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雲脫口而出的話,讓大廳之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楚睿風和青雷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尤其是青雷,這些日子以來,他可是始終都在巧雲身邊,親眼看着巧云爲了楚康盛夫妻跟高宇對抗。巧雲當初來安慶時所說的那些話也還在耳邊呢,不可能這麼快就改變態度。
至於高宇三兄弟,這時也非常驚訝。巧雲之前的態度可是非常堅決,那樣的維護楚家啊,怎麼會在忽然之間就來了這麼大的轉變?這可是有些不可思議啊。難道是她真的想清楚了?若真是這樣,倒是他們的機會。只是這丫頭心思挺多,就是不知道,她這是在耍什麼花樣了。
楚睿風看着巧雲,幽深的鳳眸盯着巧雲的眼睛,想要從巧雲眼中看出一些什麼來。他不相信巧雲會因爲身世的問題,就這樣冷漠的對待他。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巧雲會變得這麼絕情了呢?
“雲兒,你在說什麼?你我可是被皇帝賜婚,在京城拜了堂的啊。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這是事實,整個兒京城的人都可以作證。”楚睿風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他愛巧雲愛的癡狂,根本沒辦法接受巧雲這樣的態度。
巧雲被楚睿風看的心裡發毛,她怕自己的心意被楚睿風看出來,於是便躲避開楚睿風的目光,接着冷哼一聲,“皇帝賜婚?哪個皇帝,大遼的那個昏君?我是大趙的公主,跟大遼勢不兩立,他下旨賜婚,自然是不算數。”
“你我即便是拜了堂又如何?楚家與林家是世仇,林家那麼多人都死在了你楚家人的手上,這筆血債我不能親自討還,難道我還能再承認親事不成?”
巧雲說着,便拿出匕首,扯過一縷頭髮,直接隔斷,朝着楚睿風扔了過去。“從今往後,你我恩斷情絕,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無任何瓜葛。什麼夫妻情分,從此刻起,不復存在。”
男人間若是斷絕情義,一般都是割掉衣襟,割袍斷義。而男女間若是斷絕情意,大多時候,都是斷髮。對於女子來說,頭髮非常重要,輕易不能剪斷,一旦剪斷,便象徵着斬斷情緣。不然,青絲也不會被譽爲情絲了。
巧雲做出這般舉動,就足以證明了她的決心,也就是說,她不會再回頭了。這個認知,讓楚睿風心痛非常,他真的弄不懂,巧雲究竟在想什麼。就因爲那些他們不曾經參與的國仇家恨,就要斷絕兩個人的情緣麼?這對於他們來說,何其的不公平?
“雲兒,你真的要這麼做?楚家當年算是錯了,那也是情勢所逼,無可奈何。難道,就因爲老一輩人的恩怨,就要斷送我們的姻緣麼?難道我們過去所擁有的那些幸福快樂的時光,真的只是夢一場麼?”
楚睿風伸手,接住了幾根飄過來的髮絲,用力將其握在了手心之中,彷彿這樣,就抓住了他們之間的那段情緣一般。他真的無法相信,巧雲會這樣的絕情,這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巧雲了。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巧雲有這樣大的轉變?
然而,巧雲卻根本不不回答楚睿風的話,反而是扭頭去跟高宇說話,“舅舅,我和楚睿風之間的恩怨,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林家和楚家當年的仇怨,也將由我們來解決,與其他人無關。”
“今天楚睿風既然帶人救了安慶,救了義軍,救了咱們這一城的百姓,不管他是爲了誰,終究是有恩於義軍,有恩於舅舅。既然這樣,舅舅還是把楚家夫妻交給他帶走算了。至於其他事情,以後再說,總不能讓天下人恥笑,說咱們義軍都是忘恩負義之輩。”
其實,巧雲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這個。楚睿風冒險前來,爲的就是父母家人,此刻巧雲斷然不能跟楚睿風走,別說她無法克服心中的那個障礙,即便是她肯,高宇等人也不會同意。眼下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捨棄巧雲,救出楚康盛夫妻。
巧雲根本就不想楚睿風跑到安慶趟什麼渾水,眼下也只有這樣絕情,才能讓楚睿風死心,然後帶着楚康盛夫妻離開。以楚睿風的本領,不管走到哪裡,都能好好的過日子。而她,如今有這個大趙公主的名頭在,只能拖累楚睿風,反而是他的累贅。
只要楚睿風能夠過得好,巧雲也就放心了,沒有了楚康盛夫妻這個軟肋,以後她也能放開手腳。不管將來怎麼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還是不要把楚家人牽涉其中的好。
楚家已經被她連累到如今的地步,若是她還跟着楚睿風在一起,很有可能,楚睿風就要被扯進更大的權利紛爭之中去,那樣的結果,不是巧雲希望看見的。她只希望楚睿風好好的,而不是面對各種危險。
巧雲今天的一切表現,應該說是出乎高宇的意料,高宇真的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情形。而此刻面對巧雲的要求,高宇也有些爲難,不知道應不應該答應。
按說,他們最主要的目的是巧雲,只要巧雲被他們控制在手中,天下這些義軍首領都得聽從他的號令。而且,他們還可以想辦法從巧雲那裡得到九彩玉,然後得到大趙的寶藏,最終達成心中的夢想。
楚康盛夫妻的作用,也只是牽制着巧雲,讓她不敢輕舉妄動而已,除了這個,其實真的沒有其他作用。而看着今天巧雲這個表現,好像就算是沒有楚康盛夫妻,她也會留下來。若是這樣,楚家夫妻留下與否,對大局並不算太重要了。
高宇想了想,覺得答應了巧雲這個要求也可以,反正他們要的就是巧雲。既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巧雲已經跟楚睿風斷絕了關係,那以後沒有楚睿風的支持,光是她一個弱女子,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想到此處,高宇張口就想要答應巧雲的要求。然而,這時旁邊的高達,卻伸手拽了拽高宇的袖子,不讓他說話。
接着,高達便開口了。“胡鬧,你這丫頭是不是昨晚上被嚇壞了啊?怎麼滿口胡話呢?這世間只聽說休妻的,可沒聽說誰休夫。你們小兩口的事情,以後慢慢再說,一家人怎麼能弄得這麼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