾收拾,這副樣子本王看到就倒胃口!”
“哼!”
墨二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轉身便消失不見了。
這兩個沒良心的,他冒着被其他小夥伴嘲笑一輩子的風險扮成這樣,都是爲了誰啊?!
“走吧。”
見礙眼的墨二終於消失不見了,楚謹瑜好心情的牽着宋明月往前走去。
要不是宋明月硬拉着他等在此處,說要給他一個驚喜,他怎會浪費時間在這裡看墨二扮娘們兒?
而且還是那樣醜!真是想起來就倒胃口。
楚謹瑜只覺得一想起他剛剛那副鬼樣子,渾身的汗毛便豎了起來,忙逃也似的拉着宋明月加快了腳步。
“哈哈哈。”
宋明月一路上走着都還是笑個不停,只惹得楚謹瑜無奈的看着她。
直到兩人即將到目的地時,再次對上楚謹瑜看白癡似的眼神,宋明月捂着肚子強制性的咬住上下脣,囫圇不清的說道,“原諒我一生不羈放縱笑點低……”
楚謹瑜對她時不時冒出幾句奇怪的話,已經見怪不怪了,於是無奈的搖搖頭牽着她,走到了豪賭坊後門。
是的,今日兩人之所以來這裡,一是爲了看看玩麻將的人多不多,是不是可以考慮開幾家連鎖分店!
二來嘛,當然是來看看,這段時日新玩意兒麻將的問世,是不是已經讓他們賺得金鉢滿盆了……
爲了不引人注目,兩人默默地遁着後門往裡走去。
一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三五成羣的漢子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坐在一起,吆喝聲、嘆息聲、大笑聲,聲聲入耳……
宋明月踮起腳尖往裡看了一眼,喲呵,好傢伙!除了少有的幾桌還在玩着擲篩子,時不時傳來異口同聲的“開!開!開!”
基本其它的桌子,都是在玩宋明月“自創”的新樂子—搓麻將!
瞧着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面前擺滿了金銀珠寶,還有人還押上了自個兒的衣裳。甚至,還有一個光着膀子,依舊玩的嗨皮到極點的壯漢。
宋明月驚恐的眨了眨眼,原來這便是傳說中的輸的只剩下一條褻褲了……
楚謹瑜顯然也看到了,不悅的冷哼一聲便捂住了宋明月的眼睛。
就在此時,宋明月使勁掰開楚謹瑜的大手掌。她看到了什麼?宋明月瞪大眼睛使勁的看往場地中間那張桌子。
那眼前只剩幾個銅板,輸的披頭散髮卻依舊無比興奮的揮舞着手臂的老頭兒,不正是向老頭麼?!
宋明月好笑的看着他,看來麻將不只是禍害了現代人。這古代,也會爲之瘋狂啊!
真真兒是禍國殃民的禍害!
就在宋明月想要走上去資助向老頭幾把的時候,樓上傳來一陣陣桌椅倒地的聲音……
伴隨着的,是陣陣放肆輕慢的叫罵聲。
宋明月輕輕擰了擰眉頭,竟敢有人在她的地盤上鬧事?!她不悅的與楚謹瑜相視一眼,擡步朝着樓上貴賓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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