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牙行,巧雲就一句話沒說,因爲她對這些一點兒也不懂啊。看着青雷跟牙行掌櫃那邊你來我往的講價錢,巧雲則是暗地裡吐了吐舌頭。幸虧這是青雷來了,要是她來的話,恐怕三言兩語的就被那掌櫃給唬了去。
等到最後的價錢定下來,巧雲簡直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一百二十五兩啊,分給青雷一半兒,還能剩六十多兩呢,自己要織多長時間的布才能攢下這些錢?巧雲有些興奮,有了這些銀錢,應該就能想辦法去辦一份兒身份文牒了。有了那東西,她可是隨時就可以離開齊家呢。
雖然她如今在齊家的待遇已經好了許多,可她依舊是很想離開。齊家的那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好心腸的,太貪財,爲了錢財不一定能做出來什麼事情呢。巧雲始終覺得,在齊家沒有什麼安全感,如今既然有了銀錢,那還是早點兒辦出來身份文牒,然後儘快離開好了。
巧雲腦子裡胡思亂想的工夫,那邊青雷已經跟牙行掌櫃談完價格並且銀貨兩訖交割清楚了。“妹子,小石頭,走吧,咱們可以離開了。”青雷拿着一包銀子,扔在了揹筐裡,然後領着巧雲和小石頭就從後堂出來,一路出了牙行。
“接下來是要去布莊吧?走,咱們趕緊過去,時候不早,咱們等會兒還要回去呢。”青雷扭頭看了看還有些暈乎乎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巧雲,不由得莞爾,這丫頭也有如此迷糊可愛的時候,太有意思了。
巧雲還沉浸在一朝致富的歡喜之中呢,這會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哦,對,還要去韓叔那裡呢,我還有事情要拜託韓叔。”
辦身份文牒的事情,恐怕得需要韓掌櫃出面才行了。巧雲在縣衙無親無故的沒什麼關係,即便是捧着銀子,怕是也沒人能幫她。韓掌櫃在縣衙可是認識不少人呢,這件事還得拜託韓掌櫃才行。
想到這兒,巧雲便加快腳步,跟着青雷和小石頭一起,去了布莊。
布莊那頭,青雷早就過來打了招呼,所以當巧雲跟青雷一起進來的時候,所有的夥計都表現非常自然,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青雷一般。
“巧雲姑娘,你可算來了,從一早晨開始,掌櫃的就在念叨呢。”小夥計對青雷視而不見,但是對巧雲卻非常熱情,見到巧雲來了,恨不得上前迎接了。
小夥計的熱情,讓巧雲挺高興的,於是便趕忙的把這一次織出來的布匹放在了櫃檯上。“都在這兒了,你們點一下看看。對了,韓叔呢,我有事情找他。”
“掌櫃的在後堂,姑娘直接過去就行了。”小夥計答道。
巧雲點點頭,也不管那幾個小夥計圍着去看自己帶來的布匹,而是帶着青雷和小石頭,直接去了後堂。“韓叔,我來了。”巧雲還沒等走到,便喊了一聲,關鍵是她今天太高興了,心裡的歡喜之意怎麼也壓不住。
屋子裡的韓掌櫃聽見了巧雲的聲音,也是挺高興的。對於這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子,韓掌櫃也是從心裡喜歡。這些天沒見到巧雲,韓掌櫃也惦記着,不知道齊家人會不會欺負她。如今聽見巧雲那樣歡快的聲音,韓掌櫃就明白了,這丫頭肯定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丫頭,這是遇上什麼好事了?竟然這麼高興?”韓掌櫃放下手裡的賬冊,擡頭看着外面進來的三個人,笑問道。“這兩位是?”既然演戲就要演的真一點兒,韓掌櫃這會兒可是完全裝作不認識青雷了。
之前巧雲來布莊賣布,要不是有青雷在,韓掌櫃也不可能相信巧雲。不過當時青雷並沒有出面,只是略微提點了韓掌櫃幾句之後就離開了。那時候巧雲一心都在說服韓掌櫃上頭,故而根本就沒有留心旁人。
巧雲當時沒留心,自然也就認不出青雷來。而青雷不想暴露身份,也故意打扮的跟當初不太一樣,這樣一來,倒是沒有穿幫。
“韓叔,這是我新認的義兄,袁青雷。義兄人很好的,幫了我很多呢。”巧雲甜甜一笑,給兩個人互相介紹一下。“大哥,這是韓叔,是布莊的掌櫃。要不是韓叔心腸好信任我,也不會讓我留下試工織布。我現在在齊家能過得好一些,都是多虧了韓叔的功勞。”
“巧雲姑娘太客氣了,是你的手藝好呢,不然的話,就算是我有心幫忙,也無計可施啊。”韓掌櫃看着青雷,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才懂的笑容。“快,請坐吧。巧雲姑娘,最近山蠶可是快下來了,接下來就是織坊的事情,姑娘可是想好了怎麼跟齊家人說麼?”
巧雲點點頭,“還是老樣子吧,就說是一天給六十文的工錢,然後年節都有節禮,這就不錯了。這個工錢,怕是一般人都掙不到呢。”巧雲可不想讓齊家佔太多的便宜,她掙的錢可是有大用處的,纔不要都給齊家那些白眼狼。
韓掌櫃點點頭,“也好,那就這樣,最近招女工的事情也進行的有些眉目了,只要今年的新蠶絲到了,咱們的織坊就可以開工。巧雲姑娘,一切可就拜託你了啊。”
提起女工來,巧雲忽然想起了繡蓮和繡娟,“對了,韓叔,我們村子有幾個女孩還都不錯,到時候我給領過來,讓她們試工。要是真的可以,韓叔就留下她們吧。”當初巧雲是答應了人家的,當然不能不管。
“好說,咱們不怕人多,就怕人手不夠呢。這邊織機足夠用,姑娘只要看中了,應該就沒問題。”韓掌櫃當然不反對,用誰都是一樣,只要手藝好或是聰明伶俐能很快上手就行了。
織坊的事情談完,巧雲這纔想起來身份文牒的事情,“韓叔,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我想辦一個身份文牒出來。不通過齊家,不用戶籍本冊,辦一個能夠到處走不受限制的那種,不知道這種可行麼?”
巧雲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兒多,但是沒辦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就不能辦成普通的那種。青雷說過,這身份文牒也分好幾類,有那種最高等級的,可以不受戶籍地的限制,哪裡都可以去,那個纔是巧雲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