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巧雲跟楚家衆人都正式見了面,那頭的內侍也看完了熱鬧,於是便同楚康盛等人告辭要離開。楚睿風少不得要送出來,並且讓對這幾人又表示了一番感謝之意,那幾名內侍被楚睿風哄的開心不已,歡歡喜喜的離開了國公府。
巧雲見到宮中的內侍離開,也連忙去將身上的冠服都脫下來,命人收拾好送回她的院子去。這個必須要小心翼翼的保存起來,一般宮中有大型宴會等時候,誥命夫人都要穿戴整齊進宮。若是哪裡不妥當,那可是藐視君王之罪,大意不得。
這一番折騰之下,時候也就不早,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原本就商議好了,今天是楚康盛還有楚康和、楚康泰三家守在這邊,故而老夫人一見這樣,乾脆就讓自己的三個兒子都回去休息,把照顧老國公的事情,交給了楚康盛等人。
對於老夫人這樣做,楚康盛夫妻倒是沒什麼意見,“公主殿下,不如你帶着風兒媳婦回去休息吧。你們都在這邊熬了兩晚了,再熬下去身子受不住。我們幾個大男人沒什麼事,在這邊守着就行。估計明天你還得過來管着這頭的事情,怕是也不得閒呢。”
楚康盛最是疼媳婦了,再者長公主的身體也不是那麼好,楚康盛很是擔心長公主,生怕她跟着熬壞了。“風兒媳婦今天回門,想來也是累的不輕,你若是不肯回去,她也絕對不肯走的。這邊看起來沒什麼事,不如回去休息一晚。”楚康盛怕長公主不答應,便提起了巧雲。
所謂的侍疾,在大戶人家這邊,其實並沒有多麼繁瑣複雜,只是在旁邊守着而已。真正煎湯熬藥的都是下人,就連喂藥,也不用主子動手。一般來說,兒女也就是守在旁邊而已,沒有什麼需要動手的。
長公主自然是知道這些,不過她作爲兒媳,公爹生病了若是不在牀前盡孝,難免會落人口實。不過她這身體也真是熬不住,才兩天來的工夫,便已經頭暈眼花的很難受了。丈夫這般勸着,長公主也有些猶豫。
“母親,您的臉色真的不太好,還是回去休息吧。這兩府的事情都要您來掌管呢,若是您身子不舒服,府裡豈不是要亂作一團了?有兒子在呢,兒子就算是替您盡孝了,母親早點兒回去歇着就是。”那邊,楚睿風也勸。
就連楚康和兄弟,還有何氏文氏,這時也都勸着,長公主想了想,她這身子骨的確也是熬不起,於是便同意了。“那就這樣,五弟妹六弟妹等會兒也回去歇着吧,這邊有什麼事情,及時知會我們就好。”
總不能她一個人回去,要歇就大家一起算了。反正那劉太醫也說,老國公的情況看樣子穩定了,這樣一來,也實在是沒必要全都在這熬着。
就這樣,長公主帶着巧雲回了公主府那邊,何氏文氏又在這守了一陣子,然後也各自回去照顧孩子了。這邊只留下了幾個大男人守着,男人精力足,熬個三五天的倒是不成問題。
接下來的日子裡,楚家六兄弟分成兩撥輪換着守在了老國公的院子,而長公主則是每天都要過來,處理府裡的各種事情。當然,巧雲也是少不得要跟着來的,一邊幫忙,同時也照顧着長公主。
所幸巧雲的誥命已經下來,國公府的這些人再不敢小瞧。老夫人的氣焰也沒那麼囂張了,雖然是對着巧雲依舊沒什麼好臉色,可是卻不敢再提巧雲半點兒不是。這樣一來,巧雲在國公府總算是稍微舒心了一些。
一轉眼,巧雲成親已經十天了。老國公似乎還是之前的樣子,楚睿風心急如焚,接連幾次上書朝廷,懇請延緩出海。可是皇帝那邊的態度卻一如往常,半點兒表示也沒有,這等煎熬之下,楚睿風也是急的不行。
二月二十七這天早晨,正好是楚康盛兄弟三人跟楚康安那兄弟三個交接的時間,可是楚康安兄弟三個,卻是遲遲不見影子。楚康盛有些生氣,這些天來,那兄弟三個每次都是這樣,輪到他們的時候都來的很晚,等着他們交接的時候,卻是早早地就離開。
“來人,去看看二爺三爺他們都在哪裡呢?這個時辰了還不來,他們想幹什麼?風兒,你也不用管這邊,趕緊進宮去面見陛下,問一問陛下究竟是什麼意思?如今這個情形,你要怎麼出海?那豈不是要讓人罵你不孝?”
到了這個時候,楚康盛也是各種惱火,老國公始終不見好,衆人就一直這麼守着。然而府裡面幾個兄弟勾心鬥角,一點兒也不省心,加上楚睿風這邊還有出海的差事,也是進退兩難。這麼多事情煎熬着,饒是楚康盛這樣的人,也有些受不住了。
楚睿風聞言便點了點頭,“父親別急,我這就進宮去。”楚睿風現在也是處在兩難的境地裡,老國公如此,他要是非得出海,那就是不孝。可出海是皇帝定下來的差事,皇命難違,他若是抗旨不遵,那就是不忠,這樣左右爲難,也實在是夠受的。
皇帝把煉丹的事情看的很重,而大遼能夠帶人出海前往西洋的人,也只有楚睿風一個。是以這些天來,儘管楚睿風不斷的上奏摺,可是皇帝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那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楚睿風必須出海去。
楚睿風心裡也明白,即便是他進宮去,恐怕這件事也沒那麼容易,可眼下這情形,他也實在是無法離開了。“就算是惹得陛下不快,這一次兒子也得盡力爭取留下來不出海了。不然,祖父這樣子,我也實在是不放心。”楚睿風嘆氣不已。
楚康盛也是跟着嘆氣,“去吧,孝道大於天,你祖父這般,你若是還要出海,實在是有違人倫孝道。即便是你幫着陛下把差事辦了,以後也會被人詬病的。”
楚睿風點點頭,轉身就要往外走,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裡屋有人喊了聲,“老國公醒了,快,快,老國公醒了。”那是劉太醫欣喜若狂的聲音。
外面的衆人當時就愣住了,楚睿風連忙轉身,接着,幾個人就直接衝進了裡屋。